黑暗中的勢力

  一八八

  護士說：“幸虧你們來得及時，估計沒什麽大礙了。目前他們的生命體征都比較穩定，但還沒有蘇醒過來。”


  張樹達說：“這就好，這就好，這兩個人孩子命大，一定能挺過這一關的。”


  幾個人這才放下心來，隻有張樹仁堅持守在醫院裏，其餘的人因為工作需要便乘車回去了。


  範芝蓮在家裏茶飯不思，有僅兩歲的孫子需要照顧，心裏又惦記著兒子和兒媳的病情。大叔子張樹達從省城帶回來張哲轉危為安的消息，他的心中才有了一絲安慰。她想起千佛塔的菩薩靈驗，便想去拜佛，求菩薩保佑兒子夫妻倆平安，且早日病愈。範芝蓮抱著孫子走進大雄寶殿，焚了香紙對著觀世音菩薩虔誠地跪了下去，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詞，把簽筒抖了幾下然後抽出一支，當家法師一看是個上簽，他說：“施主，你誠心向佛，佛會保佑你的。”然後拿起簽書解釋道：“順風順水，欲速不達。佛說，張哲要經曆一些波折，但無大礙，你盡管放心吧。”


  範芝蓮和老法師很熟悉，兩個人便攀談起來。她說：“法師，我兒子張哲恪守本份與世無爭，從不和人結怨結仇，如何遭人暗算，我這是遭了哪門子的孽？”


  法師道：“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致。古人雲，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福禍。這些都是人生要經曆的輪回，隻是張哲經曆的磨難不夠多才有今日的磨難。施主，你放心吧，張哲會平安的。”


  範芝蓮道：“如果真的如大師所言，我的心裏也有了一些安慰，如果張哲兩口子能平安歸來，我一定會報答菩薩的功德。”


  大師：“張哲和小璐小時候很頑皮，幾乎是在我們廟裏長大的，當聽到他們遭此磨難，也讓我感到震驚。嫂子，我會為他們祈福的，保佑他們平安歸來。請你相信，好人必有好報，壞人必遭天譴。”


  正說著張智開始哭鬧起來，含混不清地叫著“媽媽，我要媽媽。”


  範芝蓮歎了口氣，說：“大師，你說我的日子咋過？我走了，不陪了。”


  她說著抱起孫子轉身離去，大師歎了口氣目送奶孫倆離去，他在心裏一遍遍地宣著佛號保佑張哲平安。


  因為張哲傷害案巨大的影響，引起了社會的廣泛的關注。皖西縣的百姓都在翹首期待，期待案件早日告破，期待將罪犯繩之以法。當公安局如火如荼地開展偵破工作的時候，案件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偵破工作停滯不前，沒有明顯的進展。盡管張家有張樹達這位大員，極力敦促也無濟於事。不用說，這是王烈積極活動的結果。當張哲受到如此重傷時王烈也感到了後怕，便動用自己的影響力，將公安部門主管這起案件偵破工作的副局長和相關人員進行金錢賄賂，並邀請到皖西賓館裏給予特殊服務。這些官員和王烈本來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在金錢美女麵前很快中招，答應把案件壓下去，因為他們知道，如果王烈倒了自己也不保。其實這起案件並不是很複雜，在現場獲取的證據當中，就有嫌犯的頭發和血樣，經過了醫學鑒定確定了犯罪嫌疑人。在這關鍵的時候，案件卻戛然而止，有關人員告訴張樹達，說嫌犯太狡猾，沒有留下任何作案證據。張樹達覺得背後有隻無形的手，在左右著案件的進展，他沒有放棄，積極向上級公安部門反映情況。這天，張樹達突然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說話的人聲音沙啞。


  “姓張的嗎？張哲的案子你不要再追了，我們可以給你們五十萬元作為賠償，你如果再追的話小心我把你給做了。”


  張樹達一聽便來氣，問道：“你是誰？想私了？沒門！有種的話就不要躲躲閃閃的。”


  那人又道：“你考慮一下吧，然後再給我回話。”


  “喂。”他還想說幾句，可對方已經掛了電話。他想，犯罪份子看來呆不住了，想急於把這起案件平息下來，這也許是偵查工作陷入僵局的真正原因。張樹達立即把這一情況向公安局長做了匯報。


  公安局長得知這一線索以後也是大吃一驚，看來犯罪份子太囂張了。老局長一邊把案情向省公安廳做了匯報，一邊在公安局內部安排人手秘密偵破，他把工作布置下去，隻等罪犯上鉤。兩天後，那個神秘的電話又來了，甕聲甕氣地說：“姓張的，那事兒考慮好了沒有？”


  張樹達答道：“可以談一談，因為張哲躺在醫院裏需要很多的醫藥費，我們可以見麵嗎？”他想把對方釣出來。


  “你沒有誠意。”對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張樹達立即跑到老局長那兒詢問情況，老局長告訴他說：“張主任，和你的通話我們監聽了，那個號碼是在臨縣一個公共電話亭裏打來的，這條線索斷了。”


  張樹達問：“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們決不能讓犯罪份子逍遙法外。”


  “當然不是這樣，我們已經將案件逐級上報到省公安廳。皖西縣的少數公務員和社會人員相勾結，危害百姓，擾亂社會治安已經引起省公安廳的高度重視，隻是省公安廳做出什麽樣的安排不是我們打聽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