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智鬥勇

  一九三

  說實在的，這些天的勞累加上精神的崩潰，錢東梅的身體像散了架一樣，渾身無力。僅自己一個人回去，路上不知會不會出現什麽差錯，既然張哲的父親，自己未名的公公要送自己回去，她便答應了。張樹仁這個山裏的農民，是第一次到省城，如今擔此重任覺得任務不輕。錢東梅怕他出錯，把行車的車次時間寫在一張紙上，讓他去買票，趕在列車出發的最後一刻，錢東梅終於坐上了火車。張樹仁把食物放到錢東梅的麵前，說：“姑娘，今天你什麽也沒吃，吃點兒吧。”


  錢東梅無力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姑娘，你為了張哲已經付出了很多，我們張家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恩德。你放心吧，好人自有好報，旭旭不會有事的。媽的，這可惡的罪犯居然把手伸向一個無辜的孩子。”張樹仁恨得牙癢癢的。


  半夜時分火車駛進了海東火車站，司機老李早已等候在那裏了。走進家中，見爸爸媽媽、桃姐和公安等人徹夜未眠，在等綁匪的消息。錢立強和張樹仁兩個人本來是名正言順的親家，想不到在這樣的場合下見麵。


  “大哥，謝謝你，你在路上幸苦了。”錢立強說。


  “兄弟，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如果沒有錢姑娘的相助，我的兒子張哲也許就沒了，至少來說也得不到這麽好的治療。”張樹仁說。


  “大哥言重了，張哲是我們立強集團的員工，他是因為我們公司的原因才被彭楓雇凶打傷的，所以說給他治病是我們的責任。隻怪我當初太仁慈，沒想到給張哲帶來這麽大的災難，又對錢旭下手。”錢立強說。


  “大伯，您坐火車已經累了，桃姐，樓上有房間，送大伯去休息吧。”錢東梅說。


  “不，我一定要和你們在一起去救旭旭。”張樹仁堅持道。


  且說彭楓把錢旭連哄帶騙地弄上車，馬上把車子開出了市區，來到郊區的一座山上，這裏有一間被遺棄的平房。這裏以前是一座林場，後來林場主下山轉行了，隻剩下房子在這兒，顯得有些破敗。錢旭剛上車覺得好玩，當來到這個荒郊野嶺也覺得不對勁兒。


  “爸，爸，我們來這裏幹什麽？”錢旭問。


  “我帶寶寶去好地方玩，這裏好玩嗎？”彭楓溫和地說。


  “這麽破的地方不好玩，爸，我要回去。”錢旭說。


  “回什麽家？我們今天晚上就住在這兒了。”彭楓凶相畢露，惡狠狠地說。


  “不要，不要，我要回家，爸爸壞。”錢旭哭著往外跑。


  “好好，旭旭乖，咱們吃晚飯。”彭楓把孩子拉了會來，拿出食品分給錢旭吃，吃了食物以後錢旭暫時停止了哭泣。


  彭楓不停地看著時間焦急地等待著，為了這最後一搏他可謂是煞費苦心。他給車子易容，買了數張手機卡不給警方可乘之機。隨著彭楓在海東市的出現，全市公安係統幾乎都行動了起來，加強了戒備，織成了一張巨大的法網。彭楓清楚地知道，這次行動的意義，要麽成功要麽失敗。成功可以去另一個國家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失敗則成為階下囚，接受法律的審判。此時，王烈也許被抓進了監獄，隻是可惜了自己的巨額資金，還有許多沒有收回來，看來，這些錢都打了水漂了。彭楓留下了傷心的淚水，他恨自己的命薄，從美國留學回來以後，滿腔熱情想幹一番事業，可屢屢受挫四處碰壁。他恨張哲這些人，擋住了自己的財路，使自己的大好前程毀於一旦。他恨王烈，不該聽他的調撥，那些仇恨已經過去幾年了，為什麽還放不下呢。如果自己冷靜一些，也許不會鑄此大錯。看著眼前的錢旭他想起了錢東梅，雖然她騙了自己，可孩子是無辜的。自己也曾對孩子付出了很多的愛，心裏還是挺喜歡他的，為了籌到巨款隻好委屈孩子了。天已經黑下來了，小屋子漆黑幽靜，錢旭哭了一陣子便躺在地上睡著了。十月裏氣溫偏低，錢旭不一會兒凍醒了，睜開眼睛看著沒有燈光便又哭了起來。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裏。”


  “哭什麽哭，再哭把你送到山裏喂狼。”彭楓嚇唬道。可錢旭哭的更凶了，彭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隻好把錢旭抱到懷裏哄起來，過了會兒孩子又睡著了。


  天快亮了，彭楓又撥通了錢立強的電話，他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喂，錢準備好了沒有？”


  錢立強見手機響了起來立刻來了精神，兩名公安人員也圍了過來，其中一個人說：“按照我們說的，盡量拖延時間。”


  “你知道的，現在是夜裏，銀行裏根本取不出這麽多的錢來，五百萬可不是小數字。”錢立強說。


  彭楓想了一下說：“行，明天上午九點鍾是最後期限，你如果耍花招就給你的孫子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