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情深
二一五
胡小璐的避而不見讓錢東梅提醒自己,在這裏不可呆得太久,吃了飯稍作休息,她說:“各位叔叔嬸嬸,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
張樹仁兄弟倆都極盡挽留,可錢東梅去意已決。範芝蓮便給張哲收拾衣服之類的用品,盤算著給兒子穿得光鮮一點。
“大娘,衣服之類的東西都不用帶,我那裏有呢。”錢東梅婉拒道。
“錢姑娘把房子都準備好了,衣服之類的就更不用你操心了。嫂子,你就放心吧。”張樹達也勸道。
“說實在的,以前我的兒子健康的時候經常出門,我倒沒覺得有什麽,可今天張哲是這副模樣出去,真的讓我有些放心不下。”範芝蓮依依不舍的樣子。
錢東梅把車門開了,讓張哲坐了進去,卻見錢旭和張智難舍難分的樣子。
“錢旭,我們走了,以後有時間再來和弟弟玩,好嗎?”錢東梅喊道。在母親的呼喚聲中錢旭才坐進車子裏。“錢旭,和爺爺奶奶再見。”
“爺爺、奶奶,再見!”錢旭把手伸出車窗外搖著。
轎車緩緩地發動了,向村外奔去。張樹達意味深長地說:“張哲此行是新的開始,還是陷進又一個漩渦?”
錢東梅舟車勞頓趕回了海東市,她怕引起母親的反感便把張哲直截送到那套新房子裏,讓吳阿姨好生照顧。
“張哲,我們到家了,這是我們的新房子,你看看滿意不?”錢東梅問。可張哲傻傻的樣子,表情呆滯。她歎道:“張哲,你難道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東梅呀!你知道嗎?為了你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也得不到我想得到的名份。我衝破了世俗的桎梏,可鄰居們都給我異樣的眼光,他們都認為我不是個好女人。張哲,我心中的痛苦你能理解嗎,我說了這些你聽懂了沒有?難道你真的是榆木疙瘩不能開竅?這對你可是太不公平了。張哲,我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恢複你以前的健康。”錢東梅對張哲輕聲訴說。
胡小璐下了班回來見不到張哲,心裏空落落的,頓時像缺少了什麽,便把自己反鎖在房子裏發呆。
“小璐,吃飯了。”婆母敲了敲她的房門,叫了聲。胡小璐似乎沒有聽見一樣,隻顧自個兒沉思。範芝蓮推開門走了進去卻見胡小璐眼裏含著眼裏,問道:“小璐,你是怎麽啦?”
“媽,張哲跟錢東梅走了,你說我該怎麽辦?”胡小璐問。
“錢東梅不是說過嗎?她把張哲的病治好以後就會送回來,你和張哲還是夫妻。”範芝蓮說。
“她和我也是這麽說的,這些騙人的小把戲騙得了誰呀,張哲這一去就是她的人了。倘若張哲的病治好了,錢東梅會讓他走嗎?張哲又願意放棄那兒的榮華富貴回到這個窮家裏來嗎?我也曾尋思著不讓他去,可又怕耽誤了他的病情,反而害了他。真的是讓我進退兩難,現在張哲走了,留給我的隻是無盡的想念。”胡小璐抹了把眼淚說。
“你說的也有道理,事已至此我們又該怎麽辦呢?小璐,吃飯吧,不管怎麽樣,飯還是要吃的。”範芝蓮說。
錢東梅已經是立強集團的副總經理,她的確很忙。為了給張哲治病,她隻得把自己的部分權力分給了別人,自己則帶著張哲尋訪專家,尋求治療的方法。又抽出時間陪他散步,做康複治療。
夜裏,錢立強老兩口躺在床上,韓萍說:“這個梅子,性格和你一樣,就是太倔。整天圍著一個傻子轉,家也不回,連公司的事兒也不過問了。”
“梅子的事怎麽和我扯上了,我看她有些像你,還真的拿他沒辦法。公司的事兒還有我這把老骨頭看著,隻要她不出格就由他去吧。”錢立強說。
“她這麽做還不算出格?我看這樣下去她也會得病,無可救藥了。”韓萍忿忿地說。
“她能染上什麽病?”錢立強不解地問。
“和那個傻子一樣,癡呆唄。”
“她不是癡呆是癡情,這一點和你有幾分相似,當年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也是不離不棄,守在我的身邊。”
“喲,你還真臭美起來了。”
“張哲來了好長時間了,我們也沒去看過他,沒盡到地主之誼有失禮數,明天我們去看他們一趟吧,也算是給女兒一點麵子。”
“行,行,你說了算。”
老兩口說到半夜時分才沉沉地睡去,第二天,兩個人買了些補品和菜來到張哲的住處。隻見錢東梅拿著幼兒識字卡片教張哲識字。
“牛,羊,跟我讀。”錢東梅說。
“牛,羊。”張哲答。
錢東梅把卡片放到背後,問道:“張哲,我們剛才認識的是什麽字?”
隻見張哲茫然地搖了搖頭。
“梅子,你的耐心夠大的。”韓萍站在她的身後說。
錢東梅回頭一看是爸爸媽媽站在自己的身後,連忙讓座。
“東梅,那些腦科專家怎麽說?”錢立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