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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大家都眼紅

  第二十七章:

  饕餮香對面的一家小酒樓上,幾名神情嚴肅,視線卻一致的看向了窗外的三十來歲男子圍坐在一張桌子邊,在他們旁邊的另一張案几上,一名約莫四五十歲,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正匍匐在一張案几上快速的用筆記錄著什麼。


  「出來了沒有?」眼看饕餮香門口的人流預要散去,一名男人將投注在酒樓窗外的視線收回,扭頭看問執筆的中年人。


  中年人筆尖一頓,面上帶著難以壓制的激動的點頭道:「主家,出來了,出來了,他們,他們一早上賣了兩萬個實心蒸餅,合計是十貫,一萬五千個肉蒸餅,合計是三十貫,一萬六千個菜蒸餅合計是十六貫。其中豬頭肉,豬雜湯,骨頭湯,雞湯和豆汁等因為是成鍋的不太好計算,但根據已經得知的估計,這一早上光是這些湯湯水水,饕餮香的收入就差不多在五貫錢左右,可能還更多。除去剛剛我們看到的,他們新加入的糖心和豆沙餡兒的蒸餅。饕餮香今日的收入大概在五十貫以上。」


  五十貫錢?!

  「……」中年男人的話,讓圍坐在小桌邊的幾名男子倒吸一口氣,表情複雜至極,好半天沒人開口說話。


  直到差不多半柱香之後,才有一位年紀相對在座最小的青衣男子道:「嘖嘖嘖,誰能想到光是一個黃面蒸餅,也能做成如此大的生意?呵呵,長安城裡一家生意極好的酒樓平常也不過十貫左右的銀錢。饕餮香這樣的,一天居然能收入五十多貫,一個月豈不是要有一千五百多貫?嘶!這還是西市這邊的。東市那邊據說每天比這邊多兩倍,並且肉食之類還是成鍋端的,一鍋燒肉要價300文……」


  「三百文算什麼。」一名虛眯著眼睛,一直都是一副昏昏欲睡模樣白色錦衣男子緩緩道,「昨日已經有人統計過,東市那邊因為用的都是好料,間或還有燉魚,烤雞,燒肉等,一天最少有一百貫的收入。


  「哈!」


  「最少一百貫,一個月不就是三千多貫?一年就是三萬六千,……不,甚至可能有四萬多貫…………」


  聽到四萬多貫,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就算他們各自代表的家族,都是歷史有名的大家族。家族裡也有不少財產,可那都是千百年累積而成的。


  現在呢,人家光是一個蒸餅店,一年就能收入七八萬貫?這,這怎麼能讓他們這群千年百年的世家不眼紅?


  少頃就有人咬牙切齒道:「這燒肉蒸餅的秘方……」


  「崔兄別激動,這家主人,據說是陛下剛剛親封的一位伯爺和天策府將軍。」


  「……?」


  「看我做什麼?否則你們以為,這眼見的好生意會沒人動心?這大唐說是盛世在即,那些王公伯也說是有錢,可誰也不會與錢過不去啊?就沖這蒸餅的美味,一個實心蒸餅賣兩文錢也不為過。如果……,哼哼,何止是一年三四萬貫或者七八萬貫,一家店面,一年十萬貫都是可以的。」


  「據說盧家人去接觸過。」一名男子低聲說道。


  被點名的一位靠窗男子笑道:「我盧家不過是投石問路而已……,不過,聽說出面的並非那位伯爺和那個天策府將軍,而是程家的人。」


  「程咬金?」


  「呵呵,是啊!」盧姓男子道,「據我所知,東市那邊的店面,地契是在房玄齡手裡。」


  「嘶……」


  「難不成那群武夫已經先我們一步?」崔姓男子道。


  之前被叫主家的王姓男人笑道。「一個封地在平州的伯爺其實不算什麼,就算是剛剛封的天策府將軍也沒什麼。但是程家和房家卻不是吾等能夠公然挑釁的。「


  在座都是世家出生,並且還是當今五姓七家的其中之四。他們這樣的家族,能走出來的那腦子都不是蠢的,自然不會聽不懂對方的意思。


  王姓男子的意思其實很明白:既然不能明面上公然挑釁,那就暗地裡去干好了。反正千百年來,這種事兒他們各自的家族也沒少做過。一個連李世民都不怎麼看好的伯爺,想來就算不小心死了,那程國公和房相,也頂多在朝堂上鬧鬧。難不成還會為了那倆人得罪五姓七家不成?


  「我聽說李世民並未在京城冊封對方宅邸,那兩位還在城外的一個莊子里,嘿嘿!」


  「如此,盛好。」


  天氣好,秦家莊冬日裡的一群無所事事的村民,便窩在里正家的麥場里東家長,西家短。說道興奮處更是爭論的面紅耳赤。只是當一陣清風將濃濃的肉香和麥餅甜香送來后,不知不覺低落下來的話語聲中便是此起彼伏的肚子咕嚕聲,咕嚕聲一陣接著一陣,剛剛還爭論的熱鬧的人群人人面上都是一陣紅,一陣白。


  片刻之後不少人眼神渴望的看向莊子的後面,那邊此刻看上去煙霧繚繞,滾滾的白霧上升之後被一陣風後背吹散,繼而再次送來讓人飢腸轆轆的香味。


  「天天聞著這要要命的氣味,這是要把俺們逼瘋啊?」有人忍不住抱怨。


  其他村民:……


  「娘,俺好餓。」


  「啪——」「餓死鬼投胎咧,怎麼沒餓死你,早上吃的餅子,你喂狗了啊?」


  「哇啊啊……」


  「哭哭哭,有本事你就好命的投胎到富貴人家去啊?」


  「行了行了,大孩子幹什麼?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現在都過晌了,一塊餅子頂啥用?」


  「這秦頌當了將軍,果然不一樣了,也不說請莊子上的人吃一頓。」一名三四十歲的婦女道。


  「呵呵,這人啊,一旦位置高了,哪裡還看得起咱們這些窮苦人家啊。俺聽說,附近莊子上有餘糧的都被他們收去了,還是高價咧。當初秋收那會兒才四文錢一斗糜子,現在他們收六文錢,若是自己把糧食打磨好,乾乾淨淨的送過去的,十二文一斗。」


  「啥,十二文一斗?之前不是說十文錢么?還漲價咧?天咧,真是有錢,這也太敗家了!」


  「人家不差錢,俺聽聽說長安城東西市上,就數他們家生意好。」


  「……就是個白眼狼,當初,他剛來咱們莊子上,還是俺公公給帶的路咧。這當官了,發財了。呵呵!」


  「咋滴,你帶個路就想人家感恩戴德你一輩子?」有男人聽不過去了。「俺記得當初剛落戶這兒的時候,俺們還幫你家新作了房子,最後不就給了碗麵湯喝么?」


  「麵湯怎麼了?麵湯不是糧食?」


  「行了,這是人家秦頌的福氣。」


  「呵呵!」有婆娘冷笑兩聲。


  只是她不笑還好,這一笑,就把人群里一個漢子的火氣給點燃了:「……呵呵你娘的個蛋。當老子們都看不出咧,現在眼紅了?當初你們這群蠢娘們不是豪氣的很么?怎麼,只准你們豪氣,還不能人家翻身?還是說非的別人一輩子抬不起頭,吃起飯才喝你們的意?要老子說,都是你們群頭髮長見識短的臭婆娘做的,自作自受,否則現在秦頌家的活,哪裡是城牆根下那群逃難的做的。


  你們現在說秦家不仗義了,當初那野豬肉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還一連去吃了人家幾頓?有點良心行嗎?人家仗義的時候,你們一群一群去打人家的臉。尤二嬸那樣的,天天被你們說傻,人家傻不?人家現在豬肉吃了,還天天肉湯蒸餅吃個夠,你們不是眼紅人家家的丫頭都胖了么?可人家還有工錢拿,嘿嘿,你們咧,只能坐在這邊眼紅。哈哈!」


  「你,你不眼紅,你還坐這兒嚇比比?當初你家婆娘還肉的時候,你咋不吭聲?當初人家上門的時候,你咋不出門,你能,你能你現在還坐這兒?」


  「徐大娘,呃,當初俺當家的不在家。」一個聲音弱弱的說。


  「……」


  「行了行了,哪兒那麼多力氣。當初人里正家的,尤二嬸和老張頭他們過去的時候,你們不是還笑話人家么。現在,眼紅,晚了。」


  「家裡糧食多唄,吃得多才有力氣吵吵,誰不知道徐大娘最會過日子了。」


  「呵呵,別瞎說,這閑時臘月的誰家不是一天兩頓,一頓水,一頓稀的。餓不死就行了。」一名看模樣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呵呵笑道。


  有男人同情的看了那年輕人一眼,嘴巴快的就說道:「唉,可憐俺的娃啊!你哥這會兒躲家裡吃乾的咧,就你傻的被拉出來……」


  徐大娘眼睛自家小兒子的面色都變了,呼的一下起身吼道:「可憐你娘的個蛋,吳老三,你說啥呢?你想挑撥俺徐家是不是?」


  「……」


  「呦,諸位鄉親都這麼有空閑啊?晌飯吃了沒?」秦家莊一群村民正吵的熱鬧,看的熱鬧,時不時還發出一陣轟然的嘲笑聲。耳邊卻是忽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調笑,扭頭去看,卻是兩個穿著普通,渾身利落的年輕後生,正趕著一個破牛車一臉嬉笑的看著他們。在他們的牛車上,還坐著一位看著大約四五十歲,面相富貴的老頭。


  也不知道這夥人來了多久了,他們秦家莊上自己人吵吵也沒什麼,這被外人看去了,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這是?」之前與徐大娘吵得熱鬧的年輕男子劉飛一個跨步起身迎了過來,「客人可要去秦家的?」


  「對啊,可否勞煩兄弟給帶過路?」牛車上的一名年輕男子道。


  「當然,當然。」劉飛一臉喜氣熱情道,「小事兒小事兒,諸位這邊請,這邊請。」


  「瞧瞧,瞧瞧。」劉飛剛帶牛車走遠,那徐大娘就氣急敗壞,又滿臉鄙夷的開口了,同時還不忘記顛簸劉飛他媳婦,「丫頭,看看你家那男人是個什麼貨色,在卑躬屈膝的奴才相,這樣的男人,一旦有了錢,肯定把你給合離了。」


  「呵呵,多謝徐大娘關心。」小媳婦也不是傻的,知道自家男人剛剛的舉動,肯定要引來這群閑人的眼紅,立刻起身道,「哎呀,晌午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俺娘和俺爹在家忙什麼呢,各位大伯叔叔,大娘嬸嬸,你們先坐著,俺就先回家去了。」


  「肯定是回家等他男人帶蒸餅吃的。」小媳婦剛走,又有人開口了。


  「怎麼說呢?難不成劉飛還能去買幾個蒸餅回家?」


  「這事兒俺知道,聽說之前有人去秦家用他們家的那水車磨面,里正家那小孫子不是給帶了給路,回來就倆大肉包。」


  「天啊,怪不得劉飛跑的那麼歡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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