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委員長帶他去挖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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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陰山鎮的規矩?」
「這是老子的規矩!」
無是非說完猛地拔起槍,對準了「師兄」的眼睛扎過去:「三招已過!受死吧!」
無是非打架時候沒有章法,但是下手便下狠手, 打架對他來說就是拚命。再加上他之前受了這位爺的氣,恨不得當場弄死他才好。
無是非當然懼怕世家的人,修真者不是正常人,這位大少爺剛剛使出那招就明顯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但是他怕的同時又不要命, 出手就更狠。
「師兄」好似沒想與無是非打架,過程中只隨意地抬起手左擋右擋, 往往紅纓槍還沒碰到他就被他手上的清光彈開了。
無是非從沒幹過這種架,越打越窩火。
「師兄」被無是非纏著分不開身, 其他的人亂成一團, 把府衙里能砸的都砸乾淨了。他大約失去耐心, 猛地握住無是非的槍,無是非抽了幾次竟然抽不回來, 他掌心隱隱有清光冒出來, 鋒利的槍尖也割不傷他。
「多謝你讓我三招。」
無是非愣了一下,猛地旋轉手中的紅纓槍, 想抽回武器, 「師兄」卻張開手,掌中清光膠水般緊緊銜著槍頭, 兩手緩慢滑動, 像極了太極雲手的起式, 無是非手裡的鐵槍突然劇烈抖動起來。他同時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握著槍柄的手也被掰得向外肘側旋轉。
他想繳自己的械?
無是非緊緊抓著槍,試圖跟他抗衡,但是那股力量越來越強,如此沒過多久,無是非幾乎抓不穩槍柄了,「師兄」卻仍舊面不改色,冷漠的鳳目看著他,遊刃有餘。
——就知道,跟世家對上肯定會麻煩。
無是非猛地放鬆力道,咬著牙翻身一躍,身體在半空里幾乎平行地面,並順向「師兄」畫太極的方向旋轉一周,落地瞬間他同時向後抽手,想奪回槍。
但是下一秒他發現手中的槍開始變得燙手,被那清光黏住的一端竟然變得鬆軟,然後慢慢融化成紅通通的鐵水。
——可惡的修真者!
這就是世家凌駕於整個世界規則之上的原因,世家的綜合武力在整個世界範圍內都處於絕對領先的地位,他們擁有最多、最強大的超能力人類,就像剛才,普通人絕對做不到空手將鋼鐵化為水,也做不到隔空粘附別人的武器……
雖然當今世上無人可以在修真一事上再現修真紀元的輝煌宏景,但是世家還是比普通人要強,他們宗族內部代代傳承,有的世家甚至已經於修真一事上積累了成千上百年,就算理論當年有斷層,找不到更進一步的方法,也不至於像普通人一樣斷到對修真一無所知,入門也做不到。
尤其像九皋這種大的世家宗族,他們必定有保證修真一脈源遠流長的方式,或是將入門心法口口相傳,或是由長輩教授……同時又對於自己宗族內掌握的方式做出嚴格的保密,以求在修真一事保證絕對的領先地位。
這就是世家能夠橫行於世的原因,也是無是非不願意對上修真者的原因。
無是非自小對打架一事頗為擅長,剃度出家之後還在大鐘寺學了一些拳腳功夫,即便如此,對上世家的人他也只是個渣渣……在修真者面前,不拚命的話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更何況,他怎麼可能在大鐘寺以外的地方用和尚的功夫呢?打架還是得靠狠!
無是非突然鬆開手,手掌在槍柄上用力一拍,躍上了鐵槍。他兩腳踩在槍柄上,壓低身體,「師兄」恰好抬起頭,對上無是非的臉。
後者咧開嘴笑了笑,下一秒從腰封拔出匕首向他的脖子刺去。
無是非本就輕盈,鐵槍浮在空中,他提氣時可以站在上面,他動作又快,一時間寒光繚亂,刀刀向對方要害刺去。
「師兄」自然閃身躲避,無是非瞅准機會用匕首刺向他的脖子——嘖,還差一點。
但是這種機會只有一瞬間,對面的大少爺很快反應過來,猛地張開手,想將他掀下去,無是非卻站不穩似的,彎腰想抓住鐵槍穩定身形。
「……!」
「師兄」迅速伸出手拂袖阻止——鐵槍被他融掉了一半,溫度這樣高,真握上去他半隻手都得燙廢了。
無是非卻順勢抓住「師兄」伸過來的手,整個人橫向翻下去,手中的匕首同時快速從他脖子底下劃過。
「師兄」猛地側開身體,抽回手朝著無是非胸前就是一掌,後者剛一落地就被他打出的清光擊中了胸口,整個人倒退出去。
清光逸散,融化到一半的紅纓槍「噹啷」落地。
無是非以腳蹬住地面,滑出去老遠,最終踉蹌幾步單膝跪在地上。
「師兄」這一下出手不輕,打得他岔了氣,無是非吐出口血水,許久才摸著心口抬起頭,「師兄」面無表情地垂手站在對面,靠近動脈處被劃破一道,一根血線細細地淌下來。
無是非看清了,突然覺得心中非常爽快——這混蛋裝逼犯,終於被自己削了!
衙官這時也發現了「師兄」受傷,慌忙叫道:「別打了別打了!百里少爺受傷了!還不叫大夫!」
「師兄」卻沒怎麼在意自己身上的傷,他只看著無是非,半晌說道:「路子挺野。」
無是非推開兩旁想上前扶他的人,盯著他慢慢舔掉唇上的血,笑得很瘮人——這位少爺難道沒跟流氓打過架?他說過自己不會偷襲么?
無是非也顧不上再問許多,跟著石頭拔腿便往苦酒巷子跑。
苦酒巷子屬於地龍灣的地界兒,這條巷子住的都是王瘸子這樣的窮苦人家,一般來說官府的人不可能到這裡來,陰山腳底下的地盤向來不姓「官」,姓的是「痞」,地龍灣的流氓們沒發話,官府的人輕易不敢靠近。其實就算世家的人來了,他們也不能隨隨便便抓人,所謂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地龍灣的人雖然平時你算計我我算計你,遇到外敵時卻絕對能夠團結一致。
現在官府派人進來,已經算不得個人恩怨,如果這次真讓這些人從地龍灣帶走了人,以後他們還怎麼混?豈不是讓這些人隨便捏個錯處就能將人帶走了?!
外行不懂這其中的是非曲直,無是非懂,地龍灣是灰色地帶,不能叫太陽光照進來。
「阿非,他們說他殺的人身份挺特別的,就怕是官府那邊的人,如果王瘸子真幹了……真幹了,咱們怎麼辦?」
石頭跟在無是非後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後者抽空回頭看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他又老又瘸,說別人殺了他我倒信。呸!就算王瘸子真殺了人,也不能交給官府去管,真當咱地龍灣沒人了!」
地龍灣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遊離於無政府狀態下,卻並不「無序」,地龍灣有地龍灣的規矩,官府想讓這幫地痞流氓按照他們的規矩辦事,沒門。
無是非想著想著又覺奇怪,官府在他們眼裡頂破天就是個組織嚴密的流氓團伙,還沒強到那種地步,他們平日里絕對不敢主動招惹地龍灣,要這幫人勢力真大到這種地步,也不會形成如今天下三分的權力形式。
這件事一定有蹊蹺。
無是非趕到苦酒巷子的時候,王瘸子早就被抓走了,他家門口圍了一圈人,無是非撥開人群走進去,他的瞎眼老婆正坐在炕上嗚嗚地哭。
「阿非來了!」
「阿非,你可算來了,你早來一會兒王瘸子也不會叫那幫青皮抓走!」
衙里的兵都穿藍色異服,百姓皆以「青皮」稱呼他們。
「行了行了,嚷嚷個屁,我自己會看!」
無是非煩躁地打斷他們的話,他站在屋子中間往四周看了一圈,忍不住皺起眉頭——王瘸子說他前幾天撿到個寶貝,換了響兒,怎麼家裡連點像樣的擺設都沒置辦?
王瘸子的老婆還在捂著臉哭,一個勁喊冤,說王瘸子沒那個膽殺人。這話無是非是信的,以前他們家窮得過不下去,王瘸子都沒生出殺人截貨的念頭,最近發了財,怎麼會想不開去殺人?
石頭等了半天沒見無是非說話,忍不住在一旁問:「阿非,怎麼辦啊?」
無是非看他一眼,又看了旁邊聚在一起的人一眼,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還能怎麼辦!敢在老子地盤抓人,干他娘的!」
現場頓時一片寂靜,無是非皺起眉頭看著王瘸子的老婆:「你別哭了,既然我收了你們家的保護費,這事兒就會管到底,一定把王瘸子從牢里撈出來。不過他要是真殺了人,還殺了官府那邊的人,那就是給我們地龍灣招禍,人救出來了也得照我們地龍灣的規矩辦事,你沒意見吧?」
王瘸子的老婆哭著搖搖頭,只一個勁說他不會殺人。無是非沒再說什麼,撥開人群從他們家裡擠出去。
他平日里確實也幹些收保護費的勾當,很多地痞都在這片劃分勢力範圍,苦酒巷子就是無是非的地盤。不過窮人家裡平時很少出事,能用得到他們的時候不多,像今天的事情更是難得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