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自責
都怪他們忘了小溪的病症，他不能在睡前精神太亢奮，因為餘甜出院大家一時開心，餘溪又長時間沒有發病，導致大家把這些事全都忘了！
都怪自己！
車上還清醒的兩個人紛紛自責，餘溪還在生死線上掙紮，餘甜哭的累了就靠在車上發呆。
還好管家的車技不錯，一路上幾乎沒遇到什麽阻塞的開到了醫院。
剛一下車，就有已經準備好的護士等在門口，一路狂奔到了急診推進搶救室，叮的一聲，關上了門。
餘甜呆呆看了一眼，一路上苦撐著的力氣脫掉，順著牆角滑落，抱著肩膀埋頭哭泣。
霍霆蹲下拍了拍她的肩膀，“餘溪會沒事的。”
“都怪我！都怪我！我以為他好了，把最重要的事都忘在了腦後，都是我，是我害了小溪！”
餘甜止不住的責怪自己，哭的身體都在發抖。
霍霆看到從她的胳膊中間一滴滴眼淚像串成串的珠子接連墜落，心疼不已。
上前一步輕輕擁住她的肩膀，“不會有事的！”
“怎麽不會？！”
餘甜猛然抬頭，紅腫的眼睛裏滿是絕望，“上次他就是這樣發病，一病病了五個月，好不容易清醒，我就這樣害了他！”
餘甜仰頭靠上牆壁，曾經神采奕奕的秀目裏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她絕望的望著天花板，邊哭邊喃喃，“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小溪，真的對不起……”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一夜他們也記不清自己抬頭看了多少次手術室的燈，多少次抓著路過的醫生求他們幫自己看看，又是多少次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發呆，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餘甜已經沒有了眼淚，手術室小小的響起了“叮”的聲音。
霍霆一個激靈，抬頭看真的是餘溪的手術室，他推了推餘甜，“手術結束了！”
餘甜呆呆的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在大腦裏重複了一下霍霆的話，旋即猛的站起身，“小溪！”
這一站起，頓時血壓沒跟上，她一晃差點摔倒，霍霆扶住她，“別太著急，等一下醫生！”
沒一會，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餘甜和霍霆立馬迎上去，“醫生！小溪怎麽樣了！”
醫生問了一下，“誰是家屬？”
“我們都是！”
醫生忽然沉默了一下，餘甜心裏一沉，頭腦有些發懵。
“醫生，餘溪人怎麽樣了？”
醫生歎了一口氣，“沒有生命危險了。”
聽到這句話，餘甜剛要安心，醫生忽然又說了一句，“但是他陷入了昏迷，昏迷多久無法確定，他腦部的病症太嚴重了，我看他從國外調過來的病例，我就想問一句，是誰允許他病還沒痊愈的時候出院的？”
一句話，餘甜的心瞬間跌倒了穀底。
是誰？
還能有誰！
當然是自己！
餘溪的親姐姐，為了自己能逃脫，一時忽略了弟弟的病情。
一切都是她！
霍霆看出她的不對，伸手扶了她一下，然後跟醫生說，“是我。”
餘甜看了他一眼，沒有心情反駁，滿腦子都是醫生說的那句——昏迷多久無法確定，是誰允許他病還沒痊愈的時候出院的？
她……她真的不知道……
醫生接著說，“你們現在年輕人就是不拿命當回事！這是送過來的及時，萬一再晚五分鍾，恐怕送來醫院的就是屍體了！”
醫生說話毫不客氣，他也是真的被氣到，就算他們沒有醫療常識，起碼也應該記得病患不能做什麽吧？
這都是什麽人啊！
“對不起醫生，我們實在不知道……我看他清醒了以為沒事了，一時忽略了，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就留給病人說吧，一會他到了病房，你們不要太吵，讓他先休息著，之後再什麽時候能醒，就看他自己了。”
“謝謝你醫生！”
到了病房，餘甜一直守在病床前，拉著餘溪的手不肯動。
霍霆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裏心疼，走上前安慰她，“別太傷心了，這個事情我也有原因。”
餘甜搖搖頭，“不一樣，我是親姐姐，我理應對他更上心，怎樣我也不應該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可怎麽就……”
越想越懊惱，餘甜趴在餘溪的身上，“如果我能再多關心他一些，腦袋裏多想想他，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也不能這樣想。”
霍霆坐在她身旁，輕聲說，“你出院了，本來他就比較開心，這種情緒波動根本就避免不了，人都有喜怒哀樂，你不能強迫他就必須一直平淡的活著。”
“一般人都覺得，心情隻會影響心髒，誰能想到跟頭部還有關係呢？所以不要太自責了，他會沒事的。”
餘甜終於聽進去了一點，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一夜無眠，兩個人都沒有睡覺。
直到第二天天已經亮起來，餘甜隻覺得全身像被碾壓過一樣的疼痛，她扭動了一下脖子，隻覺得十分僵硬，轉頭看了一眼霍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靠在牆邊睡著了。
輕輕走過去拿了一個小毯子蓋在他身上，霍霆悠悠轉醒，一看天已經亮起來。
“我什麽時候睡著了？”
“也就是剛剛，沒多長時間。”
“哦。”霍霆看了一眼餘溪，又看了一下餘甜，“我看你一直這樣熬著也不行，我打算雇個護工，白天我們工作的時候她就在這照顧，晚上我們不忙了，再一起過來守著。”
餘甜覺得他說的可以，點點頭，“謝謝你。”
“你看從你來到這都跟我說過多少句謝謝了，以後就別這麽客氣了。”
“因為從我來這邊一直在麻煩你，不說謝謝心裏過意不去。”
“這沒什麽。”霍霆擺擺手，“等以後你穩定了，再報答我就是了。”
餘甜抬頭看了一眼霍霆，秀目裏的感激溢出眼底，“多虧還有你幫我，昨天那種情況下如果你沒在，很可能今天就……”
說到一半，她沒繼續往下說，霍霆明白她什麽意思，順著她說，“昨天也怪我，晚上的時候和萊斯臨時出去挪了下車，要是在家，你也不至於急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