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賬本
開車出去,按照之前就已經了如指掌的路線找到那棟別墅。
這裏,是霍霆的家。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開車到這來。
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痛沒人分享,所以也想讓霍霆和自己一起痛。
車子停在近前,裏麵沒有人看守。
邁開長腿走進去,發現別墅內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走到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是於媽。
於媽正低頭認真的擦著花瓶,忽然感覺好像有人來了。
“霍……”一抬頭,猛然發現是陸諶,頓時臉色凝固,久久沒有動作。
陸諶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有心情跟她計較,兀自走進來問,“霍霆呢?”
於媽忽然看到他,有些手足無措。
連忙讓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一邊回答,“霍先生出門了,剛走沒多久。”
一時間覺得有點局促,還有點心虛。
像生怕以陸諶的脾氣責罵她什麽,連忙先開口道歉,“對不起陸先生,之前幫助餘小姐逃跑,我也沒辦法,她過的太苦了,要是怪,你就怪我吧。”
說完,半天沒聽到陸諶的聲音,抬頭,發現他根本沒看自己。
微微放下心,她轉頭退了出去。
忽然陸諶叫住她,“於媽。”
無奈隻好又回頭,“有什麽事陸先生?”
“霍霆什麽時候回來?”
“霍先生從來不跟我交代行程,所以我也不清楚。”
沒有再問,陸諶就坐在沙發上等著他。
說起來,他對霍霆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
尤其他還是造成餘甜變成這樣子的罪魁禍首,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他也從來不把霍霆放在眼裏,他的身份,還不值得自己一提。
時間過去很久,霍霆始終沒有回家。
他問了於媽餘甜曾經住過的臥室,緩緩走上樓。
推開門,裏麵還保持著規整的樣子,不過伸手在桌子上碰一下,發現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浮灰。
明顯是為了保持她走時候的原貌,這屋子從來沒讓人來打掃。
床上有兩個玩偶,是她向來比較喜歡的卡通人物,被子平鋪在床上,蓋住了一個不高的枕頭。
他在床上坐了下去,感受餘甜在離開他以後一段短暫的生活。
仿佛身邊正坐著她,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樓下於媽打掃的聲音不絕於耳,陸諶沒去管她。
伸手打開床頭的櫃子,裏麵翻出了一個小筆記本。
上麵從她來到美國的那天,記下了密密麻麻的流水賬。
開始是記的一些欠款,出去買了什麽東西花了多少錢,霍霆幫她付了什麽錢。
漸漸的開始出現了收入。
陸諶眉峰輕蹙,這個時候她應該是把花店開起來了。
接著往下看,收入一點點的開始大於支出,然後出現了單獨一頁累計的存款。
下麵用小字寫著,“還霍霆的錢。”
眼眸裏沒有任何波動,他又隨手翻了翻,然後把本放在了一邊。
忽然發現有一頁被折起了頁腳,好奇的翻開一看,裏麵寫了一個小小的晨字。
晨,是他名字的諧音。
兩人第一次見麵,她問他的名字。
“陸諶。”
“晨?是早晨的晨?”
“不,是言字旁加一個甚至的甚。”
眸光緊緊收起,陸諶沒有了在這等霍霆心情。
帶上餘甜的筆記本,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他回手直接將文件全都扔在地上,秘書和保鏢在一旁戰戰兢兢,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文件散落在地,沒人敢伸手去揀,陸諶滿臉怒意,大吼一聲,“滾!”
頓時室內清靜了。
他坐在辦公椅上,單手扶著額頭。
最近幾天他的心態越來越差,對自己的懷疑越來越深。
不過心裏告訴自己,他做的沒有錯。
霍霆和餘甜就是那樣的背叛了他,他報複,究竟有什麽錯?
如果不是他們,現在他不會這樣痛苦,也不會這樣為了找餘甜千裏迢迢,做他不想做的事。
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麽?
得到的還是無休止的背叛!
是用生命換取的背叛!
這個女人,闖進了他的生活,胡攪蠻纏了六年之後拍拍屁股走人,留給他無法釋懷的東西。
他又做錯了什麽?
難道囚禁她不對?
難道放任她去和霍霆生活!
他不是慈善家,做不到這樣的偽善!
睜開眼,那個筆記本就放在自己眼前,忽然一股抑製不住的怒意上升,他伸出手,直接將它撕成了碎片!
洋洋灑灑的紙屑飄落在地上,就像陸諶始終壓抑的心。
那些失去了就拚湊不回來的東西,他就讓它們碎掉。
再也不要看到!
電話響起,低頭一看,是沈秘書。
深呼吸口氣,還是接了起來,聲音十分冰冷。
“什麽事!”
沈秘書聽出他情緒不對,輕咳了一聲,“餘氏近期對TC所開展的項目蠢蠢欲動,同時利用A市競拍的那塊地皮找機會頻繁聯絡陸家,您看是不是回來一趟,親自處理?”
陸諶想了想,揉了揉眉心,“不行,我有事走不開。”
沈秘書愣了一下,陸總對陸氏的產業從來沒有興趣,這怎麽一去就是一個多月,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不過這不是他作為下屬能夠問的。
於是點頭,“好,那我這裏先觀察。”
“別觀察了。”陸諶的眼裏滿是寒光,“告訴他老實一點,現在他女兒的命在我這。”
聽到這句話,沈秘書心頭一震,原來陸總早就有了餘進的把柄。
那國內的一切自然都無所謂了。
於是連忙說,“明白!”
掛了電話,陸諶臉上一片肅殺之氣。
我不對你下手,是因為你畢竟是餘甜的父親。
現在她沒了,你也別想活!
……
餘家,餘進的妻子林梅一直坐在沙發上哭,眼睛都腫成了兩個雞蛋。
餘進就坐在一旁愁眉苦臉,張口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麽安慰,生怕一句話沒說對,她跟自己吵鬧。
“都是你!好好的非要得罪什麽陸諶,有餘氏,慢慢發展難道不夠嗎?怎麽就那麽大的野心非要攀上陸家,這回好,把寶貝女兒搭裏麵了,你說說,該怎麽辦?”
林梅一邊哭著,一邊想到自己可憐的女兒,眼淚跟珠子一樣一顆顆落下。
落在手裏的紙上,把紙都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