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難言的苦澀
不過如果在工作日，人們就隻能趁著晚上才能轉一轉的時候，相對來說就要冷清一些，隻有入夜了之後才開始真正的迎來他們的時間。
霍霆過去從不來這種地方，自從上次和劉力在街邊找到一個大排檔，喝了幾瓶鬧市區的酒之後，竟然意外的感受到了舒適。
或許人煩亂的時候正是需要這種人煙氣才能將心裏的孤獨驅散。
兩人來這裏也從不逛街，隻是找到了上次那家店，再次要幾瓶酒，就著喧鬧的夜色，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過去在高檔餐廳酒店，氣氛安逸寧靜，沒有人會選擇用不夠優雅的姿勢喝酒，也沒人不會對行為奇怪的人橫眉冷對。
雖然霍霆不夠在乎別人是怎麽想自己，但也無法完全放下。
試想一下在那種情況下，自己桌前擺著三四瓶紅酒，和另一個男人互說著煩亂的故事，必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但這裏不會。
劉力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盡管他們點的東西自己從來不吃，但本來就隻是借用一下這種全世界都不會在意他們的氛圍。
今天他親身感受到了陸諶的狠厲果決，那個時刻他真的以為自己就會死了。
“霆哥，今天的事你有什麽想法嗎？”
霍霆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盡管陸諶說了領航會還給自己，但具體還要看他怎樣實施，對公司做出怎樣的政策。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他一時半會不會真的就這樣輕易放手。
至於餘甜……
他緊緊皺著眉頭，眼裏彌漫出一絲痛苦。
“霆哥，要不然這件事我們直接告訴甜姐，讓她知道陸諶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這種人是不會給她幸福的！”
劉力很想當然，覺得現在公司拿了回來，自己也沒事了，那還有什麽可怕的？
霍霆的聲音低沉沙啞，語氣帶著痛苦和遲疑，“不行，領航還在他手裏。”
“可你不是……”
劉力話說到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想說的是，你不是情願犧牲領航去換取餘甜姐，現在應該能得到一樣是一樣，起碼不會損失的太多。
“說的簡單。”霍霆苦笑搖頭，“那種情況下叫我放棄領航我能做到，因為那是和他處於麵對麵，發生任何情況我能想辦法溝通應對，但現在衝動退卻，我必須思慮周全。”
他還是沒辦法徹底丟掉它。
陸諶說的沒錯，自己上次能主動用領航換取餘甜，隻不過是心裏能夠接受產業更名，落入到陸諶名下而已。
但真的要讓它在這個世上消失，從此再也沒有這個公司，他不得不猶豫。
白天的時候自己咬牙答應，也有跟陸諶較真的部分，現在他有時間好好規劃，不能太過莽撞。
萬一被陸諶發現自己背後搞小動作，那完全的得不償失。
半晌，他輕輕說道，“我和餘甜的婚事暫時先放下，我需要時間去好好考慮。”
“可是你們走到這步不容易，萬一這次算了，以陸諶的性格，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劉力說的有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可他現在沒有任何籌碼，如果真的不按照他說的做，接下來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
想到這裏，他拿起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
有些話哽在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說不得咽不得，隻能悶在心裏慢慢消化。
餘甜那裏，他現在有心無力，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從前他一直認為自己能夠很好的掌控情緒，掌控身邊發生的事情，連從大火中救出她的事情都能策劃好，這一次卻像是忽然沒了辦法。
他從來沒有這樣挫敗的時候，甚至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這麽挫敗的時候。
結果當事情發生了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力量在更強的人麵前，是那麽的不值一提。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還有什麽可值得驕傲的？
這樣想著，又是一杯酒下肚。
天色越來越晚，兩人越喝越多，直到最後街邊的人已經快要散盡，兩人才將將往回走。
到了醫院，餘甜已經睡覺。
霍霆走到床邊，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心裏泛起難言的苦澀。
她生病一整天自己沒有陪在身邊，反而和別的男人用她做了個交易。
不知道她醒了要是聽到這個消息會怎麽想，不過她也不會知道，陸諶怎麽可能會告訴她呢？
輕輕拉起餘甜的手，將她的手指放在自己手心細細研磨，一絲心酸湧上心頭。
她從來不肯向自己說心裏話，兩人一起生活的這段時間自己也沒有好好關心她，導致自己現在雖然名義上為她所謂的“未婚夫”，卻從來不了解她真正的想法。
比如，現在她和陸諶之間發生什麽，每天他都是怎樣打擾她，她從來不肯跟自己講。
自己心裏究竟有多少分介意他們之間的聯係，她也不夠清楚。
不知道這是兩人還沒結婚，還在保持著一點距離感，還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就不夠正確。
看來以後應該改一改。
餘甜睡夢中翻了個身，輕輕踢了踢被子，霍霆幫她向上拉了一點。
經過一天的治療，她已經不像之前燒的那樣嚴重，但總得來說還是沒差多少。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多，這個時間她正是睡的熟的時候。
霍霆看著她小巧紅潤的唇，挺翹有型的鼻子，像是扇子般平展開來的長長的睫毛，此刻正微微閃動著。
醫院處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外麵偶爾有救護車和私家車鳴笛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夜裏騷動著。
同時騷動著的還有霍霆的心。
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餘甜紅潤的唇上，心弦忽然被什麽撩撥，鬼使神差的，他將自己的麵部湊去，兩人之間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快。
就在兩人之間還有不到一公分距離的時候，霍霆停了下來。
餘甜的鼻息就掃在自己唇部上方的絨毛上，她身上獨有的香氣鑽進他的鼻孔。
霍霆的心跳漸次加快，但理智卻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