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體無完膚
身邊的陸諶在聽見她這樣說之後微微有些訝異。
直到現在他還一直堅信著她和霍霆是在自己婚前搞到一起去的。
餘甜現在說這個，究竟是真的還是想趁機解釋？
旁邊的女人還在說，“不過我知道你依然不會信，那些照片怎麽來的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大概是餘歡PS的，不過想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不管當年是怎樣，現在我們得走到了這個地步。”
餘甜想著那天改變自己所有生活的晚上，心裏還不自覺的發冷。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陸諶，猛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和他走這麽近，於是微不可查的向一邊移動了下。
陸諶注意到她這個動作，麵色一頓，忍住讓自己別和她發脾氣。
兩人這樣一邊走一邊隨便聊著，家裏畢竟離得近，他們才走了沒多久就到了餘甜家樓下。
她停下之後和陸諶揮手道別，“你回去吧，我自己想想該怎麽做。”
陸諶不聽她的，堅持著要送她回家，沒想到餘甜強烈反對。
“樓上還有言言呢，我不能讓他看到你……”
“餘甜！”陸諶一直隱忍著的情緒在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了，“我是孩子父親，為什麽不能讓他看到我？”
聽到他這樣反問，餘甜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可能是平時言言實在是太想要爸爸了，倒是讓她開始擔心。
擔心他一旦看到爸爸就要和他走，就再也不想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了。
她知道這種情緒不對，知道言言有和爸爸在一起生活的權利，但她就是控製不了自己，就是想讓他在自己身邊再多待幾年。、
眼下言言越想越大，懂得事情也越來越多，之前還已經和陸諶見過麵，她實在是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言言也離開自己，她該怎麽堅強的活下去。
陸諶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於是兩隻手禁錮住她的肩膀，漆黑如墨的深眸緊緊盯著她。
“我從沒有過想和你搶言言，但你同樣也剝奪不了我看他的權利。”
“我知道……可我還是不能……”
她不知道這種情緒該怎麽用語言表達出來，不知道兩人聊著霍霆怎麽忽然又拐到了言言身上，但她知道此刻不能讓言言看到爸爸媽媽在一起，不然他一定開始憧憬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
但這種家庭她不能給他，也不想給他。
她和陸諶早就注定好了不能在一起，就算他不像以前那樣也不行。
陸諶周身滿是寒意，看向她的眼裏也充滿了陰冷。
餘甜感受到他的情緒，沒有再說話。
冷冷的聲音從頭上傳來，“言言是我的兒子，你沒有資格決定他的未來。”
“我知道，我沒有想決定他的未來，我隻是想讓他在我身邊多待一陣子難道這也不行嗎？”餘甜有些崩潰，“言言對我的重要性你永遠不會理解，如果不是有他我可能活不到現在，難道我就不能在他還沒回到你身邊的時候多感受一下家庭的溫暖嗎？”
陸諶對她的話十分不解，他俊朗的五官緊蹙，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
“我說過會把你和他一起接回來！到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三口！”
“不，我是不會和你回陸家的。”餘甜別開臉，“我們早就分開了，在醫院我也把話跟你說清楚了，我的意思你明白。”
“你！”陸諶深邃的眼裏麵充滿不悅，他咬著牙齒問，“霍霆都那麽對你了，你還不肯死心？”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從多喜歡他，可霍霆都“做”出這種事了，她竟然還不肯跟自己走？
餘甜有些著急，“我和你之間不是他的問題，和他的存在與否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回去？”
他們在一起那麽長時間的感情難道就這樣不作數了？不！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見已經聊到這裏，餘甜想著要不然趁著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也好。
她反手握住陸諶的手，秀目認真的看著他，“我承認，我心裏一直有你，但你覺得我們經曆了這麽多事情還能回到過去嗎？”
那些被兩人下意識隱藏的傷口，難道不提就當沒發生？
陸諶神情堅定，“我說了不在意就不會再提，你怕什麽？”
“不可能的陸諶！”餘甜搖著頭，眼裏滿是不相信，“我們有之間的那些隔閡你忘了？我們失去的第一個孩子，你能不掛懷？不可能的！”
這些事情都是他們之間無可避免的，怎麽可能說和好就和好了。
陸諶做事實在是太衝動了。
果然，當她提起這個的時候，他忽然不說話了。
燈光和月光一同打在他唇邊的絨毛上，輕輕吹過的風帶動的影子也有些晃動。
陸諶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叫人無法看清，裏麵盛滿了太多太多人內容。
餘甜強迫自己正視他的眼睛，不想再逃避，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想想我們結婚後的日子快樂嗎？你感覺我們還應該回到這種狀態下生活嗎？”
她直直的看著陸諶，燈光將她眼裏激起層層波浪，反射出的光芒刺痛陸諶的心。
說出口的話不容置喙。
他說，“如果從來沒有過霍霆，你會不會跟我和好？”
餘甜沒想到他能問這句話，想了下，還是如實回答，“如果沒有他，我可能真的就死在那場大火裏了。”
一句話像是一把雙刃劍，將麵對麵的兩個人紛紛傷的體無完膚。
陸諶握著她肩膀的手上鬆了些力道，眉峰緊緊蹙起，聲音像是從遙遠天際傳來。
“那我過去救了你的事情又算什麽？我為你受的傷抵不過他為你付出的這些？”
當聽到他說這句話，餘甜像瞬間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喉，心裏像是被人用刀片片割破。
她知道，陸諶為自己付出過的早已遠遠超出霍霆所做的一切，但她似乎是習慣了享受他為自己做的一切，每次在想誰對自己好的時候，她下意識想到的都是霍霆。
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以前自己對他的依賴足以讓她在離開他之後生活在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