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沒有想過他會離開
自從和母親分居之後他再沒喝過酒,連應酬都秉承著不喝酒的原則,今天怎麽忽然喝了這麽多?
餘歡緊緊皺著眉頭,厭惡和心疼的感覺在心裏徘徊,她走到近前想去把父親扶起來,一不小心踢到了一邊的紅酒瓶。
心裏的憤怒蔓延開來,有氣卻沒有地方撒。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再次走到父親身邊。
伸手輕輕推了一下,“爸。”
餘進沒有回答。
“爸?”
依然沒有回答。
餘歡皺眉,他是喝了多少酒成了這個樣子,怎麽這麽叫都叫不醒來!
她走上前看了一眼,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喝酒之後臉色一直都是紅色的,怎麽現在竟然成了白色的?
心頭猛地一跳,她湊近接連叫了幾聲,始終沒人回應,餘歡手腳發軟,害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不會是暈倒了吧?
想到這裏,她再也無法保持淡定繼續埋怨,連忙拿出手機撥通120,很快救護車過來把他們帶走了。
盡管餘歡平日裏驕縱無比從不聽話,對父親也是滿口怨言,但當她真的碰上這種情況,她依然無法保持淡定。
再怎麽說他是自己的父親,她從小到大惹事都是父親在幫她擦屁股,同為他的孩子他最寵愛的也是自己而不是那個兒子。
恐懼從心底蔓延,吵歸吵鬧歸鬧,但她從來都沒想過要他離開!
到了醫院,護士把他從車上推出來,餘歡連忙跟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跟著。
餘進被人推進了手術室,而餘歡則隻能一個人站在外麵等著,無助的流淚。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前進,門口的燈終於亮了起來,她一個激靈連忙衝過去,抓住醫生的衣角問,“醫生,我父親怎麽樣了?”
醫生摘掉口罩,表情沒有太多波動,“你父親是由於過量飲酒導致的昏迷,我們已經進行了搶救,好在人送來的及時,再晚一會可能就要有生命危險了。”
聽他這樣說,餘歡愣住了,她緊緊盯著醫生的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的話,“我父親一直身體健康而且以前也喝酒,隻是近期才開始戒酒的,怎麽身體會有狀況呢?”
“你父親的酒精肝已經很嚴重了,估計這次戒酒是有大夫告訴他的吧?總之以後一定要隨時看好他,千萬不要再發生這樣的狀況了。”
說完不等餘歡回應,直接轉頭走回了手術室。
餘歡定在當場久久沒有動彈,大腦像是被人猛地砸中一樣無法做任何回應。
她手腳發涼,身體也有些僵硬,頓了一下靠在牆上,心裏有根弦一直在突突的跳。
怎麽會這樣?他是什麽時候得了酒精肝的,為什麽自己一直都不知道?
還有,今天他為什麽喝酒?他既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怎麽還敢這樣拿自己開玩笑,他到底是不是個有行為能力的成年人?!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她忽然覺得自己很無助,拿出手機撥給媽媽,電話很快接了起來。
對麵的林梅聽出她語氣的不對,心疼的問,“歡歡你怎麽了?是不是哭了?有誰欺負你了嗎?告訴媽,媽幫你報仇!”
不知道為什麽,當她聽到母親這樣像往常一樣安慰自己的話的時候,心裏沒有得到一點緩解,反而增加了一絲煩躁。
她不過是想聽聽她的聲音,想讓她像正常母親一樣安慰她,不需要她報什麽仇。
想到這裏她忍住自己的哽咽,淡淡的說,“我爸昏迷住院了。”
電話裏的聲音楞了一下,隨後問,“什麽時候的事?”
“就今天晚上,大概兩個小時前。”
“那你怎麽才告訴我?”林梅語氣忽然淩厲,“你那個爸是不是又喝酒了?”
“是。”
“我就知道餘進肯定不長記性,說八百遍也記不住,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餘歡擤了擤鼻子,聲音有一絲沙啞,“醫生說沒事了,但是可能還要過一會才能清醒。”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在那看著,醒了就算了,要是明天早上還沒醒你就告訴我,我去看看。”
“好。”
不管怎麽說,媽媽畢竟是媽媽,自己在碰到難事的時候給她打個電話,瞬間好多了,感覺像是有了依靠。
她輕輕抬起頭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心裏複雜的情緒攀升。
自己現在在這過的艱辛,父親住院,母親不在身邊,那個妹妹卻過的瀟灑吧?
估計她現在應該是跟陸諶和好了,坐著她陸家少奶奶的位置,要什麽有什麽,兒子和弟弟都陪在身邊好不快樂!
不知道為什麽,她每次看到自己眼前的窘境,過的這麽艱辛,她總是會聯想到那個妹妹,然後不自覺的做出對比。
她試想了一下,如果世上沒有她,那麽以自己對陸諶的癡心一定會打動他,就算不打動,起碼餘家不會變成這樣,她還是她餘家大小姐,過著瀟灑安逸的生活,哪用拚什麽事業?
這麽多年過去,她心裏對陸諶的感情多少也變淡了一些,更多的是想得到他身邊的那個位置,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年裏她對餘甜的恨卻沒有絲毫的減少。
不僅沒減少,甚至還在逐漸的增多。
老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所有好事都要讓那個小三的野種享受到,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的愛,還能順利的生下陸氏的小少爺。
當初她廢了多大勁才能讓他們產生誤會,沒想到直到現在還沒能拆散他們!
越想越氣,她強迫自己收回思緒,現在父親還在昏迷,她眼下要做的是好好照顧他。
病房裏,吊水在餘進的上方掛著,她坐在一邊陪護,難得仔細看一看這個把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已經老了的男人。
在她印象裏,父親一直是做事迅速有執行力的人,從來不拖拖拉拉,心也非常狠,在小時候的餘歡心裏,他就是一個英雄般的存在。
怎麽感覺沒幾年過去,他的頭發卻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