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天衍廟
遼東邊境，莽莽大山之中坐落著一個僅有幾十戶人家的村子，村子對麵的山頭上，矗立著一座老舊而不破敗的廟宇。
村子叫衍村，廟宇叫衍廟。
據當地史料記載，原本這山裏隻有衍廟，歲月流逝，守廟人的子子孫孫在這裏紮根，這才有了衍村。
這片山脈的雲層上空，一隻巨大的魔獸扇動雙翼，急速飛翔。
魔獸的頭頂之上，站著一個清瘦的青年人。
“就是前方那座廟宇。”葉白道。
“好。”潮汐調轉方向，開始俯衝。
“媽媽，快看，上有隻大怪物往我們這裏飛來了！”一個三四歲的姑娘正在自家門前玩捏泥人。看到空這詭異的一幕，丟開半成品的泥人撒開腳丫就往屋內跑，聲音脆生生的。
姑娘的父母跑了出來，看到從高空俯衝下來的龐然大物，頓時麵色驚恐。
“娃她娘。這東西好像是往神廟的方向去了。”
“快，娃他爹，快召集族人，保護神靈。”
夫婦倆操起鐮刀扁擔，匆匆去通知族人。不一會，村裏上百號男女老幼全數出動，男人拿著鐮刀鋤頭鐵錘扳手，女人拿著扁擔木棍，一村子人浩浩蕩蕩殺向對麵的山頭，保護他們的神靈。
令人驚訝的是，這上百號村民，無論男女老少，個個身手矯健，就連先前報信的那個三歲姑娘，手裏拿著一個木棍，奔跑起來也是健步如飛。
潮汐在廟宇前的空地降落，嗖的一聲，化作成年人巴掌大，停在葉白肩頭。
葉白大步走去。
“來者何人？”廟門前，站著一個杵著拐杖的老頭，將方才詭異的一幕收入眼簾的老頭，此刻眼神驚慌，手中的拐杖都有些發抖，失去平衡的他搖搖欲墜，可卻堅持著擋在廟門前，沒有退縮之意。
村子裏每三十年便會求簽選出一名守廟人，他便是這一屆的守廟人。
“老人家，別怕，我沒有惡意。”葉白扶住守廟人，微微一笑，他運用了一絲靈力，可以讓老頭如沐春風，平和內心緊張的情緒。
“朋友來這裏做什麽？”果然，老頭不那麽緊張了，但語氣中還是有著一絲警惕。
往常隔三差五也有人過來求簽祈福，但大多是乘坐直升飛機，像這種乘坐一頭飛行魔獸的，還是第一次見。
“我來求個簽。”葉白笑道。
“真的？”
“真的。”
“請進。”
“謝謝。”
守廟人杵著拐杖，行動緩慢地在前引路，他的右腿是在二十九年前瘸的，當時有土匪進廟，想要搶奪香火錢，初任守廟人的他血氣方剛，獨鬥七八名土匪。最後被土匪一槍打斷了腿，再最後，那七八名土匪被村子裏的人剁了四肢丟進山裏喂狼，狼養肥了，他們也好宰狼吃。
砰——
一聲悶響，守廟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葉白收起手刀，一手扶住守廟人，一手關閉廟門，隨後扶著守廟人來到一邊的草席上躺著。
“出來吧。”葉白淡淡道。
“主人！”金身神像上，浮現一道虛影，單膝跪地，神色恭敬之餘，眼底深處卻是不停打量著葉白。
“怎麽，看出我的真實修為，想反了？”葉白冷笑。
“奴才不敢。”虛影趕緊低頭，他確實感到意外，那麽強悍的意識之力，本體怎麽會如此之弱？
“莫非主人是古時候的大能轉世？又或者借體重生？”衍上神心中想道，無論如何。他的生命全在葉白的一念之間，造反的事想都不敢想。
當然，這是建立在他的廟宇之外的前提下。
在這廟內，有他蘊養五百年的神力，他和葉白建立的主仆規則不作數。
因為這裏是他的主場。即便他在葉白麵前，是奴仆的身份。
於是，他動了。
強烈耀眼的金光從神像中迸射而出，充斥這座並不算大的廟宇的每個角落，將葉白淹沒在內。
“哈哈哈。子，在這裏，我能夠發揮出我巔峰時期的上位神之力，我可以遮蔽地之眼，讓我們的奴仆契約消失五分鍾！”
“五分鍾。上位神可以殺死多少個大師？”
“哈哈哈哈——”
衍上神狂笑不止。
這是神之光，蘊含著神的力量，而衍上神的力量，更是神的巔峰，此為上位神。
五分鍾過去。
連半秒鍾的時間都不敢逾越。地規則的力量，上位神也無法對抗。
神之光消散。
衍上神依舊狂笑，可是，當看到那毫發無損站在原地的葉白時，他的笑聲卻是戛然而止。
他的麵部表情瞬間僵硬。瞳孔縮成針眼大。
他的語氣蘊含著極致的恐懼，失聲驚叫：“怎麽可能？你怎麽沒死？”
“神之光是意識之力具現化的產物，虧你生前還是上位神，連這點都不懂？”葉白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
衍上神額頭豆大的冷汗掛了下來。
噗通——
他又跪了下去，這回是雙膝跪地。開始磕起頭來。
“主人饒命！主人饒命！”
“奴才不敢了！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心中叫苦不迭，腸子都快悔青了。
麻蛋的，看到葉白本體修為孱弱，一興奮竟然忘了神之光是依托意識之力的力量，它的攻擊方式也屬於意識範疇。葉白的意識有多強大，連他都看不到盡頭，怎麽就忘了這茬呢？
“再有下次，本護法定取爾性命！”葉白語氣一冷，衣衫無風自鼓獵獵作響。神威浩蕩，聲音化作一道道波浪，向著衍上神席卷而去。
衍上神如墜意識浪濤，抱頭打滾，痛苦難言。
這種意識之力太恐怖了。
衍上神巔峰時期是兩千年前，生前他見過的最強者是人仙，當時他們幾十尊上位神設下羅地網圍攻一尊人仙，人仙肉身崩潰，神魂卻逃了，對此他們隻能幹瞪眼。
直到現在。他都清清楚楚記得那位人仙的神魂有多麽的強大，但比起葉白，依舊是滄海一粟。
“衍有眼無珠了。”
許久。
衍上神喘著粗氣，深深低頭。
比人仙還強大……是地仙？還是金仙？
無論是金仙還是地仙，都是他遙不可及的。都是他必須得仰望的人物，上位神在地仙金仙麵前，螻蟻不如並不為過。
這樣的人物，便是如今本體修為不堪，今後的成就還會低嗎？
衍上神到底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先前的失了智純粹是強者尊嚴使然，這會冷靜下來，便想明白了當中利弊。
不，無關利弊。
在原來的地仙乃至金仙麵前，他隻有俯首稱臣的份。
“這段時間。是否有個人來你這裏，給一個十七歲的女孩求簽？”完成立威，葉白嚴聲切入正題。
“十七歲？”衍上神思索半晌，道，“主人，我這裏隔三差五便有人過來求簽祈福，您可否告知那個女孩的生辰八字？”
“陰年陰月陰時出生，姓張名清寧。”
“張清寧？就是那個懷有千年罕見的陰煞之體的女孩？”衍上神一愣。
“不錯。”葉白點頭。
“確實有這麽個人，來求簽的是個頗有上位者威勢的中年人，主人想知道什麽，奴才一定知無不言。”
“你讓張清寧結婚衝喜？”
“主人，張清寧是陰煞之身，我根據她的生辰八字計算，十七歲這年會引來邪祟衝體，這是地邪祟。非神力可破，您知道的，地邪祟屬於規則，衝喜可出奇效。”
“確認無誤？”
“這……主人，我施展神力。為張清寧再算上一卦？”
“抓緊。”
“是。”
衍上神跪在地上，口頌神音，隨後揮出一道金光。
金光形成一道熒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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