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三更半夜正當時
吳玠“嗷“了一聲,回頭再看李師師,隻見燈籠火把映照下的京城名妓,眼睛裏撲朔迷離,仿佛喝醉酒一樣。
吳玠心中一緊,默默說道:師師沒有喝酒啊,怎麽醉迷……
這麽想過,突然醒悟:這不叫醉迷,而是女人向異性射出的嫵媚之箭。
女人一旦向異性射出嫵媚之箭,就說明全心身處於亢奮之中,渾身的烈焰已經熊熊燃燒,隻等幹柴運來,“轟隆”一聲爆裂……
吳玠不知是激動還是怯懼,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眼前這個伸手可及的獵物。
兩人都不說話,隻有四隻眼睛相互對視著,傳遞深埋心底的那種欣喜。
李師師被吳玠看得臉紅心跳,不知怎麽就鼓足勇氣,走到他跟前,將手搭在吳玠肩膀上,小嘴偎在吳玠耳朵旁,甜蜜地說了一聲:“黃昏時的好事被鄭達攪黃,寅時天氣,正是交合好時候,我們現在就回金鳳閣,奴家給相公補上!”
吳玠沒想到師師會說這樣的話,心中一喜,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然後抱起來,向醉杏樓走去。
鎮安坊原本不大,自從徽宗寵幸李師師後,便就竭盡財力,大興土木;推到小軒,改建華堂;院落也比此前擴展了一倍還多。
而“醉杏樓”和“金鳳閣”的名字、條扁,也是徽宗所命,禦筆親題。
臨時點定的餐廳在鎮安坊院落的西北角,而醉杏樓是在東南角,兩者之間相隔一百來丈遠。
吳玠抱著李師師行走在萬籟俱寂的夜色中,心中仿佛滾燙的沸水,“嘟嘟嘟”冒泡兒。
鄭達等十幾人全都醉倒了,聶散財正在那邊一個一個將他們往房間裏挪動。
上蒼將充裕的時間、空間留給吳玠和李師師,讓他們待在一起,享受黎明到來之前的萬般寂靜。
月亮還沒落去,身影已移西天。移身西天的玉蟬靜謐地懸掛空中向地麵窺探,她目視到夜色中如漆似膠的吳玠和李師師,禁不住偷偷笑了。
擁在吳玠懷中的李師師似乎從月亮的笑魘中得到啟發,輕輕釋出一口氣兒,吹在吳玠麵頰上,嘻嘻笑道:“眾人皆醉我獨醒,真是恩愛好時辰,相公,你就不能將奴家抱緊一些……”
吳玠見說,雙手便將師師的身軀緊緊箍住。
師師要的就是這種情狀——這種令她幾乎連氣也喘不出來,被人摟抱的情狀,使她越發醉迷;隻有這種情狀,師師這隻期盼已久的凰才能涅槃。
吳玠將師師越抱越緊,師師碎笑不止,嘴裏呀呀叫道:“真好!這樣真好!”
說著,便就伸出雙手勾在吳玠的脖頸上,道:“鄭達兄弟說相公像種羊,相公真的就像一隻種羊嗎……”
李師師說著,便就伸出春筍般的小手,在吳玠身上慢慢撫摸。
吳玠被摸得興起,師師速快地將手縮了回來,卻有一種送人玫瑰,手留餘香的感覺。
瞬息間,師師感到自己很無恥,很放蕩,竟然毫無顧忌地向男人摸去。
一般情況下,隻有男人才有這種主動;這種期望;這種臆想;這種雪豹狩獵時的衝動。
就像天在上,地在下;太陽主白天;月亮主夜晚一樣;全是秉性使然。
然而師師卻要顛覆這些了,不知是蓄謀已久的心緒,還是即興發揮的敏慧!
平心而論,打四五歲來到鎮安坊,14歲開始接待第一個客人,師師都是“天在上,地在下”的被動模式。
被動地被人擁摟;被動地被人抱到床上;被動地被人擺個姿勢,被動地被人恣意玩弄。
被動式時,師師純粹是一件玩物,一團軟麵,一條誤入沙灘的美人魚;任憑男人擺布、揉捏、折騰。
在這期間,師師感覺不到人性之美;更多的卻是痛苦、悲哀和淚水。
即便是蔡攸給她的那個夜晚,師師的快感也隻曇花一現。
至於晏幾道、趙佶,盡管他們是師師心存印記的情侶,可是年老體弱,不可能掀起驚濤駭浪。
隻有吳玠,這個精力旺盛的英俊男子,才能點染起師師蓄勢待發的烈火。
從見到吳玠第一麵起,師師就被一種亢奮的情緒所包圍,無論從那個角度講,師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
師師原本不是放蕩女人,盡管身處青樓,卻以冷酷、矜持、多愁、善感、孤僻、嬌蠻而著稱。
可在吳玠麵前,師師的冷酷、多愁、善感、孤僻、矜持、嬌蠻等情緒煙消霧散;表現出來的則是激動、柔情、嬌嘀、委婉和瘋狂。
師師體內的生物鍾像頭不諳世事的小鹿猛烈衝撞,使她有種急切融入的訴求和欲望。
急切融入的訴求和欲望是吳玠年輕英俊的原因?是吳玠深諳女性的所在?還是經過嚴冬後的落難人對陽光的追求?師師自己也說不清楚。
師師是出入青樓坊間的風塵女子,像吳玠這種氣質彰顯的男子不是沒見過,可吳玠身上特有的氣質,眾多男人身上卻沒有,吳玠緊緊抓住了師師幹涸盼雨的心靈……
更令師師意想不到的是吳玠的挺拔和剛健,簡直就是一把鋼鑽頭,能在久旱缺水的高原上鑽出一眼深井。
李師師輕輕咬住吳玠的耳朵,嬉笑道:“相公真有能耐,剛勁強健,設計男人中的極品……”
師師沒把後麵的話說出來,臉就紅得像生蛋的雞婆子了。
師師真沒想到,吳玠竟有這麽不同尋常的身體,這樣的身體,哪個女人不喜歡呢!
在此之前,師師際遇的客人雖然有錢有勢,可一個個是蝦頭敗藕;趙佶盡管鍾鳴鼎食,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麵對吳玠,師師卻有別樣滋味在心頭,還沒有和他真正入巷,便能感覺到有一種強大的衝擊力躍躍欲試。
師師長長噓出一口氣來,心中暗暗說道:怪不得吳玠擁有九房婆姨,原來他有資本?這麽好的身體,即使上百個女人折騰,也不會跌下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