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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種師道馳援汴京城(2)

  種師道聽了大吃一驚,心想“妥協”、“議和”其實就是投降,皇上存有此心必陷國家於水火之中。


  種師道不想當麵讓皇上下不了台,定定神換個口吻說:“臣是軍人,職責是保衛大宋江山和陛下安全,其它事微臣不知!”


  宋欽宗覺得種師道的話甚合心意,便授種師道為檢校少傅、同知樞密院京畿、河北、河東宣撫使,統率各路勤王大軍,為天下兵馬大元帥。


  種師道既為兵馬大元帥,便召集幕僚商討退敵之策。不料,熙河路領兵姚仲平提出“和,不必戰;戰,應從速”的主張。


  種師道說:“不和即戰,不戰即和是偏激的急躁冒進,我軍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但宋欽宗急不可耐,同意姚仲平戰應從速的主張,屢屢督促種師道出戰。


  種師道一再講明原因利害,說待種師中領兵抵京,集中優勢兵力出戰不遲。


  可是宋欽宗決心已下,派姚仲平夜襲金營,那知金兵早有防備,宋軍大敗而歸。


  種師道見宋軍敗北,不無感歎地說:“當今朝廷,文有李綱,武有師道,君臣齊心,上下團結,完全可以抗拒金兵。怕就怕君臣二心,各行其道,這樣一來,金人便有可趁之機!”


  為了挽回大敗後的殘局,種師道上奏宋欽宗和宰相李邦彥說:“今日雖敗,明晚再襲,出其不意,金兵定然難防!”


  宋欽宗默默不語,李邦彥堅決反對,並主張立即向金人割地投降,還策動宋欽宗解除了李綱的宰相職務。


  宋欽宗和李邦彥的投降舉措,激起京城軍民的強烈反對,萬人圍住皇宮,要求罷免李邦彥,起用主戰派李綱,軍權由種師道掌管。


  宋欽宗內外交困,被迫恢複了李綱職務,讓種師道再掌軍權。


  種師道深入軍民中間,被熱烈、壯觀的場麵感動得淚流滿麵,當即下令:凡英勇殺敵者,皆予重賞!


  京城軍民同仇敵愾,誓於金兵決一死戰。完顏宗望見狀,不得不下令撤軍。


  金兵北撤,種師道認為是乘勝追擊的大好機會,可以趁金兵渡黃河混亂時予以全殲。但宋欽宗擔心這樣一來激怒金兵,招惹更大的禍端,因而不但不聽種師道的意見,還收回他的帥印。


  李剛質問宋欽宗為何要奪種師道軍權?宋欽宗道:“師道年邁,不能擔當保衛國家之大任,還是讓他休息為好!”


  宋欽宗的拙劣表演再次激起京城軍民的強烈反對,數萬民眾遊說街頭,要求種師道重執掌軍權。


  宋欽宗無奈,隻得再次起用種師道,把他派往前線抵禦金兵。


  種師道不顧年邁,接受了宋欽宗任命。臨行前上書,請求朝廷集中優勢兵力破敵,盡快調遣關中、河北、河東各路兵馬,沿滄(今河北滄州)、衛(今河南濮陽)、孟(今河南孟州)、滑(今河南偃師)一線設防,以防金兵。


  然而,滿朝無識之徒和庸碌之輩認為金兵已退,不必興師動眾。


  種師道的建議未被采納,領無設防之兵,打無準備之仗,如何取得勝利?

  正當種師道左右為難時,傳來噩耗,他弟弟種師中戰死榆次,太原被敵酋完顏宗翰攻陷。


  宋欽宗又一次錯誤判斷形勢,命種師道巡視河東。種師道估計金兵將大舉進攻東京,急忙上書,請宋欽宗赴長安避風,而朝臣輿論則說種師道膽小怕事不能擔當兵馬大元帥一職,宋欽宗聽信佞臣之言召種師道回到東京。


  種師道一路風塵,加之精神鬱鬱,身染重病,回到京城不久便與世長辭。


  種師道離世,章馨怡成了大路上的石子無人問津。好在種師道臨終前有安排:送章馨怡一架古箏,讓她前往靜月庵投靠一空師太。


  章馨怡跪在恩人墓前大哭一場,背著古箏,一步三回頭地向靜月庵而去……


  靜月庵在汴梁城向西五六十裏處,章馨怡沒費多少工夫來到這裏,隻見庵宇威森,雕梁畫棟。三兩個尼姑在庵前清圾掃塵。


  章馨怡上前道過萬福,說她托種將軍之言,找一空師太勾當。


  一個小妮將她打量半天,領到一空師太打禪的地方明月軒。


  一空師太是靜月庵主持,手下統領百十來個道姑。小妮領著章馨怡來到時,一空師太正坐在草蒲團上吟誦《道德經》。


  明月齋打理雅致,室內一幾一榻,一座銅鼎,一座香爐,幹幹淨淨,纖塵不染,凝聚著清靜肅殺的氣氛,隻有牆上掛的《琵琶行圖》,算是有點凡塵氣息。


  《琵琶行圖》是根據唐代詩人白居易的著名詩篇水墨而成,圖上琵琶女抱著琵琶半遮麵的體態徐徐而生。章馨怡禁不住在心中吟誦起《琵琶行》中的詩句來: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意。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不知什麽時候,一空師太站起身來,見章馨怡看著《琵琶行圖》發愣,禁不住問道:“姑娘,你是找我?”


  章馨怡回過神來,慌忙向一空師太施禮,道:“您就是一空師太?”


  一空師太點點頭。章馨怡拿眼去看,見一空師太神態安詳,精神矍鑠,端莊紅潤的麵容上竟然沒有皺紋。


  章馨怡心中說道:種伯伯說一空師太五十多歲,可她哪裏像五十多歲的人啊?頂多也就四十上下!”


  這麽想過,章馨怡將種師道留給她的白玉胸飾遞給一空師太道:“種伯伯臨終前要小女拿著飾物來找師太,小女終於如願以償!”


  一空師太將白玉飾物接到手中看了半天,突然貼在麵頰上呐呐說道:“他還記著我!”這麽說完,已是淚痕滿麵。


  章馨怡見一空師太見玉落淚,心中已經明白怎麽回事,走過去扶住一空師太的胳膊說:“師太不要傷感,種伯伯臨終前有幾次呼喊你的名字!”


  一空師太半天無語,最後說道:“老尼和小種經略相公一見鍾情,隻可惜他家娘子反對未能配對成雙,後來老尼在靜月庵出了家,小種經略相公將大半個家產捐贈觀裏,這枚白玉飾物是老尼送給他的念想物,沒想到又回到老尼手中!”


  章馨怡饒有興趣地猜想著種師道和一空師太的念想之情,一空師太回過神來道:“姑娘來找老尼是要出家?”


  章馨怡道:“小女找師太正要了卻畢生心願,還望師太成全……”話沒說完,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慌忙跑出齋房“哇哇哇”吐了幾口酸水。


  一空師太見狀,走到章馨怡跟前說:“姑娘有了身孕,怎麽可以出家?”


  章馨怡一愣,這才想起和吳三朵的一夜纏綿,不禁又悲又喜。


  悲的是吳三朵和她陰陽兩界,喜的是吳三朵那晚上種的瓜結成了果。


  一空師太見章馨怡低個頭不言語,忍不住說道:“姑娘在靜月庵安心住下吧,等生下孩子我們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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