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糟老頭子壞得很
“一！二！三！……”
工作區內，一聲聲壓抑著痛苦的統計聲不斷響起。
經過剛才的驚魂一刻，阿瑟·傑克曼隻能暫時放下了自己原本的大膽想法，老老實實的做起了俯臥撐。
他的時間差一直很混亂，在被綁架來之前也就中午睡醒的時候吃了頓簡單的午餐，除此之外一直到現在都是滴水未進。
隨著時間推移所產生的饑寒交迫似乎終於讓他‘清醒’了過來，沒有再偷懶，賣力的壓榨著自己的身體，俯臥撐做不了就換仰臥起坐，仰臥起坐也撐不住就換成原地踏步跑。
漸漸地，劇烈運動散發的熱量驅散了工作區內的寒冷，他身上單薄的囚服也漸漸被汗水侵濕，前胸與後背的中央位置濕了一大片。
“呼~呼~呼~可……可以了吧？”
度過了極度煎熬而又漫長的十多分鍾，劇烈的疲倦與酸軟的身體再次戰勝了他的意誌，他喘息著停了下來，雙腿有些發顫的來到工作區的最中央。
嘩~
阿瑟·傑克曼脫下身上已經被侵濕的囚服，雙手抓住囚服兩端用力一擰，中央位置頓時湧出一道涓涓細流，不過隻持續了一刹那就又變成了‘噠噠’這一滴滴落下的零星水珠。
一直等到再也擠不出任何汗液，阿瑟·傑克曼才抿了抿嘴唇，不舍的將衣服扔到一旁，將目光投注到地板最中央的容器裏。
隻是個僅有杯底厚度的金屬小杯，但是想要用汗水灌滿談何容易，剛剛的一道水流也隻不過是注滿了一半而已。
“再來一次就夠了。”
人最怕的就算沒有目標或者目標遙不可及，看到滿了一半的金屬杯，阿瑟·傑克曼的眼底反而多了一縷希望，喘息聲中似乎也多了一絲歡喜。
成功，觸手可及！
休息了幾分鍾，等那仿佛要窒息般的感覺稍稍褪去，他就又爬了起來，看了眼腳跟旁邊依舊有大片濕潤的囚服，並沒有再拿起來穿上，反而將自己脫得隻剩下了一條短褲。
囚服還有著很多水漬，這證明依舊有不少汗液被衣服的纖維給吸收了，這種情景之下哪怕是一滴汗水的浪費都能讓他感到不舍。
“這就是米娜一直很節約的原因麽……”
阿瑟·傑克曼微不可查的呢喃自語了一聲。
他想到了這幾天被暴怒的自己所扔掉的食物，想到了當時米娜臉上的惋惜與不舍，想到讓他無比不耐煩，多用一點牙膏都得說個不停的嘮叨。
他更加瘋狂的運動了起來，似乎想用身體的折磨來麻痹自己，讓自己不去想，不去後悔，不去懷念。
噠~噠~噠~
一滴滴略顯渾濁的汗珠從身上流淌而下。
眾多汗珠順著明顯特別設計的地板漸漸在正中央匯聚成流，並且流淌進正中心的金屬小杯裏。
嘩啦啦！
也許是一個世紀的漫長時間過後，硬幣碰撞聲將阿瑟·傑克曼有些模糊的意識重新拉了回來。
很像賭博遊戲機吐遊戲幣的聲音，每一次撞擊都清脆悅耳。
“夠了？”
阿瑟·傑克曼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怔了一下才意識到了什麽，低頭看向了地板的中央。
果不其然，中央的金屬小杯已經空空如也，並且似乎是剛才縮下去了一段時間，現在正緩慢的重新回歸原本的位置。
再走到左邊牆壁的陳列台前看了一眼，陳列台上層已經多了一小堆印刻著骷髏頭圖案的硬幣，整整十枚，不多不少。
“你真的讓我有點感到驚訝了，原本我還以為你會要餓上幾天才會肯努力的……”
豎鋸的聲音突兀響起，沙啞依舊，卻帶上了一點讚許的意味：“鑒於你優秀的表現，我決定給你一個小獎勵。”
“什麽獎勵？說吧，還有什麽招數都使出來。”
阿瑟·傑克曼劇烈喘息著，一把抓起骷髏硬幣的他內心油然而生一縷成就感，不過對於豎鋸這個綁架自己的罪魁禍首依舊沒什麽好臉色。
至於獎勵，他沒報什麽希望，有著之前那兩張照片的前車之鑒，現在這個獎勵很顯然又是換著法子的惡心與逼迫手段罷了。
“獎勵等你要用到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現在你該去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了。”
豎鋸並沒有言明獎勵是什麽，隻是聲音沙啞的說道：“購物區有充足的食物飲水，另外，請務必別忘記購買一套保暖衣物並且留下兩枚硬幣作為‘房租’。”
阿瑟·傑克曼聞言，抓起硬幣和地上的衣物默默的走出了工作區。
或許是性格上有逆來順受的特質，又或者是那一縷成就感與極度疲憊過後的救贖感作怪……事實上他自己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懷著什麽心態，下意識的就順著豎鋸的言語行動著，走進走廊的另一條岔道，來到一個如同微型超市般的房間。
有麵包、有零食、有純淨水，甚至還有一包包的生牛排與放置在角落裏的煎鍋和調味料，零零散散的東西擺滿了兩個貨架，最靠牆的那一側還懸掛著一整排的厚外套。
【麵包1：1】
【純淨水1：1】
【牛排1：5】
【禦寒外套：5】
阿瑟·傑克曼直接查看起必需品的價格，並沒有去看平時很鍾愛的各種零食，零食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已經是一種奢侈品了。
這個微型超市雖然沒有收銀員，但卻同樣是有收銀台的。
收銀台靠著門口的牆壁，牆壁上架著一把老式的散彈槍，還貼著一塊牌子：【身為哥譚市民，你應該清楚在這裏搶劫超市會遭遇什麽】
這個不知道在用什麽方式控製的槍械機關徹底打消了他拿東西不給錢的念頭……不，應該說都沒能升起這個念頭。
他隻是在腦海裏做了個簡單的加減法，然後放棄掉了牛排，拿起一個堪比兩塊紅磚疊加體積的麵包和一瓶純淨水後就徑直走向了衣物懸掛架。
衣服都是同一款式，上下衣一整套的棉襖，沒什麽好挑選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衣服的胸口正中央還鑲嵌著一個指頭寬的電子顯示屏，上麵有著四十八小時的計時數字。
【衣物保質期：48小時，穿戴後開始計時，倒計時結束衣物自動銷毀。】
“……”
看著衣服上的標簽，如果不是累得實在不想說話，阿瑟·傑克曼保證自己一定要吐一口大槽順便將生產這衣服的廠家打一頓。
不過沒有如果，他現在已經又累又渴不想進行絲毫動彈了，而且他現在的情況也是身不由己，想要活下去就必須遵循豎鋸的遊戲規則。
他隻能沉默的拿起一件衣服，隨後連同麵包與飲水一起在收銀台結了賬，七枚靠著他血汗賺取的骷髏硬幣被投幣口瞬息吞噬。
“結賬完畢，祝您生活愉快。”
收銀台服務很周到，可這換做正常時刻本應該很愉悅的購物體驗卻實在是讓阿瑟·傑克曼愉悅不起來——處境先不提，這聲音可並不是什麽靚麗小妹，而是豎鋸那個聲音沙啞的糟老頭子。
撕拉。
結賬完畢後他就直接在收銀台前席地而坐，撕開麵包伴隨著純淨水狼吞虎咽起來。
他的胃口從未像現在這麽好過，明明是簡單的麵包，卻顯得格外的香甜。
或許有體能消耗過大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這份麵包是他憑借著自己的雙手掙來的，沒有愧疚或自卑羞惱，有的隻是格外的安心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