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悲慘
實際上,這個被民間流傳為古話的傳說,對於他們來說是並不存在的,但隻有江湖人才知,毒屍本就是江湖的禁忌,就因是禁忌,所以特意被穆府深藏。
隻是,在民間所得知的毒屍,幾乎都是被眾人誇大其詞,而這被人誇大其詞的毒屍就是用來嚇唬民間可憐娃娃所用……
“而不用多久,你們也會變成一樣的毒屍,與他們一起作為犧牲品去為武林盟主鋪路。這樣的你,得知這樣真相,了解到你曾一度覺得聖潔的師父,竟是這般惡心模樣,還願意不顧性命去為他做事嗎?”老者的笑聲在牢裏不斷徘徊著,回音與他原本的聲音夾雜在了一起,顯得極為陰暗。
“我從不曾說過,我師父是聖潔之人,也從未說過他做的事情會是聲明大義之人所做的事情。倒不如說,他對這個江湖所做的事情,我毫不在意。與老者開始所說的一般,我不過是個僅顧情愛的自私人,自然不會因為任何人的一句話阻擾我心中的步伐。若是我的師父要我的命,我絕不會有一絲質疑地雙手捧去。”陵生的情緒十分平靜,沒有任何一絲波瀾。
對於她來說,穆青語所做的事情,都不應該是她來插手的,而且,穆青語所做的事情,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老者像早就知道會得如此答複模樣的又抽了一口煙,現今連看也不想再看陵生一眼:“年輕人就是如此,把生命看的太過淡薄。若你以這種態度繼續下去,遲早一日,你會後悔的難以自己。”
“那麽,在那些人製作成毒屍之時,身為老者的你,又做了什麽呢?”老者不看她,對於她來說,並無半絲的影響,畢竟人家不願意看她,並不代表,她不可以看他。
對於一個隻會譴責別人怎樣,卻不曾想過自己怎樣的人,即使,他是個老者,陵生也沒有多大想尊重的意思。
聽到陵生這般話語的老者,瞬間沉默下來,一直看著眼前的陵生與老者談論這個話題的言喬,慢慢地朝陵生走近,為她再次披上有些掉落的衣裳,臉上還是那般溫柔。可當抬頭看向老者之時,臉上的笑容就褪的差不多了:
“阿陵本就帶傷再身,而且一路奔波,睡眠本就不足,她該睡會了。”
陵生自身是毫無睡意的,但她也沒有拒絕言喬的意思,安分地接受著言喬的好意。她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似乎越來越適應了言喬的存在,不意外他突然做出的事情,還會覺得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睜著眼睛看著麵前那個一直盯著她看的言喬,她心跳又慢慢加速起來。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心中似乎有一道暖 流,無法言語,也不想言語……
抱著這樣複雜的言語,陵生也慢慢進入了沉睡……
言喬輕手為陵生撫平了衣服,雙眸上是陵生從未見過的情愫,他的手指又慢慢滑在陵生的唇上,雙眸灼的幾乎能暖出火。
他的心髒有力的跳動著,每跳一次,臉就紅一分,嘴裏也會開始變得酸澀。他與陵生一樣,不知道如何評價這種感覺,對比起陵生的逃避,他更是願意直接去麵對。
言喬的眼眸沉著的如石一般,抿了抿嘴,對著陵生微張的嘴唇,心中一緊,猶豫了半分,心裏也叨咯了半分,才慢慢鼓起勇氣,一鼓作氣的閉上眼睛,慢慢,慢慢地朝她唇上貼去。
“小夥子,你倒是喜歡這個姑娘喜歡的緊,可惜這小姑娘可一點都不領你的情。”在與她的嘴唇隻剩下幾厘米距離之時,一道滄桑的喊聲生生地打擾了言喬的動作。沒錯,依舊是哪個害怕寂寞的老者為叨擾他們為目的所開的嗓。
從陵生開始睡起,老者就一直沒有再說話了,直到陵生的呼吸聲變得緩和後,他才慢慢開聲。而這一開聲,卻把言喬有些惹毛了。
有些小生氣的言喬抬起頭來,臉上也是憤怒的笑容:“老者不知斷人姻緣,會不得好死嗎?”
“我還是那句話,這女娃不見得是心悅你。恐怕,是心中有人,這般奪人所愛,真是好事嗎?”老者似乎是個話嘮,甚至還帶了一些不甘寂寞,不管如何,就是要找一個能陪他講話的人。而講話的方式,也十分的令人厭惡,還有幾分挑釁。
言喬也知道老者在說話時,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他幾眼,意思是讓他識相。他哼笑一聲,將陵生緊緊抱在懷裏,又望著那些因老者的話,慢慢抬頭的毒屍們,有些不屑地笑了:
“我心悅她,是我的事情,與她無關,與你無關,也與是不是好事無關。況且,男未婚,女未嫁,我又何來奪人所愛之意。”
“你這麽有攻擊性的搶奪,若是常人早已看出,這姑娘若是真的心儀你,早就察覺,你又何必苦苦掙紮呢?”好吧,這次老者也不談關於人命如何悲慘,開始於言喬叨咯他與陵生的情感。
“老者莫不是無聊多了,也開始有了這些女兒家家的玩意?”言喬也不留情麵,一針見血,見得有懟,就往死裏懟。
被言喬懟的有幾分無話可說的老者,此刻卻有點像個頑童,思緒了幾分,輕啄了一口小酒,本又想說點什麽,卻被言喬臉上那可怖的表情給硬生生嚇住了。
大概是與陵生相處久了,本就安靜的言喬也跟著越發安靜,對吵鬧的人,也有了幾分不喜。
沒了老者的喧鬧,他那浮躁的心也慢慢沉澱下來。陵生的頭枕在他的腿上,發絲灑了一地。
像是想到什麽的言喬,從懷裏掏出那被自己偷偷私藏的半片金葉子,放在手裏打量了幾眼,隨後,也把自己因顛簸變得有些雜亂的頭發也散了下來,用陵生的長針斬斷了幾根,又在陵生不在意之時,取下了半縷長發一起包裹在紅色的紙裏。
老者看著一臉竊喜模樣的言喬,心中似乎在吟詩,但也不敢明著吟,看了幾眼,心裏大概想的也是眼睛痛的事情,又繼續喝酒了。
弄好發絲的言喬,也開始弄起了半片金葉子,他將一直係於脖子上的玉佩卸了下來,解開分開了一段又一段,又撕扯掉自己那本不完好的衣服的一張布料,粗糙地弄出了一個不怎麽好看的流蘇係在金葉子上。
完成好的金葉子雖然沒有陵生的平安福那麽好看,卻讓言喬深愛不已,他有幾分虔誠地在金葉子上親親吻了一下,又怕被人抓到這一模樣,有點羞澀地藏好掖好,乖巧地等待陵生的醒來。
冬季,雪花飄散的季節,厚厚的雪把路遮蓋的十分模糊,健壯的樹幹也難免不被雪壓的透不過氣,湖麵上厚厚的結了冰,人們也開始加上了厚厚的衣裳。
在一座門牆高高的府邸上,一陣嬰兒哭鳴聲劃破天際……
“夫人,夫人,快看,是個男孩!”看著用盡千辛萬苦總算把孩子生出來的婦人,侍女的眼角幾乎都被染上了淚珠,雖然有幾分聒噪,但本意還算好的。
她有些手忙腳亂的抱著自家夫人剛剛生出的皺巴巴的嬰兒,還細心地為嬰兒裹上了一塊棉布,哭的眼睛都使勁在掉眼淚,像生的人是她一般。
聞言,躺在床上十分疲憊的婦人,身體本就弱,再加上激動,更是什麽也說不出了。
她也不顧自己是不是剛生了孩子,便急切地搖著手朝侍女喊道:“讓我,讓我瞧瞧。”
聽到命令的侍女,乖順地將懷裏的孩子抱到婦人的手上,看著婦人懷裏的孩子,哭的更加慘烈了:“夫人總算是生了個男孩了。”
“你這姑娘真是好笑,我都還沒哭,你就哭的傷心欲絕的模樣,整的像我們陸家對不起你一般。”婦人掩麵笑了起來,臉上的汗滴有好幾滴緩緩落在了嬰兒的被裹上。
“夫人,我這是開心的哭,老爺癡心不改的要你一人,若生不出男孩,老夫人又不高興了,不高興了,你也不高興了,你一不高興,秋兒哪裏來高興。”有點憋屈的侍女,又忍不住自顧自的哭起來,像是在感謝老天人的模樣。
早就知道自家侍女是個活寶的老婦人,掩麵笑的更歡了:“你這姑娘也是好玩了,還不快去收拾東西,老爺待會就要來了。”
才發現自己因為高興夫人生了個男孩,忘記正事的傻姑娘,急切地請了個安,便去處理身旁的一堆雜物。
婦人的模樣也是長得極其的好看,尤其是那深深地酒窩,僅僅是看著,都會有幾分喝醉的感覺,她的睫毛極長,眉毛雖無常人女子的細,但也不失俊俏,襯得整張臉美麗又不失英氣。
望著懷裏這個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生出的孩子,她的臉龐上亦然是溫柔的表情,眸上那因高興而落下的滴滴淚珠,似梨花帶雨,頗有幾分令人練習之感。
她輕輕搖動著還在大聲哭著的孩子,還不忘伸手用指尖輕輕地戳著嬰兒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