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能支撐人族生存的地下工事
涼山城紅葉客棧，牧雲峰死死盯著閉目入定的百靈兒。他很不明白，為何在百靈兒身上會發生這種事。即使有赤鱗果枯榮參朱果為其身體做鋪墊，也不可能讓她擁有如此恐怖的天賦。
赤鱗果初期效用，不過是強化肉身，吃食再多，也隻會將其效力儲存在身體內，伴隨著修為境界的提升，逐步將其完全吸收。既是如此，也不過是比同階修行者擁有更完美的身體。
至於朱果及枯榮參，此二物僅僅隻有一次效用，更不會大幅度提升修行潛質。
可事實就在眼前，從牧峰將七星決傳授給她，也不過是盞茶功夫。如此短暫時間裏，哪怕是傳說中的天才，最多不過是搖光境初期。資質稍差些，更是連入門時間都不夠，她是如何做到這番？
搖光境，開陽境，玉衡境圓滿，這其間的跨度，盡管神魂足夠凝實，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連續突破三重大境界。
她真是人類嗎？
這一刻，牧峰內心所受到的衝擊，毫不孫色於晏雲在其首次修煉時的震驚，甚至還要更強。畢竟天才如他，也不過才搖光境中期，這其中更多是對星力肉身無比熟悉作為鋪墊，這才得以跨境界提升。
可同樣是跨境界，他隻不過從為入門提升到搖光境中期，她卻是飆升到玉衡境圓滿，這二者間區別，宛若嬰兒與大人。若牧峰是個隻會嚶嚶哭泣的嬰兒，百靈兒早已是言辭鋒利，無語不通的成人。
牧峰雖然冷漠，可他並非不自知。少言寡語的他，從不自得卻也不否認自我。他自知論修行資質，放在前世荒神界中，能比其優秀者屈指可數。
那些比他更為天才的修行者，卻也隻是比其優秀一絲。莫說讓牧峰震驚，能讓其略微感歎者也僅僅隻有一人。而那人，則是荒神界第一人！
夜已深，紅葉客棧無人眠，黑旗軍軍士們齊刷刷的從入定中醒來。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油然而生，這是強者帶給弱者的恐怖威壓。
無人知曉這股氣勢從何而來，故而警惕性十足的黑旗軍，很是熟悉的結成四人陣，彼此後背緊靠，麵朝四方，雙眼死死的盯著周遭一切。
黑旗軍已是如此，住在隔壁的趙陽，更是俏臉煞白，身體控製不住的抖動。
這種氣勢，如此強悍的威壓，乃是她生平僅見。較之普通軍士，趙陽很清楚這股威壓來自於隔壁，來自於那對男女。
好在威壓持續時間不長，隻是盞茶功夫後，客棧內恢複平靜。軍士們神情微鬆，隻是彼此顫栗的雙腿，無不表明眾人心中恐懼。
趙陽俏臉上香汗密布，來不及擦拭，她很想過去詢問，但不待邁出腳步，隻見牧雲峰黑著臉，嘴裏罵罵咧咧的走進屋內。
“大天才，小天才，你們都是天才，隻有老子是蠢材！該死的撲……”
“你在念叨什麽？”
醉心吐糟的晏雲並未注意到趙陽，直到後者發問，這才抬起頭瞥了眼。
“男裝大佬，你在我房間做什麽？”
“？”
趙陽很是疑惑，想不清何為男裝大佬，便也不再理會，可後者疑問她不知如何作答，隻得故作輕鬆道：“我想與你交流下，你不在，我就在這兒等你。”
“你想如何交流？深入淺出？我比較喜歡這種方式。”
內心無處發泄的晏雲，見狀賤笑一聲，不由得揶揄出聲。
“如何交流？當然是言語溝通。話說，剛剛……”
趙陽還未說完，就看見牧雲峰稍有起色的麵色，再次低沉下來。趙陽心下微驚，以為牧雲峰不想多說，也不想讓剛才的事為他人所知，於是連忙改口。
“兄弟，你修為如此高深，何不來我黑……”
“等等，你喊我什麽？兄弟？我不是你兄弟，也不敢是你兄弟，最多是姐妹！”
又見打斷，趙陽本略顯惱怒，可在聽聞後，卻是麵色一紅，隨即強裝鎮定。
“牧兄，我今年方才成年，觀你麵容，想來如此稱呼並未不可……”
牧雲峰本就麵色發黑，聽完這句話後，額頭三道黑線浮現。這句話什麽意思？是在嘲諷我帥氣英俊的麵容，看上去顯老？這誰家的女娃，會不會說話？
見牧雲峰如此，趙陽方才意識到言語有失，想要開口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
“牧兄，你可有興趣加入我黑旗軍？憑你高深的修為，若是加入……”
“沒興趣！”
不待說完，牧雲峰果斷拒絕。本就受到真實傷害痛擊的晏雲，本有意以男裝大佬作為傾泄，與其打趣尬聊一番，可後者接二連三的神補刀，瞬間興趣全無。
見牧雲峰拒絕如此幹脆，趙陽不免無語。堂堂黑旗軍，向來是在挑選人，凡是被黑旗軍遞上橄欖枝，無人不是雀躍歡呼，何曾遭人拒絕過？
‘你天才，你修為高深，你有資本……’
“那你可以告訴我，今天最後那一拳，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這是個傻子？’
牧雲峰饒有趣味打量一番，旋即否定結論。瞧她一副認真求知的表情，怕是根本不懂得如此發問，會遭來主人排斥吧！
“那是獨門秘訣！既然是獨門秘訣，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趙陽聞言，眼底湧現一抹失望，遂又恢複先前小統領姿態，出言道：“牧兄，明日我與兄弟們將會離去，不知牧兄作何打算？”
牧雲峰著實無法忍受這般拐彎抹角的交流方式，加之心情不佳，忍不住出言。
“你究竟有何事？如果有事就說，沒事就請出去！”
見牧雲峰語氣不善，趙陽低頭沉思片刻。牧雲峰下意識想要開口攆人，但趙陽卻是搶先一步說出口。
“牧兄，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涼山城事關機密，我不能全然告知。觀你二人風塵仆仆，有些事，想來牧兄並不知曉。”
見牧雲峰並未否認，趙陽這才繼續說：“是這樣，近日來，正氣宗傳來密報，具體內容不便多說，但其中一條事關涼山地下城。”
“涼山地下城？”
不發一言的牧雲峰，在聽聞此事後，顯得有些驚訝，忍不住出言。
見牧雲峰出聲，處處落於下風，使得她有些疲累，此刻好不容易略占上風，在刻意沉默數息，見牧雲峰不滿，這才心滿意足繼續說道。
“不錯，涼山地下城如今已修建完成，這道工事的完成，於如今的人族而言相當重要。倘若蠻妖族再次入侵，有了地下城，居民生存幾率會大大提升。”
牧雲峰眼中神光流轉，隻是轉念便想明白其中關鍵。於普通人來看，地下城修建實屬無意義，倘若天命結界被破，躲在地下城內依舊難逃滅亡。
可在牧雲峰看來，地下城所能給人族提供的，並非僅僅是藏身。其更重要的意義在於，倘若結界被破，人族可短暫躲避在地下城中。
隻要能夠躲得一段時間，地下城內完全可以修建無數通道。這些通道不需多規整，隻需方向不一，便可以此疏散人群。
蠻妖族肉體再強橫，但數量的稀少，決定他們不可能廣撒網，去捕捉流落在各處的人族，一旦人族順著通道逃離出去，地廣物博的赤炎星，足夠人族躲藏。
目前人族最大的優勢亦是劣勢，得益於天命結界保護，人族獲得短暫生存空間。可天命結界終究有其籠罩範圍，這也使得近千萬眾，都隻能躲在天命結界內。倘若結界被破，已經背靠斷魂海的人族，想要逃脫便隻能從正麵突破。
一旦地下城內修建通道，人族可以在蠻妖族不知情中，悄然逃向四麵八方。
想到這裏，牧雲峰不得不讚歎一聲。若真當如此，提議修建地下工事的人，當真是聰慧近妖。
“不錯，目前地下城已修建完成，涼山城內居民亦是開始移居其內。地下城眼下最重要的乃是修建後續工事，可我人類並非心向一處，大夏國分批次調動黑旗軍進入其間，亦是為保護某些重要工事修建。”
“你是說，有人妄圖通敵？”
聽到這裏，牧雲峰再次出言，他有些困惑。
“不錯，根據我們的密探所傳達消息，大夏國內有人願相助蠻妖族！”
話到此處，趙陽也不複先前那般鎮定，顯得很是氣憤。
無視趙陽反應，晏雲皺眉思考，他很是困惑，如此作為的那些人，難道不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難不成認為蠻妖族會放過他們？不，這不可能。
且不說蠻妖族承不承情，僅僅蠻妖族獨特體質，早已決定他與人族不可共存，更不可能放任那些人生存下去。
突然，晏雲眼中精光一閃，他似是抓住了頗為重要的想法。
“我是第十二支來到此城的黑旗軍小隊。目前大夏國和正氣宗人手緊缺，現今用以生存的十座城池，都在同時修建地下工事。為了保護重要工事的隱秘，黑旗軍及正氣宗弟子，全部分散在各個地下城中，用以把守各道關口。”
“我此前相邀牧兄入黑旗軍，亦是希望牧兄能貢獻自己的力量。隻是…”
“隻是我拒絕了！既然明知我已拒絕，為何還要告訴我這些？難道你不怕…”
不待牧雲峰說完，趙陽語氣肯定的打斷道：“不怕！”
牧雲峰饒有趣味的盯著這個男裝大佬，略顯狹長的雙眼，此刻滿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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