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流產
楊玉環緊閉著朱唇，定定地順著盼月的視線看向綠兒。
綠兒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有點遮遮掩掩，接過燕兒遞給她的一個小包就立馬焦急地藏入懷中，不似平日裏那般鎮靜安然。燕兒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說了什麽，兩人馬上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人走之後，門口那邊一片沉靜，就似剛剛那一幕沒有發生過一般。盼月立在一旁看著綠兒遠去的方向不吱聲，楊玉環臉色震驚，毫無發現綠兒那過於蒼白的膚色並不尋常。
“娘娘，”盼月輕呼了一聲，驚醒了還陷在沉思中的楊玉環，“是不是應該走了？”
楊玉環慢慢地轉過身子來，手指緊握在衣袖之內微微顫抖，不讓盼月看出她真實的心情，綠兒為什麽會和梅妃的宮女有交集？剛剛他們交換的又是什麽？
“走吧！”楊玉環心一沉，又邁開了步子朝著禦書房走去，她的心中疑雲重重，“盼月，方才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綠兒，明白嗎？”
“盼月遵命！”
“三郎，玉環有沒有打擾你處理政務？”楊玉環款款地走進禦書房，走到書案的旁邊輕柔地給李隆基擦了擦額頭。
李隆基含笑地放下手中的大狼嚎筆，一把把楊玉環摟入懷中，讓她側坐在他的大腿之上，靠著楊玉環的肩膀，在她的耳邊輕問道：“你怎麽來了？”
楊玉環朝著盼月含了含下巴，示意她把食盒的東西拿出來，把玩著李隆基的大手，說道：“玉環特地讓禦廚給三郎做了些小點心，拿來給三郎甜甜口！”
“給我甜甜口？我看你玉環你嘴饞吧？”李隆基逗趣地刮了一下楊玉環的鼻子，取笑道。
“三郎，”楊玉環兩頰頓時有些微紅，輕覷了一眼壞笑的李隆基，嗔道，“壞蛋，這可是人家特意照著張果老神仙給的房子，讓禦廚研究出來的心血呢！”
“哈哈哈！”李隆基朗聲大笑，手抬起楊玉環那張欲說還羞地臉蛋，眼底深處全都是明晃晃的深情：“玉環你費心了！我有你這般善解人意的美人兒，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呀！”
李隆基伸手拿過盼月早已經擺布好的點心，咬了一口，看著楊玉環，說道：“好吃！來，玉環你也吃一口吧！”
“嘔！”點心剛伸到楊玉環的鼻翼之下，楊玉環就忍不住輕皺著眉頭，捂住嘴巴，發出作嘔的聲音來。
“玉環你不打緊吧？哪裏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李隆基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攬著楊玉環的手，輕柔地把楊玉環的身子轉過來，與他麵對著麵，“沒事兒吧？”
“皇上，貴妃娘娘恐怕是害喜了！”高力士在一旁露出笑，提醒道。
“撲哧”盼月也忍不住捂住嘴巴，輕笑了起來。
李隆基頓時覺得有些發窘，臉不自覺地有點發熱，真是的，都這把年紀了，爹都做了不下十回了，他怎麽還像個初為人父的生手？
“不是生病就好！”李隆基輕聲地說了一聲，手卻把楊玉環又抱緊了些。
“三郎，玉環沒事兒，隻是肚子裏麵的小鬼頭調皮罷了！”楊玉環往盼月端著的痰盂吐了一些酸水，接過李隆基遞過來地茶水，爽了爽口，聲音已輕如蚊蚋，可這聲聲的低語之中，不難看出為人母的母性光輝。
李隆基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才心疼不已地說道：“玉環真的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哪個女人不懷孕生子，哪個女人不要曆經這一關才能稱為真正的女人呢？而且，能為三郎孕育子息，玉環覺得很值得，就算丟了命也值得了！”
“啊！”楊玉環剛說完，又驚地一聲呼叫，不明就已地看著李隆基，為什麽忽然咬了一口她的耳珠子？
“不準你說那些個忌諱的事兒，不準你離開我！”李隆基抱緊了楊玉環，一聲聲在楊玉環的耳邊強調，語氣之中有著一絲害怕。
他已經是個行將入木的老頭子，生離死別，他知道總有一天總會來臨，可他舍不得這一切，舍不得玉環，不然，他也不會耗費那麽多精力和錢財讓張果老尋求長生不老之道。
“三郎，你這個傻瓜！”楊玉環抱住李隆基的頭，輕輕地撫摸著，安慰道，“玉環當然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呀！我們以後會有兒子、孫子，坐享兒孫之福！玉環這一輩子，還沒有享受完三郎的雨露之恩！”
“你呀！”李隆基眼中騰起欲.火，直勾勾地看著楊玉環。
高力士識相地屏退了眾人，關上禦書房的門，任由裏麵的幹柴烈火，燃燒殆盡。
雲雨過後，楊玉環跨坐在李隆基的身上，貼著李隆基的胸口，閉著眼睛歇息。
“玉環，”李隆基五指梳理著楊玉環披散的發絲，慢條斯理地問道，“張果老神仙可有說道煉製長生不老藥的進展？”
“前幾天，我到神仙的煉藥房去看了下，煉製不老藥的步驟已經到了最後一步，隻待時機成熟即可成功，隻是，神仙不知那不老藥是否可行！”楊玉環眼睛沒有睜開一下，緩緩地說道。
“那神仙的意思是？”李隆基又問道。
“先讓宮中的宮女太監試藥！”楊玉環依舊沒有睜開眼睛，繼續說道，“三郎，神仙給你煉製的那些強身健體的藥可有效？”
“神仙技藝過人，所煉製的藥物不僅讓我的身子越來越好，而且胃口也變好了！”李隆基朗聲道，言語之中對張果老讚讚不絕。
真的這麽有效嗎？楊玉環忽然睜開眼，雙手捧住李隆基的兩頰。他的臉色越來越白了，雖然精神看起來很好，但是顴骨明顯有些突出了。
是藥物的作用吧？楊玉環不由地一陣心酸。如果，李隆基隻是李瑁的父親，不是破壞他們幸福的人，她不會下得了手，她不會讓一個已經年過花甲的老人去吸食那害人不少的毒品。
沒錯，她每日在李隆基就寢的時候，在香爐裏麵除了讓人產生幻覺的迷藥，還加了一味其他的藥物——經過煉製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