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幽熒與鬼殿
之後的日子裏，易羽晗就在鬼殿所說的地方修煉、煉丹。因為這次要煉的丹藥數量不少、等級不低，易羽晗原本的靈力能夠支撐的時間實在太短，幾乎每出一爐靈力便耗完一次，甚至還有靈力不支直接虛脫的情況。不過隨著靈力一次次的消耗補充，她的修煉速度也突飛猛進，很快便到了綠階巔峰。此時她隨還不能煉製鬼殿需要的丹藥，煉製自己要拿去拍賣的丹藥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她還發現，在煉丹過程中，自己的靈力要反複注入到冰火中，這反倒淬煉了她的靈力，如今她的靈力越來越精純，連帶著她自己的體質也好了許多。冰鳳一直在距離她不遠處修煉，這段日子吃食和藥材都有人每天送來。
這一天，易羽晗已然進入了修煉狀態，一旁的冰鳳卻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靈力。他睜開眼睛，發現此時的房間裏多了一個人，正站在易羽晗麵前細細打量著她。冰鳳剛要開口，就聽見一聲輕微的噓聲，聲音如此熟悉，倒是叫冰鳳疑惑。
“嗯，她瘦了，不過出落得更加好看了。”那人用細微的聲音喃喃自語，其中夾雜了些許克製。
“你不是不能離開冰原，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此時冰鳳已經確認，來人正是幽熒。
“你們倒是這麽快便遇到鬼殿了，聽說那家夥還讓她給他煉丹？”幽熒像是沒聽到冰鳳的疑問，自顧自問著。
“喂，我說你——”冰鳳很不滿幽熒不拿自己當回事，開始吵鬧起來。
這時，幽熒才從易羽晗身上收回目光，轉過身麵對著冰鳳。“此處其實是不屬於亙古大陸的一處。”幽熒開口解釋道，“正是因為本尊不能離開冰原，亙古大陸的消息本尊又不可能完全不理會。就算是燭照，本尊相信他也是有辦法同這亙古大陸聯係的。自從被封印，他肯定也在暗中蓄力。”此時他的語氣略帶擔憂，轉頭看了看正在修煉的易羽晗，“鬼殿應該同你們說過這裏的特別之處。這裏之所以特別，正是因為它獨立於大陸，有著獨有的一套時間流逝的規律。這個地方也是那次大戰的產物，本尊跟鬼殿把這裏稱作溯源。”
這下冰鳳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個地方是鬼殿向幽熒報告情報的地方，隻是他不懂，為何鬼殿會為幽熒辦事，而且為何鬼殿身上會有幽熒的氣息，聽幽熒這說法，他原先的設想完全不成立。於是他便將這些疑問一一問了出來。
聞言，幽熒一邊回憶一邊說著：“其實那場大戰所涉及的遠不止世人了解的那樣簡單，那時候鬼殿算是半個盟友，隻是他能力不足，身體被燭照毀去大半，隻能以魂體形態四處遊蕩。將燭照封印之後，他的魂體偶然間被吸入溯源，他卻找不到方法出去。多年後，本尊在冰原也發現了溯源的入口，這才遇到了他，可這溯源於本尊確是出入自如。後來發現，這溯源原是隻能拘束魂體。他想要自由，本尊想要消息，於是我們便做成了交易，本尊幫他重塑身體，他幫本尊收集外界的消息。”一邊說著，幽熒還在不斷感歎著，“想當初為了這個身體他的要求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聽到這，冰鳳又產生了新的問題：“可是你創造出來的東西不是要一直消耗你的靈力嗎？鬼殿現在的強大我也隻能勉強抗衡，那對你的消耗豈不是很大？”聞言，幽熒搖了搖頭，繼續解答到：“當時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確實耗費了不少心力。剛開始他恢複比較慢，消耗的靈力倒是不算什麽，到了後來他越來越強大，消耗的靈力確實不少，不過本尊也不是支撐不住，隻不過它自己反倒討厭起本尊的靈力來，嫌棄冰靈氣太冷，不符合他的氣質。”聽到這，冰鳳嘴角抽了抽，不過這話確實像是鬼殿嘴裏說出來的。
“解決方法便是那枚丹藥，不過這丹藥的時效並不長久，每隔一段時間便要服用一次。隻是後來他將丹方偷了去，想必這麽長時間他肯定找過各路煉丹師煉製丹藥，一旦煉製成功，恐怕他便不會再願意當本尊的眼睛了。隻是他失敗了這麽久，想必也猜到了這丹藥的關鍵所在便是冰火。若是小羽兒真的煉製成功，你們恐怕就沒那麽容易離開了。”言及此，幽熒的眼底不知不覺泛上了冷光。
就在這時，冰鳳的身後傳來啪啪的鼓掌聲。“不愧是幽熒呢，對本殿還真是了解。”魅惑的聲音響起，一道紅色的人影隨後出現。“既然在鬼市遇到了她，這個機會本殿可要好好把握呢。”說著，鬼殿指了指一旁的易羽晗，發現她周圍多了一層結界。“嘖，幽熒，你對這隻小鳳凰倒是挺坦誠，可這樣瞞著你的徒兒就是你的不對了。”
“本尊的安排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幽熒冷冷地開口，看向鬼殿的眼神也冷冷的。
“幽熒，本殿好歹也是曾經的一方之主，如今卻要為你做這些事情，就算你是神，本殿也犯不著非要做這些！”鬼殿恨恨開口，嘴角的笑意早已被冷酷取代。“這麽多年，你一直用這副身體，這個丹藥控製著我，要不是本殿一直沒找到這般契合的軀體，你以為本殿稀罕嗎！”
“鬼殿，你選擇這個時候跟本尊翻臉對你沒好處。”此時幽熒的聲音已經沒有一絲溫度，“過了這麽久，想必快到了你要服丹藥的期限了吧。”
“哼，有了你這徒弟，煉出丹藥是早晚的事。你如今既不選擇將事情始末告知她，倒是方便了本殿。”說完，鬼殿便朝著易羽晗略去。隻是剛到半路，鬼殿就發現自己力不從心，一股無力感慢慢襲遍全身，仿佛他正逐漸失去對身體的掌控。他轉頭看向幽熒，眼底盡是凶殘。“你這老狐狸對本殿的身體做了什麽！”
“本尊已經警告過你了。”此時幽熒的周身已經散發出一種冰冷的氣場，眼底似乎正醞釀著可怕的風暴。“你這身體既是本尊給的，就不要想著背叛本尊。你當真以為本尊不知道你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
“嗬，本殿倒是小看你了。”鬼殿感覺自己的靈魂正與身體剝離，見情況不妙，他趕忙施了個術法，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幽熒，你等著，總有一天本殿會要你好看！”
對於鬼殿的離開，幽熒的神色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一旁的冰鳳擔憂地開口：“燭照活動似乎越來越頻繁，跟鬼殿鬧翻，那你的消息來源怎麽辦？”
“少一雙混淆視聽的眼睛未免是件壞事。”幽熒開口，“剛開始他給本殿的消息無從考究，隻是後來傳遞的消息大多不實，他或許已經與燭照搭上線了。”
聽到幽熒這樣回答，冰鳳心裏也明白，鬼殿的叛逃不會對他的消息來源造成影響，相比之下，鬼殿與燭照的勾結反倒更讓人在意。“這下燭照應該知道她的存在了。這樣她會不會很危險？”冰鳳轉頭看著易羽晗，語氣隱隱有些擔憂。
“恐怕燭照一早便知道她的存在了。”幽熒輕歎一口氣，看了看易羽晗說道。“隻是如今知道她是本尊徒兒，大概會收斂一些吧。冰鳳，你們平時要小心些，畢竟本尊除了這溯源和冰原哪也去不了，他們會不會趁這個機會動手也未可知。”幽熒語重心長地說著，語氣有些自責和無奈。“如今這形勢也算是敵在暗，我們在明了。”
聞言，冰鳳鄭重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自會拚盡全力護她。但願燭照不會來的太快。”
“有本尊在要衝破封印不會那麽容易的。在沒有把握之前，燭照斷然不會輕易動手，畢竟像他這樣沉得住氣的對手才更加危險。本尊的小徒兒可要趕快成長起來啊。”最後一句像是幽熒的自言自語，輕飄飄的，可這其中卻蘊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言畢，幽熒催動靈力，雙手以極快的速度上下翻飛，結出一個十分繁複的圖案，一旁的冰鳳看的眼花繚亂。隨著最後一個動作完成，幽熒雙手一動，那圖案便朝著易羽晗左手的無名指上納戒的所在飛去。隨後，那個小小的圖案便出現在了納戒上。“本尊已經將溯源與鬼殿的鏈接之處轉移到了她的納戒上，以後你們隨時可以來這裏，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吧。”幽熒最後看了一眼易羽晗，轉而對冰鳳說道：“等到她修煉結束你們便趕緊離開此處，一切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再慢慢同她解釋。至於怎樣解釋、解釋多少便由你決定。”說完，還不等冰鳳回應，幽熒就不見了蹤影。
這一邊，冰殿的主殿內，幽熒正坐在榻上，麵色蒼白，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突然間噴出一口鮮血，在周圍的一片白色中顯得格外刺眼。“這反噬還是這樣嚴重啊。”榻上的人輕輕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