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殺人放火的不做。」店主調侃, 「上次我給你的網址去了么？」
「遇到了點小麻煩。」她冷淡的道, 「不過很快就會解決的。」
店主眨了眨眼睛，不確定的道, 「小麻煩？」
那是入門級難度吧？難么？他記得他當初很快就過了, 這個小妹妹之前看玩程序很溜啊，那點應該難不到她啊，不過說很快能解決, 他也就放過那一點不對勁。
「你想要什麼？」
是想搜集信息還是攻克網站，他正琢磨著, 葉曇就說出了她的要求, 店主摸索下巴的手都停住了, 嘴巴慢慢的張開，都要伸出手指頭掏一掏耳朵，懷疑自己真的年紀大了，開始出現幻聽了。
久久沒有聽到回應, 葉曇：「這很困難？」
「不……」店主艱難的咽了下口水，有氣無力的道，「我在自我檢討。」
葉曇的委託說困難根本就是扯淡, 簡單的他都想回絕了，葉曇在自學大學數學的時候出現了問題, 她需要一個老師，可是能讓她難住的題目, 需要的老師水平很高, 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幾所名校中的教授, 可這些教授事務繁忙，講課都要擠時間，怎麼和她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學生搭上關係？
她左思右想，決定弄來一個可靠的身份，名正言順的詢問他問題，怎麼才算是名正言順？這當然是要學生了。她需要一個不容易被拆穿的身份為了跳板和那些教授搭上話。
店主：「……」
店主聽完后臉都僵硬了，他幹這一行也算是見多識廣，見識了諸多奇葩事，但是這一件仍舊算是奇葩事中的奇葩。
有人委託他找一個真有其人的學生，她準備冒充他在網上跟著教授學習。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她，「……這個委託我接了。」
「我已經搜尋了相關信息，B大的石原石教授，我想和他學習，你告訴我他的郵箱號或者是企鵝號都可以，那個人最好不要引人注目，越平凡越好，我不想短時間內就被拆穿。」
萬一那個人忽然跑到石教授面前自報家門，那真的什麼都穿幫了。
她也不想冒充，只是暫時想不到別的方法，只好出此下策，至少打著學生的名義對方回復的可能性大一點。
其實葉曇在考慮要不要去參加奧數競賽，她參加過，可是在省內拿到了名次后她就放棄了，奧數賽才是天才的戰場，在那裡有無數和她站在一個起跑線的數學天才，想要獲勝，必須全力以赴，甚至要犧牲其他課程，即便是獲得全國賽金牌有可能被名校提前錄取，可是變數太多，她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壓上。再者，她還指望著參加其他競賽拿到獎項獲得獎金。
現在從長遠來看她還是缺錢，但是短期內不會，她對那個有著無數道數學題的文件夾感興趣，如果進入省隊，就可以獲得專門的老師教導，上一年是省隊帶隊是省數學協會的副會長，業內知名的數學專家。
在店主快速的搜尋的空檔，葉曇也思考結束了，太耗費精力，她想學的是大學數學課程，而奧賽是高中生競賽，就算是培訓，也不可能過多的教導大學數學課程。
店主把資料放在一個優盤裡遞給葉曇，「想什麼呢？」
「要不要參加今年的奧數競賽。」葉曇嘆了口氣，「還是算了，我想學的大學數學。」
店·學渣·長：「……妹子，資料在裡面，你快走吧。」再不走，他的膝蓋就要爛掉了，他十四歲在幹什麼？昏天黑地的網吧打遊戲= =。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這個妹子看著就前途無量，而他只能窩在這裡打遊戲的原因。
葉曇把卡遞過去，「多謝。」
店主象徵性的收了一千塊，唏噓不已，在她走的時候，忽然問道，「妹子，你現在高几？」
「高三。」
這麼小就讀高三，果然是學霸。
店主回到電腦跟前，「老夫今天又看到了那位骨骼清奇的奇女子，老夫掐指一算，此女將來必定大有可為，說不定又是一尊冉冉升起的大神。」
數年後，店主翻記錄看到這條，為自己的神機妙算點了一百多個贊。
葉曇回去后打開優盤，裡面不但有石原教授對學生公開的郵箱還有私人信箱，店主不但給了她找了合適了身份，還找了三個，一個穿幫了可以換一個，雖然她覺得自己用不到，但還是在心裡謝了店主，把那三個學生的基本信息記住，她開始寫郵件，首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再說有幾個問題不甚明白，希望可以得到教授的解答。
她不太確定他上課的時候有沒有講到，如果講到了，對方就算真的看到了這份郵件也不一定會回復她——上課不認真聽講的學生有什麼資格值得他浪費寶貴的時間？
她發完之後乾脆的把《戰魂》下半部劇本敲出來了，《戰魂》是她和徐波一起討論不斷的修改才形成的最終版本，她對質量還是很有信心的，問題就是該投給哪一個公司。
如果能被影視公司看中，她更長一段時間內也不缺錢了。
她還沒查找完影視公司的資料，端木樂的電話忽然而至，《怪物》也被主編看中，刊登出版方式準備效仿《背後》，知道她缺錢，主編決定等走完流程，把兩本的稿費一起給她，如果沒有端木樂，絕對沒有那麼順利。
她雖然沒有專門對端木樂道謝，心裡還記得，所以就算端木樂說的不明不白，她還是換上衣服去了端木樂說的地方。
端木樂正束手無策的坐在沙發上，桌子上散落著空了的酒瓶子，王浩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家，手上還拿著一瓶酒，王浩大著舌頭，「學、學習好了不起啊！老子就是學習不好！老子就是學渣，那又怎麼樣！難道老子不是你的生的！」
端木樂看到葉曇眼睛一亮，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把拉住她往王浩身邊拽，「學渣算什麼，我在這位學神面前也是學渣！你弟弟算什麼學霸，智商高得過葉曇么？」
葉曇：「……」
王浩嚎啕大哭，「你說、人怎麼就變的那麼快呢！」
「你說，我怎麼就那麼不爭氣！我怎麼就不那麼不爭氣！」
端木樂：「哎……」他真的詞窮。他不是這塊料，看他這樣，一時半會的走不出來，低聲給葉曇解釋，「他爸爸把外面的私生子領回去了，那個私生子比他學習好，據說智商特別高，和他年紀差不多，他媽被刺激到醫院去了，他太傷心了。」
比起端木樂這樣的「書香門第」，王浩算是富二代，他爸白手起家，和他媽一起打拚成了富一代，王浩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從小大大咧咧的，一點防備都沒有，他爸直接放了個大的，而且讓王浩不能接受的是，一直對他疼愛有佳的爸爸在他面前誇那個私生子如何如何優秀，獲得了多少多少獎項，而王浩大約是沒有學習的天賦，也衣食無憂，學習差強人意。
被這麼一刺激，王浩就借酒消愁來了。
王浩：「……是他給我說，咱們家什麼都有，爸媽奮鬥的都是你的，你什麼都不用操心，爸媽給你準備著，他TM的就這麼給我準備！現在怪我學習不夠好，不夠努力！」
端木樂：「我不會勸，也想不到別的人，學神，學霸，你試試吧。」他雙手合十，「拜託拜託。」
倒不是真的沒有別人，只是王浩要面子，不一定願意讓那些人看到他現在狼狽的樣子，思來想去，只有葉曇最合適。
葉曇：「……我看著很善解人意么？」
端木樂下意識的就搖了搖頭，葉曇本人和善解人意搭不上邊。葉曇看了看，拿起桌上的一杯潑了過去，正在撒酒瘋的人被這麼一刺激，慢慢的停住了，慢慢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葉曇神色冰冷的看著他，「你現在這樣子，只能讓我想到一句話，親者痛，仇者快。」
王浩唰的一下站起來，舉起手裡的酒瓶，「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我心裡又多難受么！」
「我不知道。」葉曇眼皮沒動一下，「也不需要知道，除了你自己，誰還會知道。」
王浩：「……」
「你這麼大聲嚷嚷，別人聽到了也只會當你是神經病，說不定等私下的時候還會把這種事當成談資說給別人聽。」
端木樂：「……」扎心了啊。
葉曇：「如果你的仇人聽見了，大概會更加快樂，什麼都沒做就讓你這麼痛苦，有這麼不堪一擊的敵人，簡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王浩的酒瓶僵在了半空中，臉上的水順著臉頰往下滑，看起來像是淚水，他胡亂抹了一把臉。
「如果你感覺到痛苦，那就讓痛苦讓自己強大起來，等自己足夠強大，敵人才會恐懼。」
王浩捂著心臟，眼淚嘩啦啦的掉，「你TM的說的輕巧，你根本不知道……」
葉曇扭頭就走，端木樂眼疾手快的拽住她，「怎麼了？」
「我如果想看祥林嫂，還不如去看書本上的，至少還有文學價值，他現在連娛樂價值都沒有。」葉曇慢條斯理的道，說出去話卻十足的戳人肺管子。
王浩還捂著胸口，鋪天蓋地的委屈席捲而來，在家受了委屈已經很難受了，現在好兄弟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人這麼扎心。
「絕、絕交！」說完打了個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