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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少了一個

  這一下他差點把尿激我身上:「七星啊七星,我拿你當朋友,你卻對我的屁股下了手……」


  我趕緊躲開,說你他娘嚇傻了,我摸你幹啥?

  這下換程星河愣了,他一瞅我兩隻手都在前面,臉色頓時一變:「不是你,那是……」


  他立馬就奔著後面看。


  可身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一低頭,我們倆同時皺起了眉頭。


  地上有一些小小的痕迹。


  這裡只有一條縫隙的光線,隨著天空白雲飄過,忽明忽昧的,仔細看清楚了,我們倆后心全炸了。


  那是小小的手印。


  小的好像嬰兒的手一樣。


  而那些痕迹,分明像是四腳著地。


  也就是,有個小嬰兒,在我們身後爬來爬去,還摸了程星河一把?

  這他媽的也太詭異了吧?


  程星河臉色煞白,趕緊把褲子提起來,低聲說道:「日了狗了,這裡怕是有東西。」


  我也覺出來了。


  可這是什麼東西?

  雪倀鬼?

  這裡面沒雪。


  我往裡望氣,也看出來了,這地方本來就是個大靈脈,四面八方往這裡匯聚的怪東西絕對少不了。


  程星河也四下里看,低聲說道:「這地方呆不得了,咱們得趕緊出去。」


  說著一邊系腰帶一邊奔著蒼蠅拍那走:「蒼蠅拍,看出路來沒有?」


  蒼蠅拍正趴在縫隙上往外望,一回頭,又是個歉疚的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老闆,對不住,這裡沒得路了,你看你看。」


  我們過去一瞅,頓時也傻了眼。


  只見外面的雪把能做路標的參照物全給埋住了,照著蒼蠅拍的說法,這個厚度,恐怕得有好幾米深,人一進去,直接就被埋起來了。


  更別說,這周圍有一些深溝,沒有參照物,一通瞎走,填下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程星河一下急眼了:「那怎麼辦?」


  蒼蠅拍怯生生的說道:「只能等了——這一陣子,是風季,但凡風一吹……」


  榮闊雪山上的風很厲,疾風一起,會把雪吹走一部分,只要參照物能露出來,那就能找到路了。


  可風什麼時候來,誰也說不好,等也就是個乾等。


  本來上到了「聖水」那,就需要一天的腳程,更別說到了那,也未必能第一眼就看見三途紅蓮,怎麼也得預留出找它的時間。


  而我們已經時間耽誤了一小半,沒法再等下去了。


  蒼蠅拍怯怯的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個法子了。」


  說著,她指著岩石上的風化痕迹,告訴我們,通過那些痕迹也能看出來,這個縫隙,應該也是奔著上山的方向去的,從縫隙里走也可以。


  等到風把雪吹開,再從縫隙里出去就行,兩不耽誤。


  順著這個溝走?

  程星河剛看見那些怪東西的痕迹,頓時露出頭疼的樣子:「卧槽,不是吧……」


  蒼蠅拍看見程星河的表情,更歉疚了:「實在對不起幾位老闆,我都收了錢了……」


  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不管那些痕迹是什麼,也只能從這裡走了。


  蒼蠅拍聽了之後,像是生怕我們在她身上白花錢,一馬當先就跑在了最前面,怎麼說也不聽。


  那個幫手倒是任勞任怨的,也沒什麼二話,跟著我們一起走。


  這弄得我挺不好意思——平白無故,又為了我牽扯進來一個人。


  我就跟他攀談了幾句,跟他介紹了一下隊伍里的人,程星河這會兒對他也來了興趣,問道:「哥們,這地方本來氧氣就不足,你還把臉捂蓋的這麼嚴實,不憋得慌?」


  也是,他整個臉包裹的這麼嚴實,別說他長什麼樣子了,連歲數也看不出來。


  那個幫手連忙說道:「不怕你們笑話——俺是南方人,怕冷,皮膚碰上冷空氣,要過敏滴。」


  南方人?

  這把我弄的更不好意思了,啞巴蘭也是口無遮攔:「這杜蘅芷也是,怎麼還非把一個怕冷的派來,不強人所難嗎?」


  那幫手連連擺手:「可不敢這麼說!杜天師派俺來,自然是有她的考量了。」


  從他的能耐也看出來了。


  這幫手自稱姓馬,因為常年戴眼鏡,所以得了個外號叫大瞎馬,讓我們別見外,也這麼叫他就行。


  說著,他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接著就問道:「對了,小先生是怎麼跟雪觀音結上樑子的?」


  我心裡咯噔一聲,光憑著石頭下那個黑紙,他就認出雪觀音來了?

  大瞎馬緩緩點頭:「可不是嘛,整個西川,歲數稍微大一點的,哪個沒聽過她的名字。」


  啞巴蘭跟著插嘴:「對了,哥,剛才我們就說,雪崩那麼大,雪觀音一直跟在我們後頭,估摸著,已經被雪給蓋了吧?難怪十二天階把她給踢出去了,這不是白送人頭嗎!」


  「未必,未必。」大瞎馬慢騰騰的說道:「雪觀音的老家就在這裡,對雪山再熟悉不過了,怎麼會被雪給蓋了,啊小哥你是開玩笑的吧,我是不是應該笑一笑,哈哈哈。」


  我看也是,哪怕被踢出去,人家也是個天階,能這麼簡單就被雪給埋了?


  但是話沒說完,我這才反應過來大瞎馬後半句話的意思,後腦勺一下涼了:「你說,雪觀音是本地人?」


  大瞎馬答道:「那是當然了——她就是榮闊雪山附近的人,後來輾轉到了西川內部,成了十二天階,還有人說,她一身本領,是在雪山上碰到了神仙才學到的,你說好笑不好笑。這人一出了名,什麼傳說都有。」


  卧槽,這麼說,我們正好闖進她老窩裡來了?

  還沒找到那個聖水老爺,身後就跟了這麼個禍害,幾次三番,差點沒害死我們,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還進了她的地盤——媽的,難怪她能對我們設陣引雪倀鬼呢,人家對這裡一草一木,怕是比蒼蠅拍還熟悉。


  程星河習慣性拿出辣條來壓驚:「這下好了,前有狼後有虎,我看大家不如抓緊時間吃飽點,免得做餓死鬼。」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這下子,更要多章心眼兒了。


  我不由自主,就往後看,可身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這一路走下來,又冷又餓,因為這個縫隙比起外面,算是繞遠的,所以走到了晚上,也沒到求聖水的地方。


  而蘇尋的臉色也是時好時壞,讓人不由不擔心。


  於是我找了個地方,點了篝火,讓大家先休息。


  躺在了睡袋裡面,能透過那一道狹長的開口,看見外面的漫天星光。


  那樣繁複閃耀的夜空,只有這種地方能看到——這應該是我們有生以來,跟天空離得最近的一次。


  不過又累又餓,擔驚受怕,也沒人有心情欣賞,蒼蠅拍尤其賣力,數了數人頭,熟練的串了七個燒臘肉。


  那臘肉都是用本地人自己家的榮闊黑豬做的,肉質細嫩,肥瘦相間,烤起來滋滋冒油,一股子混合著本地香草料的醇厚氣息擴散出來,我們體力都消耗的很厲害,嘴裡立刻都不由自主的濕潤了。


  這種最簡單的幸福,讓人把一切都拋到腦後去了。


  不大一會,臘肉能吃了,蒼蠅拍仔仔細細的把臘肉分出來,我接了一串剛張開嘴,忽然就聽到蒼蠅拍「咦」了一聲。


  我看向蒼蠅拍,問她怎麼了,蒼蠅拍有點不好意思,往篝火和自己身側瞅了半天,囁嚅著說道:「怎麼——好像少了一串?」


  是啊,剛才串了七個,按理說每個人手上都有一串,可偏偏沒有了蒼蠅拍那最後一串。


  我立馬看向了程星河:「你個二逼,你吃了蒼蠅拍就沒了,還給她。」


  啞巴蘭一個戀愛腦,這會兒已經靠著蒼蠅拍坐著去了,也跟著說道:「對,除了程二傻子,沒人幹得出來這事兒。」


  程星河正嚼吧著呢,聽見我們這麼一說,立馬露出十分冤屈的表情:「不是,我就拿了一串,你們好事兒不想著我,一有沒出息的准推我頭上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也是,烤臘肉有簽子,哪怕真是程星河偷吃了一串,那簽子不短,他往哪兒藏去?


  蒼蠅拍生怕我們嗆起來,連忙陪著小心說道:「老闆們別生氣,八成是我數錯了,我現在就再烤……」


  程星河連忙說道:「還是蒼蠅拍覺悟高——給哥再來兩串。」


  蒼蠅拍連忙串了三串。


  這下不可能數錯了。


  不長時間,臘肉又烤好了,程星河接過那兩串就吹,可蒼蠅拍坐下之後,再次愣了神。


  她留給自己的那一串,又沒了。


  蒼蠅拍看著我的眼神,露出了幾分恐懼:「這裡……」


  程星河咀嚼的動作一下停住了,大瞎馬也看了過來,我立馬就把眉頭給皺起來了。


  於是我就示意,她再烤一串。


  就一串。


  這下子,七個人十四個眼睛,全死死的盯著那個肉串。


  時間一長,這肉串就有點發焦,上面一層金黃,香氣達到了頂峰。


  程星河有點忍不住了,意思是別把東西給糟踐了。


  我立馬把他嘴給堵住了。


  就在這一瞬間,我看見一隻青白色的小手伸了過來,悄無聲息的拔下了肉串的簽子。


  那個手,也就是嬰兒手的大小。


  跟我們之前看到的手印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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