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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拔個火罐

  迷迷糊糊的,覺出有人靠在了我身邊。


  這個熟悉又久違的感覺——瀟湘!


  我立刻高興了起來,可不敢太高興——我怕太高興,這個夢就醒了。


  我甚至不敢睜開眼睛。


  一隻手輕輕撫過了我的眉眼,還是跟以前一樣,微涼,她的聲音帶著心疼:「你瘦了。」


  只對我,她才會有這個口氣。


  值得。


  你回來,怎麼都值得。


  可是——你什麼時候才能真的回來呢?


  「瀟湘……」我握住她的手:「我真的想你。」


  她的頭低下,貼在了我額頭上:「很快就能見面了——不過,你知道,有人不想我回來。」


  我一下皺起了眉頭:「河洛?」


  是啊,現在的水神,還是河洛。


  只要河洛在,她就不會放過瀟湘。


  上次,如果不是河洛發現了瀟湘,她也不會因為我,被馬元秋逼得跟江辰下跪……


  我的拳頭不由自主就攥緊了。


  而且,看著這個意思,只怕瀟湘從水神這個位置上下來,也是河洛造成的。


  她受的委屈,全是因為河洛而起——樁樁件件,我想給她討回公道。


  不過……她是水神,怎麼可能是我能對付的?


  瀟湘似乎察覺到了我是怎麼想的,說道:「這件事不用你來考慮,我自己的仇怨,我來解決,你只要幫我一件事就好。」


  「什麼?」


  為了你,什麼都行。


  「你要好好的。」


  我的心猛地一顫。


  「你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我也許是真的沒出息,我的心裡一陣發酸,眼裡一陣發熱。


  她心裡,全是我。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了:「對了,我記得,你有個東西,叫什麼水神信物……」


  那個東西本來是瀟湘的,可被河洛奪走了。


  大皮帽子說過,只要能拿回那個東西,那瀟湘就能重新得到以前的力量。


  那個東西,到底在哪兒?

  可瀟湘的聲音一下就沉了:「不行,那個東西,你絕對不能碰——你聽我的,忘了這件事情。」


  忘了?可……這也許,是我唯一能幫你做的事情。


  瀟湘的手輕撫在了我的頭上:「不,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是說,四相局?」


  四相局已經被破了三個——只剩下八月十五才能進的玄武局了。


  那個地方,我著急也沒用,沒用八月十五的月光,沒人進的去。


  瀟湘微微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要進真龍穴,那裡有留給你的東西。」


  真龍穴——什麼叫「留給」?

  在我出生幾百年之前,四相局就已經存在了。


  是有人說我是什麼「真龍轉世」,可是……


  真的是我嗎?

  那江辰又是怎麼回事?


  「四相局出過大問題,你要把那個問題修正。」瀟湘說道:「這是命。」


  問題……


  正在這個時候,遠遠的,像是有人在喊我。


  不想睜眼——我頓時皺起了眉頭,睜開了眼睛,就看不到瀟湘了。


  可那個聲音不依不饒的,似乎非要叫我睜開眼睛。


  瀟湘微微一笑:「白藿香。」


  我心裡頓時一個突,忽然想起來了——每一次我身邊有女人出現,瀟湘總要不高興,可唯獨和白藿香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有過任何反應。


  怎麼回事?


  瀟湘說道:「她在你身邊,我很放心——有朝一日,我會親自謝謝她。」


  這……不像是瀟湘能說出來的話!


  「不過……」她的聲音冷了下來:「離阿滿,和那個杜蘅芷遠一點。」


  對了——那個殺伐決斷,才是瀟湘的口氣!

  「李北斗,你死了嗎?」


  「他就是裝睡,我替你踹他兩腳,包疼!」


  「滾。」


  白藿香和程星河的聲音跟瀟湘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滿是不真實的感覺。


  好像一層白紗,眼看要扯破。


  瀟湘推了我一下:「我還會來的。」


  我立馬抓住了她的手——別走!

  「哎,你看見沒有,我就知道他是裝的!」


  猛地睜開眼睛,是程星河一張狗臉,而我抓著的是——白藿香的手。


  白藿香整個人僵了一下,眼睛都不會眨了,臉上

  那個紅,讓她顯得特別純凈。


  我趕緊撒開了手,給程星河來了一腳:「睡會覺還犯法了,有皇位急著等我繼承還是怎麼著?」


  這一抬腳,我眼前頓時就是一片白——卧槽,真他媽的疼!

  四肢百骸好像全碎了!

  而程星河一隻腳上也掛著重重的石膏,但不耽誤他靈活的蹦躂到了另一邊:「生前何必久睡,死後必定長眠,床只是臨時的港灣,墳頭才是永遠的故鄉,年輕人要看遠點。」


  我遠你爹——算了,他爹早死了。


  而白藿香也回過神來,拚命把臉拉下去遮擋住不自然:「你懂什麼?再睡下去,只怕你真要睡到奈何橋另一頭去了,給我把衣服脫了。」


  「啥?」


  程星河插嘴:「拔火罐。」


  「這叫針砭!」


  原來我中了控靈術,身上不光有淤血,還淤積了不少的陰氣,不拔出來傷身。


  「提前跟你預告。」程星河一邊吃辣條,一邊說道:「正氣水家拔火罐跟炮烙一樣。」


  「針砭。」


  卧槽?我忍不住想起來小時候去打針,渾身的皮立刻緊了起來。


  可脫了衣服,只覺得觸覺又暖又柔——好像火燒雲落在了背上一樣。


  竟然,還挺舒服的。


  重新把逆鱗掛在脖子上,果然,瀟湘也沒什麼反應。


  難道——白藿香還是什麼很特別的存在不成?

  「哎,正氣水,不對啊,給我烙的時候那麼疼,給他烙的時候——他充錢了還是怎麼著了?」


  白藿香聲音惡狠狠的:「你再廢話我給你舌頭烙一下。」


  可她下手非常輕柔。


  程星河縮著脖子坐在我前面,眼神很哀怨,又拿了一塊仙貝苦著臉嚼吧了起來。


  我還想起來了:「對了,程二傻子,你之前是怎麼知道你表哥家事兒的?」


  「表弟。」程星河一邊嚼一邊說道:「我看見,咱們家門口有一個奇怪的引路符——是齊家特有的。我就知道有貓膩。」


  一開始,程星河以為是來對付他的——畢竟我現在有厭勝門的支持,西派的背景,天師府的秘聞,齊家想動我,也沒那麼大膽子。


  他就想著自己把事兒給解決一下。


  可沒想到,順藤摸瓜,原來是江辰聯繫了齊胖子,想玩兒一招借刀殺人。


  他就將計就計,混進去玩兒無間道,也多虧了他——玄家老祖的魂魄才沒有被完全封住,落在了黑山老妖身上幫了我們。


  沒想到,齊胖子那藏著一個硬手,一下把程星河的行蹤給發現了。


  剩下的不用多說——光看他身上的傷,也知道這貨吃了多大的苦頭。


  說到這裡,他微微有點出神:「也怪了——不記得江家哪個後輩,本事這麼硬。」


  哦?江家有了外援了?

  程星河想了半天,沒想出來,也就不想了,接著一邊吃一邊說道:「而且——我還打聽到了一個好消息,江辰上次好像受了重傷,說是在後背上,很嚴重,但是哪怕身邊有鬼醫,也一直都沒好起來。」


  上次我也有所耳聞,可能是被我弄的。


  不過,我不記得把他後背給怎麼著了。


  一聽這個,白藿香的手忽然就停了一下:「鬼醫?」


  程星河隨口說道:「八成是濫竽充數的,手藝還不如你好。」


  可白藿香沒說下去,我卻忽然覺出後背一陣劇痛,嗷一嗓子就喊出來了。


  白藿香這才發現,手忙腳亂就把我背上的針砭給收拾了。


  炮烙,還真是炮烙!


  程星河見狀樂不可支:「看見沒有——看見沒有!我沒說錯吧!」


  話說到這裡,我還想起來了,齊胖子之前跟我提過,程星河的事兒。


  現在想來,很有可能是拿來騙我,挑撥我和程星河的關係。


  但是……我抬頭就問道:「哎,你跟十二天階排名第一的夏家,是不是有關係?」


  程星河前一秒還呲牙咧嘴的,但是一聽「夏家」倆字,笑容跟凍住一樣,瞬間就凝固住了,而手上的辣條,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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