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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2章 三個條件

  龍鱗現在,也在伯祖身上。


  江辰微微側身,換了一個更閑適的動作:「本來不想讓你分心——我這個人,不喜歡勝之不武。」


  去你媽的,我幾乎想笑,你用伯祖挾持豢龍氏,還來句不喜歡勝之不武?

  程星河冷笑了一聲:「在不要臉這方面,你太特么有才了——要不你先回家看看吧,清華北大在你們家門口打起來了。」


  江辰卻像是根本沒聽到這一句,只盯著我,有些意興闌珊:「既然這樣,咱們也不用繞圈子了——李北斗,你不是很喜歡做好事兒嗎?現如今,不能看著豢龍氏的伯祖出事兒吧?」


  董乘雷大聲說道:「李先生,實話告訴你,你幫了我們大忙,哪怕要我們自己的命,我們豢龍的,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可現在,伯祖真的不能出事兒——你不知道,這一兩天,就到了十年一次的鎮龍日了。」


  鎮龍?


  據說豢龍氏之所以在這塊地方安家,除了這個地方的水土最適宜豢龍之外,還有一個緣故。


  那就是——這地方被壓著數不清的惡龍和凶龍。


  當初豢龍氏就是唯一能對付龍的家族,他們的先祖董父跟后羿一樣,是一個英雄,把一些為禍的凶龍惡蛟,也鎮壓在了雷山上,叫萬龍陣。


  龍在傳說之中,是仁義智慧的神靈,所以才會被當成國家的象徵,可這其中,也有少部分因緣際會,誤入歧途的惡徒。


  而那些凶龍惡蛟的能耐,比玄鱗虯更甚。


  豢龍氏的使命,不光是豢龍,還是世世代代,看守雷山之中,老祖宗扣押的凶龍。


  可這麼兇猛的力量,什麼陣法也不可能一勞永逸。


  而豢龍氏的先祖,每隔十年,就要由這一任的當家伯祖,以豢龍氏的血脈為媒,對那個陣法進行「加固」,來震懾那些惡龍,讓它們以為,鎮壓他們的豢龍先祖還在世,不敢胡作非為。


  那個日子,就被稱為鎮龍日。


  這個傳統,也綿延了很多年了。


  你要不把萬龍陣給壓住,那之前被關在這裡的凶龍一旦破土出現,就是一個巨災,附近幾百里地,都會遭受極大的禍患和瘋狂的報復。


  董乘雷嘆了口氣:「如果如意蚺真的提前把我們豢龍的給怎麼樣了,那我們也聽天由命,可我們豢龍的,但凡有一天活頭,就不能看著那些凶龍把百姓還害了!」


  所以,伯祖一旦出事兒,萬龍陣就完了,這附近的百姓,也全完了。


  這是豢龍氏,最大的秘密。


  玄鱗虯挑在這個時候作亂,八成也是這個原因——它潛伏進來之後,得知了這個秘密,想靠著伯祖的身體,打開萬龍陣,把那些惡龍的能力,收為己有。


  這是玄鱗虯的本事之一——它的殼子,也是從某種有硬殼的靈物身上奪取來的。


  其他豢龍氏也低聲說道:「不錯——我們豢龍氏的血脈不能出問題,不是為我們自己,是為了這七百里的百姓。」


  難怪——說什麼口口聲聲說為什麼血脈,是啊,血脈一斷,就沒人能壓住萬龍陣了。


  董乘雷接著說道:「我們都知道,你身份特殊,可哪怕是你,也壓不住那麼多叛逆的惡龍,能救這七百里百姓的,只有伯祖一個人!」


  我看向了江辰:「伯祖在哪兒?」


  董乘雷猛地抬起了頭:「你……」


  他有感激,有震驚,似乎不相信,我能不計前嫌。


  我也不想這七百里的百姓倒霉。


  江辰對我的回答十分滿意,點了點頭:「這就對了——你想伯祖平安回來,救你的那條龍,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三件事兒。」


  「你說。」


  程星河嘆了口氣。


  我們都知道,他絕對不會憋出什麼好話來。


  果然,江辰的視線越過了我的肩膀,看向了伏在我背上的赤玲,愉悅的說道:「第一件,簡單,這個陰生子,是你從我那搶走的,現在,你把她還給我。」


  放屁。


  一開始,就是馬元秋把赤玲給搶走的——她是個人,不是你們的物品。


  但是這個時候,我才發覺,背上的赤玲,已經半晌沒動靜了。


  回頭一看,心裡才沉了一下——只見赤玲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現如今白的跟紙一樣,漆黑的眼珠子幾乎被定住,她的嘴也微微張開,像是被什麼最深沉的恐懼給壓住,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能叫出來倒是好——沒經歷過的話,沒人能理解那種最深刻的恐懼。


  我立馬說道:「赤玲,你別怕,我在!」


  赤玲的手擱在我的脖子上,冷的像冰。


  聽了我的話,她這才像是回過了神來,手一下死死抓住了我脖子,氣息完全是紊亂的,忽然狂叫了起來:「爹——爹我不去,爹我怕——我怕這個人莫!」


  我立馬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


  江辰盯著赤玲的眼神,也十分複雜。


  我沒忘——赤玲之前,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脾氣是暴躁點,性格是古怪點,但她絕對不是瘋子。


  她是被馬元秋和江辰抓去之後,生生逼瘋的。


  誰也不知道,她在江辰手底下,受到了多大的折磨,才變成這樣。


  她瘋了之後,白藿香給她看過,說她的病,治不好,因為病不在身體上,而是在心裡。


  她為了再也不要想起那段經歷,甚至逼著自己摒棄了大部分的記憶。


  江辰要她,我當然也知道為什麼——沒有陰生子,就進不來真龍穴,他不過是拿著她,當做一個鑰匙。


  我一邊安撫赤玲,一邊接著問道:「第二件呢?」


  江辰把一條長腿,疊在了另一條腿上:「把那片龍鱗給我。」


  我心裡一提。


  那龍鱗,其實就在伯祖身上!


  可是——伯祖並沒有把這件事兒告訴給江辰,而是暗地把龍鱗藏起來了!

  他要是不說還好,可一旦說出來,我心裡就踏實了。


  瀟湘還沒落到他手裡。


  江辰的眼神是何等厲害,顯然已經從我的表情上捕捉到了什麼,立刻皺起英挺的眉頭:「怎麼?」


  程星河忍不住了,破口大罵:「你說怎麼?你的嘴讓屁崩過吧,說的是人話嗎?男子漢大丈夫,別的可以不計較,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誰忍得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七星脾氣好……」


  江辰的視線,一直也沒偏移,死死盯著我眼神的變化,像是想從我的眼睛,讀到了我心裡。


  我立刻裝出了若無其事的樣子:「第三件呢?」


  程星河歪著頭,也看著我,表情難以置信:「七星,你不會真的……」


  江辰坐直了,修長的指頭悠然敲打著太師椅的扶手,緩緩說道:「那就更簡單了。」


  他盯著我的眼睛:「你把七星龍泉和玄素尺放下,跟我走。」


  說著,一歪頭。


  我看出來了,他示意的,是束龍網和縛龍繩。


  意思,是要我完全放棄抵抗,躺在案板上任他宰割。


  程星河繼續大罵,說他要騎在人脖子上拉屎。


  我點了點頭:「說完了是吧?」


  江辰點了點頭,神態十分自信。


  似乎他看準了,我為了七百里的百姓,為了救瀟湘,什麼事都能做。


  我對他一笑:「你不把伯祖放了,可以。」


  江辰挑起了眉頭。


  所有的豢龍氏的眼神,也全聚集在了我身上。


  「我自己搶。」


  江辰的瞳孔,驟然一縮。


  是啊,要是在以前,我會按著老頭兒說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損失降到最低,就是人生智慧。


  可現在我明白了——不是每件事兒,和和稀泥就能過去的。


  保護重要的人,妥協確實是一種辦法,但這並不是唯一的辦法。


  面對著無妄之災,比防守更管用的——只有反擊。


  江辰的眼神暗了下去,但嘴角勾起來:「李北斗,你變了。」


  是是變了——這是你逼我的。


  我轉臉看向了那些豢龍氏:「我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麼聽他的話了——不過是為了伯祖,不過,現如今,我要是告訴你們,我也能把伯祖救回來呢?」


  江辰皺起了眉頭。


  豢龍氏一怔,董乘雷反應是最快的,扶著柱子就站了起來,顫聲說道:「我們豢龍氏,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並不想恩將仇報——你要是真的能把伯祖給救回來,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我環顧了一下剩下的豢龍氏:「你們呢?」


  他們面面相覷。


  顯然,他們心裡還是沒底。


  江辰敲打扶手的手,終於不知不覺的停了——他也在緊張。


  我接著就說道:「我要是能把伯祖給救回來,你們會怎麼樣?告訴我,大點聲!」


  這一聲凜冽凌厲,一聲令下,所有人不由自主,全震了一瞬,接著,不約而同,大聲回答:「我們聽你的!」


  每個人的表情,都是臣服!


  程星河也跟著看愣了。


  江辰還想笑,可他嘴角是僵的,已經笑不出來了:「你們瘋了嗎?就憑他,能……」


  我立馬打斷了他:「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話音未落,七星龍泉寒芒炸起,我對著他就衝過去了。


  江辰是有好多幫手——可,以其人知道,還治其人之身,把他抓住了,還愁他身邊的人,不把伯祖給放出來?


  咱們就看看,誰的籌碼更重!

  七星龍泉摧枯拉朽,把一地殘碎的草葉子,全給激起來了。


  江辰沒躲。


  七星龍泉落下去,「當」的一聲,就是一個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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