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章 大小鳳凰
醫院的事情處理完了,回到了門臉,啞巴蘭聽見了這事兒,就皺起了眉頭:「哎,哥,咱們之前不是找到了很多東西嗎?仙人淚還有沒有了?老婆蛾呢?」
白藿香搖搖頭:「仙人淚和老婆是救人的,救普通的靈物也行,可龍鱗,跟那些東西都不一樣。」
程星河插嘴:「還有個龍珠呢!就豢龍氏給的!那個能不能管用?」
白藿香看了程星河一眼:「你倒是把龍珠拿出來試試,怎麼用。」
程星河也想起來了,上次他讓我生吞,差點把我噎死的事情,不吭聲了。
唯獨蘇尋不吭聲,默默的上樓。
啞巴蘭立馬問道:「洞仔,你幹什麼去?」
蘇尋的聲音從樓板上響了起來:「換件衣服,去田家。」
他這執行力倒是最強的。
我回頭看向了老頭兒,老頭對一切置若罔聞,一隻手拍在了小白腳的背上,眯著眼睛跟著收音機哼哼:「先進咸陽為皇上,後進咸陽輔保在朝綱……」
我蹲在老頭兒旁邊:「上次,是你把雷祖給招來的?」
老頭兒沒睜眼:「項羽不遵懷王約,反將我主貶漢王……」
得咧。
不管老頭兒怎麼裝瘋賣傻,其實我對老頭兒,心裡有愧。
要是當初聽了他的話,會有現在這一切麻煩事兒嗎?
可是有些事兒,樹欲靜風不止。
我回頭就看向了程星河他們:「田家遠不遠?」
啞巴蘭回過神來:「我認識!哥,我帶你去!不過,那個田老頭子可是出了名的摳門,咱們能要來嗎?」
程星河一拍桌子:「他敢,你們放心吧,我去了,這事兒一準能成。」
啞巴蘭眼睛一亮:「程狗當了繼承人,就是豪橫!」
程星河答道:「不是這麼簡單——他們家不會平白無故有帝流漿。」
原來,自從齊老爺子的葬禮之後,程星河就在負責齊家的各項事務,比如齊老爺子留下的各種遺物。
其中,就有那個庫房裡的東西。
庫房裡面,都是齊老爺子做帝流漿的各種用具,但是他過去整理的時候,發現了一塊空地。
齊老爺子這輩子特別愛整齊愛漂亮,什麼東西都要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說起來,跟厭勝門的老三一樣,可能是有點強迫症。
但是那個空地上的落灰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痕迹,說明不久之前,這地方還有一個東西。
他起了好奇心,問這裡原來的東西呢?
那看守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說不知道。
程星河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時候,存了心思,就要立威,立馬說要麼監守自盜,要麼玩忽職守,你們選一個罪名。
那幾個看守的一開始是不太服氣,但是程星河一下就把鳳凰毛抽出來了。
這也是摸龍奶奶的目的——教給他七十二路趕龍法,就是怕齊家家大業大,下頭欺主。
一看程星河動真格的了,那幾個看守的嚇的什麼似得,連忙說沒有玩忽職守——換班的時候,是看見一個人影過去了,但是一閃就過去了,再追過來就沒看清楚,當時還以為是眼花了呢。
程星河就問,看見那人身上什麼特徵沒有?
其中一個守衛是個夜貓子眼,立馬說道:「那人耳朵挺大。」
耳朵挺大,其實就是一句指證了——那次來的,只有十二天階家族,其中,田家是出了名的耳朵大。
程星河當時就知道了。
可哪怕是田家人偷的東西,你光憑著這模稜兩可的一句,也不能被稱之為證據,才剛當上了齊家的繼承人,就跟同氣連枝的十二天階鬧內訌,也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程星河長了個心眼兒,按下沒提,但是心裡總有個疙瘩——畢竟是齊老頭子留下的東西,還沒繼承就弄丟了,九泉之下,也不好面對齊老頭子。
他這一回來,也想找我商量商量這事兒,不過一回來我這邊事情就是一片亂七八糟,他也沒顧得上提。
但是現在,齊家忽然有了帝流漿,那肯定跟偷走的東西有關係。
程星河接著就說道:「既然是我外公的東西,那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就是你的,咱們就上田家,跟他們要個說法。」
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那是得調查調查。
這會兒秀女進來了,手裡大包小包全是東西,一聽「田家」倆字,就皺起了眉頭:「你們說的,是十二天階的田成鶴?」
啞巴蘭眼睛一亮:「你也知道?」
秀女把東西一放,咬牙切齒:「咱們厭勝跟田家,那是世仇!門主,你要去滅了他們家,我跟你一起去。」
「滅了?什麼意思?」
原來,田家的勢力範圍,正跟厭勝的有重疊。
各行各業其實都是一樣——比喻的通俗點,好像農民之間相鄰的田地,個人在個人的地盤上活動,可突然你鄰居把你地上的苗子拔了,種上自己想種的東西,你肯定也得跟他幹起來。
厭勝和田家就是這樣。
田家打以前開始,也在西川有了很大的勢力範圍,時常擠兌厭勝,兩方爭鬥了挺長時間,但是田家有天階,認真爭鬥就是兩敗俱傷。
本來兩方算是互相制約,但是有一天,厭勝一個很要緊的先生從外地回來,帶回來了很重要的東西,可經過了田家,就離奇失蹤了,厭勝忍不住了,說肯定是田家乾的,田家說有證據拿出來。
厭勝當時要留著力量推翻天師府,所以只能保存實力,還都決定好了,取代天師府之後,第一個整治田家。
田家對厭勝也是一樣——說是歪門邪道,嚴防死守。
一直發展到,但凡在外面見到了落單的對方,勢必要多找一些幫手,收拾一下對方的人的立威,後來天師府跟厭勝打起來,田家也派人去支援天師府,兩家可以說互相恨的牙痒痒。
「咱們早該給田家點顏色看看了,」秀女簡直咬牙切齒:「咱們的名聲這麼壞,也跟他們大肆污衊有關,門主有這個念頭,咱們高興的很。」
原來還有這麼回事兒。
啞巴蘭一拍桌子:「好么,敢情他們田家凈干點偷雞摸狗的事兒,哥,咱們去教訓教訓他們!」
說起來,田家在十二天階的排名並不高——是后四位之一。
可是,竟然敢對前四位的齊家下手,還敢人人敬而遠之的厭勝為敵——這百無禁忌的勁頭,簡直跟貔虎光一樣,不是傻子,就是大佬。
我點了點頭,說行,咱們去拜訪一下。接著就問秀女為什麼突然來了?
秀女連忙說道:「這不是要換季了嘛,鬼仙讓我帶來的。」
說著,把大包小包攤開:「她說她不把您的衣食起居照顧好,枉為您的妾。」
都是換季的衣服和起居用品——潤喉糖,新衣服,甚至手套,我心裡一陣暖,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在生活上,被人這麼關心。
只可惜,我沒給過她什麼。
哪怕是她心甘情願,我也不能白受人家這個好,有機會,一定回報。
啞巴蘭看的一愣一愣的:「有個女人就是好——江采萍就沒個姐妹什麼的……」
但是話剛說到了這,他就想起來了,是有個姐妹叫江采菱,不過,江采萍像是浮萍柔軟和順,江采菱就像是菱角,兩頭是刺。
其中,就有一個保溫杯。
我拿了保溫杯,就把黃二白給的蓮花蕊放上,沖了一杯。
一瞬間,整個屋裡,都是極為清雅的香氣,跟白玉輝夜丸一樣好聞,兩種味道卻各有千秋。
喝了一口,甘甜滋潤,像是一道山溪,把一切躁動全給壓下去了。
我們就告別了老頭兒,一起啟程——秀女也想一起去,不過,老頭兒不能沒人管,赤玲也需要人照顧,就請她幫我看家,我答應她,有賬,肯定算清楚了。
秀女他爹,以前就在厭勝,逃走了之後,秀女還找過赤玲,這下,算是團聚了。不過,秀女看著赤玲那個樣子,也直嘆氣。
開車啟程,先把靈魁送到了厭勝,讓江采萍她們幫我好生看管著,江采萍一見我來了,別提多高興了,但是一聽我留不住,又有些不舍和失望,但她還是露出了很善解人意的表情:「能見到相公一面,妾已經心滿意足了,好男兒志在四方,妾全明白。」
啞巴蘭直嘆氣:「難怪,古人都想納妾……」
程星河推了他腦袋一把:「你妻還沒惦記上,就別想著妾了。」
啞巴蘭還想起來了:「你跟那個護士姐怎麼樣了?」
程星河得意的伸出手機:「相見恨晚。」
我剛要替他高興,就見他扒拉著微信:「拼多多上,天天幫我砍幾刀!」
有些人,完全是憑實力單身。
要走的時候,江采萍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相公,你最近,可見到那個死妖女了?」
我一愣點了點頭。
說起來,江采菱不知道打聽出什麼關於金杯的事情沒有。
江采萍猶豫了一下,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可一見我看她,她連忙裝出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相公一路好走,妾等著給您接風!還有,咱們厭勝那位先生,失蹤了好幾十年了,不知生死,若是有可能,還望相公打聽打聽。」
我點了點頭,要了那個先生的資料。
我們的人,自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夏末的風氣,我們逆著風,去了田家所在的位置。
果然,在一路顛簸上,龍鱗受損的位置,開始隱隱作痛。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啞巴蘭來了精神:「哥,就在前面,過了那個橋就是了!」
橋?
我倏然就想起來了,之前做的那個預知夢。
橋底下,有東西?
我立馬就看了看那個橋附近的風水。
這個風水——並不常見。
這是大小鳳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