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情話小王子
聽司思這麼說,譚白也笑:「他沒打著,哥是那麼容易被人打臉的嗎?」
司思還是站在原地,跟著他點頭,也不知道點什麼頭,不由自主就覺得他說得對。
譚璇摟著江彥丞,心疼地摸他的臉,氣得特別想罵人,江彥丞看她那表情分分鐘要跟人打架了,胳膊一伸,一把給她摟懷裡了,輕聲哄她:「沒事兒,不疼,三哥跟我比劃比劃而已。」
「比劃是這麼比劃的嗎?怎麼沒把你打死?」譚璇瞪他。
譚白居高臨下地盯著江彥丞夫婦,揶揄惱火的譚璇:「喲,小七,這麼護短啊?路茗也不是沒被我揍過,你男人那麼繡花枕頭?不好意思,繡花枕頭就是用來挨揍的。」
譚白的氣勢一如既往壓倒一切,江彥丞抱住譚璇,拍著哄著,愣是把人拉住了,沒再回譚白一句。
譚白在左臉的傷疤處輕輕撓了撓,支起身體朝司思走去:「走吧,小司機,擱這看什麼熱鬧?你學醫的能治跌打損傷嗎?哥膀子差點被他給折了,過來幫哥正正骨。」
譚白說著,已經走到司思身邊,二話不說,攥住司思的胳膊就走。
假山後面風那麼大,司思一點沒反抗地被牽著走。她盯住男人黝黑的手、露在外的黝黑胳膊,跟傀儡似的,恰好譚家後花園的亭台樓閣甚美,司思沒來由地犯了文藝青年的病,瞬間腦補了一出千年的大戲,腦子裡已經咿咿呀呀地開始唱起了《牽絲戲》——
「……他們迂迴誤會,我卻只由你支配,問世間哪有更完美?
你一牽我舞如飛,你一引我懂進退。
苦樂都跟隨,舉手投足不違背,將謙卑溫柔成絕對。
你錯,我不肯對……」
「哎唷,當心點兒!」
隨著一聲沉冷的呼喝,司思差點栽了一跟頭,本能地一把把身邊的人抱住了。
尼瑪,白日不要做夢,更不要夢什麼傀儡牽絲戲,看看,傀儡翁一頓足,她這傀儡立馬絆一跟頭!
抱住身邊人的那一刻,司思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栽得更狠了,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泛起活生生的少女心啊佛祖!
因為,譚三哥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頭,一點沒剛才動手揍人的狠戾架勢,笑道:「腿都嚇軟了?哥有那麼嚇人嗎?膀子折了也不怪你啊。」
摸頭殺!
司思閉了閉眼,將錯就錯地默認了譚老三的說辭,點了點頭。
「點什麼頭啊?你這小姑娘有意思。」譚老三坦蕩得要命,一點沒往曖昧處想似的,兩個人在台階處磕磕絆絆,長廊那邊有個人緩緩走來,笑對譚白道:「小白,你跟我來,奶奶有事跟你說。」
司思忙站好,一點不敢放肆了,跟來人打招呼:「譚奶奶。」
謝靈書對她笑:「小司,你去前廳吃點東西,路遙醒了,吵著想跟你玩呢。」
司思忙點頭:「好的。」
謝靈書得體地朝譚白伸出一隻手,不容他抗拒似的。
譚白朝司思看了一眼,還是扶著奶奶的胳膊,兩個人往後院去了。
等兩個人走後,司思沮喪地想戳瞎自己的眼睛,玩什麼一見鍾情呀?灰姑娘的故事哪有那麼多?這家大業大的譚家,舉止嚴苛優雅的譚奶奶,從容不迫的譚璇媽媽,哪個是她能學得來的?
那麼,這個家裡最黑最壯實的譚老三「王子」,當然也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了。
這一刻,司思看向不遠處的假山石,何止是朱朱啊,她也特別羨慕譚年年啊。
譚年年十八九歲就愛上一個人,轟轟烈烈的那幾年,什麼都圓滿,雖然後來分手鬧得天翻地覆,但多幸運現在又有人肯將她好好收放。
譚年年的一身孤勇,愛就愛,坦坦蕩蕩,不遮不掩,她司思這種凡人恐怕一輩子都學不來。
……
假山後面。
江彥丞還坐在地上,譚璇見人都走了,問道:「幹嘛又打起來?你是不是在我三哥面前炫耀你那身功夫了?」
江彥丞用舌頭抵了抵唇角,疼痛的感覺很多年沒這麼清晰了,他居然笑了:「要是有比賽規則說,多挨幾次揍,我們家譚寶寶就會完全屬於我,那我真希望世界上每個人都來揍我一拳。當然,別打臉,臉打壞了,我家譚寶寶就不要我了。」
譚璇又好氣又想笑,從江彥丞懷裡掙出來,要去拉他:「你起不起來?賴在地上幹什麼?看到你現在的臉,我就不想要你了!再被揍壞一點點,一公分吧,你就沒人要了。」
江彥丞起身,譚璇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拍:「你穿著黑褲子好不好?江彥丞你真是偶爾不帶腦子的!隨便就往地上坐!還有哪裡被打傷了?胳膊疼不疼?腿?屁股疼?」
看到江太太這麼緊張,江彥丞忽然捧住她的臉,二話不說低頭就咬上她的唇,親了又親,鬆開時低低沉沉地笑,賤兮兮的:「嘴疼,寶寶親親就不疼了。」
譚璇真想咬他:「我三哥應該把你舌頭打斷,臭不要臉。」
江彥丞笑著晃了晃脖子,摟著江太太道:「三哥揍我揍得挺應該的,他知道我有前女友,怕我對你不好。」
譚璇不太喜歡「前女友」這個詞,撇撇嘴:「你真的對我不好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我明明有一整片茁壯的森林呀。爺爺之前還要給我相親,相親對象個個都是很牛逼的人物,長得也都不錯,比你年輕,也比你好看,我是怎麼跟你勾搭上的呀?」
譚璇以為江彥丞會說「日久生情」,她本意也就是開開玩笑而已,江彥丞按照以往的路數,不要臉地糊弄過去也就行了。
誰知道江彥丞居然想了很久,半天才回答:「嗯……可能我運氣好,前半生磕磕絆絆走得挺艱難,老天說,看在你雖然做了很多壞事,但始終沒碰不該碰的東西的份上,送你一個最好的禮物吧。然後,他把我最想要的那顆星星放進了我的懷裡。」
譚璇聽得有點愣,然後很賣力地給他鼓掌:「情話小王子,滿分!」
她還恬不知恥地往江彥丞懷裡湊,仰頭笑著逼問他:「那我是不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比你那個十五年的小姑娘重要,比你沒有上過床的前女友重要?嗯?」
女人問出這樣的問題,愚蠢到不自知,但譚璇就是問了,她仗著頭腦發熱,一定要問個清楚。
江彥丞沒有躲閃,他直直地望進譚璇的眼裡,不答反問道:「那麼江太太呢,你老公是不是比你那個喜歡了很多年、沒有上過床的前男友重要?嗯?」
江彥丞一直很注意把控節奏,從來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是今天,在這樣的語境下,他彷彿也變得不理智起來,開始斤斤計較。
譚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江彥丞摸著她的頭,補充道:「這不是必答題,也不是馬上必答題,更不是故意要譚蔫蔫難堪,老公只是實事求是地做一個分析比對。沒有別的意思。」
譚璇點頭,邊想邊說:「我明白。但是我暫時回答不了,你應該也回答不了吧?每一個陪你走過的人都很重要,就算不能走到最後,謝謝那些年他們陪在我們身邊。」
「很成熟的答案啊大寶貝,成熟得簡直像標準答案。」江彥丞笑了,在譚璇額頭上親了下,胳膊摟著譚璇往外走:「要是有一天老公能變成譚寶寶最重要的人……那一天一定是個完美的紀念日。」
譚璇完全沒發現江彥丞的目光有些黯然,他忍住沒有給出真實答案,他明明可以毫不心虛地告訴江太太,這世上有什麼可以與你相比呢?你是我的星星,你是我的信仰,你是我黑暗歲月里唯一想抱緊的光。別把自己看輕了啊。
可是,假如江太太完全不知所措,不知他和她的前任誰更重要,江彥丞不得不擔心譚菲將帶來的種種隱患。
【ps:祝下雨天太太生日快樂,不嫌棄的話讓小江總獻歌一首……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