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與君生別離
譚璇後背一疼,江彥丞這次居然失了分寸,沒像過去那樣面面俱到地保證她不撞著、不碰著,他衝過來的速度快得嚇人,譚璇毫無準備。
但是,她不需要什麼準備。
譚璇伸手捧住江彥丞的臉,拇指輕輕摩挲著他的唇角,直視著江彥丞的眼睛道:「都說了是我作弊,你這個人怎麼永遠……」
話音未落,她的唇已經被堵住,剩下的話全都被吞沒。
永遠什麼?
明明是最不守規矩的人,卻偏偏在某些時候想守規矩,尤其是碰到她和她家人的事,他就完全變了個樣子,束手束腳,只敢想,不敢做。
江彥丞大力地吻她,呼吸很重,譚璇懷裡還抱著貓呢,可憐的小丟被兩人擠得動彈不得,瞪著貓眼直慘叫。
譚璇仰起頭承受江彥丞的吻,很不客氣地甩手將小丟朝一旁扔了出去。
「喵嗚——」
好在貓是摔不死的,小丟安然無恙地落地,坐在一旁鬱悶地盯著兩個人。
一沒了小丟擋在中間,譚璇就更疼了,她本來不是欲拒還迎的個性,情事上一貫也會主動,可是沒等她把江彥丞摸個遍,皮帶都沒解開呢,人就被抱離了地——
還是進了主卧。
還是老地方。
她家的犯罪分子喜歡同一個位置作案。
「別急,別急……」譚璇破碎地叫著,然而都是徒勞,今晚的江彥丞太躁動,衣服都不帶好好脫的,直接撕了。
前奏也不好好來,手都不動,簡單粗丨暴地直接先動口,再動真格……
一切都失控了,江彥丞唯一還記得的,居然是……做措施!
譚璇要死要活,抓著江彥丞的後背,總感覺今晚的江彥丞像換了個人。從前的情事上他大多數時候會順著她,她一哼哼,他就吻她、安撫她,總之追求雙人的感受多過個人,細緻而周到。
但是今晚不一樣,他不由著她,甚至都沒有笑,只是放肆地做,更貼合、更深刻、更……你中有我,由他來掌控所有。
譚璇身體還沒完全痊癒,哪裡能承受得住這種劇烈,她雖然不想掃了江彥丞的興,可再這樣下去她得暈了。
「老公……」譚璇弱弱地叫,盤著腿往江彥丞懷裡鑽,像是蛇一樣纏著他,氣息都不暢了:「我飽啦,只能……再吃一小口……」
江彥丞停住,他的忍耐力太強,說停就停,黑沉沉的眸光染著情事時特有的暗,他喘著吻她的耳側:「寶寶,對不起,老公心裡很空,想不到別的法子……」
情事能暫緩心裡的空,能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相思。
他的聲音很疲累,明明還沒盡興,他苦笑了一聲:「不吃了,寶寶是不是該走了?」
之前說過的「偷丨情」或者「偷人」,也算是實現了,只是他沒能進去譚家老宅,是他的妻子偷偷回了家。
江彥丞要出來,譚璇主動迎了上去,咬著唇在他耳邊道:「我可以再收拾半個小時的行李……」
江彥丞把她從身下抱起來,像抱著輕盈的天使,只是有溫度、有香味,是活生生的。
「可是我家寶寶已經飽了……」江彥丞親她,啞著嗓子說話。
譚璇往他懷裡一撲,瘦瘦小小地貼著他健碩的胸膛,光著的背一點肉也沒有,她羞澀地低聲哼哼:「可以小口再吃一會兒,江十一小哥哥太好吃啦……」
江彥丞的唇邊終於露了笑,不退反進地繼續喂他的江太太:「好,老公小口喂,再喂寶寶半個小時,嗯?」
墜入愛河的男女百無禁忌,沐浴愛河時說的那些情話,一定最好聽吧?
之前江太太來了例假,加上身體抱恙,他們已經很久沒親熱,江彥丞自從開了葷,在情事上就不太能忍,何況他們夫妻的情事一直很和諧,時間久了,兩人都想對方。
半個小時后。
江彥丞該給的都給了。
「江十一,你為什麼到現在都還記得要戴T?」譚璇枕在他胸口,手也沒閑著,能摸的地方她都要摸一摸,好久沒摸了。
江彥丞摟著她,吻她的發,嗓音低沉,卻帶了笑意:「我家寶寶為什麼到現在還惦記著不戴T?鄭重警告只能小口吃的寶寶,老公不戴的那天會很危險。」
譚璇清了清嗓子,她叫得喉嚨都啞了:「你這麼說,我更期待了,什麼也不能阻止我的期待。嗯……等我身體好了,就能……超大口吃……」
江彥丞的身體又緊繃了,危險地抵過去,眯著眼道:「江太太,你再撩下去,你老公還能再吃一整夜,信不信?嗯?」
譚璇什麼都感覺到了,努力地抬起上身,吻了江彥丞危險的眼睛,柔聲道:「我信,你說什麼我都信,我老公從來都不騙我。」
江太太的唇印上他的眼睛,江彥丞滿身的戾氣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他本能地閉上了眼——誰能讓他心甘情願地閉眼?
只有灼灼的光。
只有他的妻子。
「寶寶,九點半了。」溫柔鄉里沉淪,江彥丞的理智到底沒完全失去,他在最應該溫存的時候,說出了掃興的話。
譚璇「嗯」了一聲,抱著他的脖子,悶悶道:「我想在家裡的床上睡。」
江彥丞的心又空了,唇貼著她的額角,親了又親:「十二點前,公主得回去,童話故事都這麼寫。」
譚璇笑了笑,眼眶都熱了:「我老公果然書讀的少,辛德瑞拉是灰姑娘,才不是公主。」
江彥丞把她抱起來,嘆氣道:「每個姑娘都是公主。現在我們家小公主該回去了。」
譚璇任他抱著去洗了洗,衣服被撕碎了,他給她從裡到外換了新的,行李也給她收拾好。
十點半,一手提行李箱,一手牽著她,把她送到了樓下。
譚家的司機在等。
作弊既然已經作了,無論嚴重與否,那就是作弊,譚家都會知道,也不會把這責任推給譚家的女兒。
作弊,說到底都是他的錯。
江彥丞跟司機打了個招呼,把譚璇送上車,扶著車門俯身對譚璇道:「再有什麼東西沒拿,我送過去。你要聽話,別亂跑了。」
他說得一本正經,聲音卻溫柔。
譚璇當著司機的面,猛地一把摟過江彥丞的脖子,湊上去吻了他的唇,鬆開后,囑咐道:「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懂不懂?」
司機在駕駛座咳了一聲,扭開頭當沒看見。
江彥丞笑了笑,點頭:「嗯,回去吧。」
他的回答很平常,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但是等車開走,江彥丞看著空空如也的前路和身側,只覺得冬夜凄寒,他獨自一人走回兩個人的家。
江彥丞長到快而立之年,才在這個冬夜完整地讀完了那首著名的古詩,反覆地讀了好幾遍,以至於一字不漏地背了下來——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
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
……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