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別哭,你要的我都給
紀安安睜著一雙淚眼看著他,任由眼淚滑落也沒有去管。
“滕奕揚,為什麽當年你寧願相信那些可笑的話,也不願意來問問我?難道找我對峙有那麽難嗎?”
“我——”看到她的眼淚,他就手足無措。
“還是在你心裏,你就是這麽想我的?所以在別人挑撥離間的時候,輕易就信了。滕奕揚,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我十八歲那年,我們已經認識十二年了,我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滕奕揚滿眼愧疚。
“為了那些子虛烏有的罪名,你冷落我,嘲笑我,任由別人欺負我,拒絕滕爺爺提出的訂婚,讓我成為整個A城的笑柄,最後新婚之夜,又拋下我,寧願這輩子沒有孩子,也不願意和我生個孩子。”
說到這裏,紀安安已經聲嘶力竭了,她雙手捂住臉,突然覺得人生好失敗。
“如果你不喜歡我,懷疑我,大可不必和我結婚,折磨我又折磨你自己,何必呢!”
滕奕揚聽著她字字控訴,心疼不已,他長手一伸,將她抱進懷裏,一直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不相信你,不該被人蒙蔽,我有問題應該和你說清楚的,是我讓你蒙受不白之冤,讓你受到這麽多不公平的待遇,安安,我知道錯了,你要打要罵,我沒有一句怨言。”
“打你罵你有用嗎?難道時光能倒流,我受過的委屈就能彌補嗎?難怪那時候開始,江流他們開始疏離我,所有人都不願意和我說話,我還一直傻傻地找自己的原因,現在回想起來,我怎麽那麽笨,那時候你們都在笑話我吧?我好心疼自己。”
紀安安淚流滿麵,沉浸在自己痛苦之中。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可是所有人都在懲罰我,我不怪他們,因為他們傷害不到我,可是——”
她推開滕奕揚,淚光閃爍地看著她,“我唯一難過的是,我最信賴的人,背棄我。”
“奕揚,你知道嗎?就算是每個嫌疑犯被定罪之前,在法庭上都有一次自我辯解的機會,可是你沒有給我機會,單方麵就給我定了罪。”
“對不起。”現在的他,除了對不起,就是對不起了。
紀安安輕嘲,“如果今天我沒有問出來,你是不是還要將它藏著掖著,就算我們複合了,你的心裏還有著這個結?原來,在我無知無覺的時候,你就給我定了一輩子的刑。你讓我覺得,我這些年活得像是個笑話。”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湧出眼眶。
滕奕揚抬手慌亂著給她擦眼淚,“安安,是我的錯,你要懲罰就懲罰我。”
她搖頭。
滕奕揚心裏說不出的疼,他伸手摸著她的頭發,聲音沙啞,“我不該不相信你就私下給你定了罪,所以你可以用一輩子來懲罰我,讓我留在你身邊,為那些年的所作所為恕罪。”
他語氣討好,“別離開我好嗎?”
他心中忐忑,怕她真的就扭頭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
紀安安在淚眼朦朧中,看見那雙桃花眼濡濕帶著可憐兮兮和期驥的光亮。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從孩童看到少年,再從少年成長為男人。
是她放在心裏,想要陪伴一生的摯愛。
也是傷害她最深,讓她從天堂跌入地獄的人。
“奕揚,不論情侶還是夫妻,要想攜手走到白頭,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麽?”她問。
滕奕揚心裏“咯噔”了一聲,“什麽?”
粉唇輕啟,淡淡吐出兩個字,“信任。”
滕奕揚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等待著她往下說,等待著她的審判。
“戀人間如果沒有信任,就無法走得長久,但我們之間,不止缺乏信任。”
“當年不管是別人設計還是什麽原因,我們終究陰差陽錯,錯過了,隻能說我們有緣無分。”
“所以,我們不要再彼此浪費時間了,我們注定成為不了一對佳偶,如果再勉強在一起,隻會演變成一對怨偶。”
滕奕揚目光黯然,“當年的誤會不是我造成的,我也是受害者,你為什麽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那些年看你難過,我心裏也不好受。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紀安安逼自己不去看他受傷的眼睛,逼自己狠下心。
“鏡子碎了,再粘合,也有傷痕,那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時間也無法抹滅它的存在。”
她眼睛酸澀,再一次湧出了眼淚。
“奕揚,我們不要再彼此折磨,放過我,也放過你。”
他問,“離開我,你真的會幸福?”
她答,“我相信會的。”
滕奕揚就是在她淚眼通紅中逃下了車。
他站在車邊,抖著手點燃了煙。
樹蔭下,微風習習,樹葉沙沙,下過雨的天地都那麽清晰,但落在他眼裏,卻模糊一片。
直到遠處人行道上傳來一陣高過一陣地笑語歡聲。
他無意識看了過去,隻是沒想到會看到高中時的校服。
一別那麽多年,校服的款式還是沒變,隻是穿著的人已經不是當年的他們。
八月末,又是一年開學季。
少年少女們,青春洋溢,好像沒有什麽煩憂的事。
年輕真好。
滕奕揚本要移開目光,卻被其中一對學生吸引住目光。
男孩一米七八的個,如果以著安安的眼光來看,就是幹淨帥氣,男孩身邊站著個女孩,樣貌甜美,被男孩牽著手,乖乖站在斑馬線一旁等著綠燈。
女孩說了什麽,就被男孩刮了下鼻子,隨後兩人相視一眼就都笑了。
青春年少,歲月靜好,校服飄飄,明媚歡笑。
滕奕揚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和安安。
他透過車窗,看到曾經那個愛笑的女孩,淚流滿麵,滿身悲傷。
是誰讓她如此傷心?
那個人真是混蛋!
他說過讓她一輩子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
可是混蛋的那個人,是他。
直到人行道上的人都不見了,滕奕揚踩滅最後一根煙,留下一地煙蒂,回到了車裏。
他伸出手,輕輕落在她的頭上,輕輕說。
“別哭,你要的我都給。”
你要離婚,我簽字。
你要離開,我放手。
隻要,你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