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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死局棋盤難解開

  朝堂上的事,從來不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


  許多事都是表麵看起來風平浪靜,但背地裏風雲詭譎,變化多端。


  徐玉笙不敢拿徐家二院上下二十幾口饒性命冒這個險。


  伴君如伴虎,這道理,他懂。


  “趙將軍,言重了。”


  徐玉笙提過茶壺給他續上了茶。


  雪白的茶盞裏盛著琥珀色的茶水,幾片茶葉浮浮沉沉。茶香縈繞在兩人鼻間,耳邊依舊是花鳥屏風後那位女子指下箏的聲音。


  女子指尖下的古箏,聲如山澗泉鳴,曲似環佩鈴響。曲調的空靈之聲讓人忍不住回想起山穀間的幽蘭,遺世獨立。


  溫相元端著一碟桃酥擱在二人中間,“壽福齋的桃酥,剛做好的,特讓人買的。”


  大抵是看出來二人尷尬的境地,溫相元過來緩解了一下氣氛。


  徐玉笙頷首謝過,動作輕輕地拿起一塊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溫老板有心了。”咽下一口桃酥,徐玉笙不忘再次感謝他。


  溫相元笑了笑,沒什麽,又從桌子旁走開了。


  “趙將軍,僅憑你我二人之力,不敵陳相半分啊。”


  沉默許久的徐玉笙終於開口了。


  “廖遠清功高震主,聖上遲早有一留不得他了。”趙為川淡淡一笑,胸有成竹。


  “即便有朝一日,聖上有意對廖遠清除之而後快,但是,東朔國戰事未平,聖上就不得不仰仗他兵馬大元帥的身份重用他。再了,廖遠清軍功無數,要除掉他,聖上還沒有切實扳倒他的證據。”徐玉笙抿了口碧螺春,緩緩道。


  “聖上隻要動了除掉廖遠清的心思,我們就不怕找不到扳倒他的證據。”趙為川信誓旦旦地道。


  徐玉笙放下茶盞,盞中的茶水因劇烈的力道濺了出來,幾滴茶水漬落在他手邊的桌子上。


  徐玉笙的目光掃了一眼窗外,“趙將軍,時辰不早了,若是我回去晚了,徐玉司會疑心的。”


  趙為川扯了扯嘴角,笑道:“那好吧,徐兄,我差人送您回去。”


  “不必了。”徐玉笙伸出手,“趙將軍,出了茶舍的門,多少個眼線盯著我們兩個人,我們也未必可知。萬一落了把柄在別人手中,你我二人未必擔當的起。”語畢,徐玉笙起身離開了尋音茶舍。

  見徐玉笙匆匆就離開了,溫相元坐到徐玉笙方才的座位上,問道:“如何?”


  “徐玉笙還在猶豫。不過,他會同意的。”趙為川望著徐玉笙離開的方向,拿起茶盞喝了一口,果斷道:“因為,不止我一個人身上背負著全家幾十口人。”


  溫相元垂下眸子,目光停留在徐玉笙那杯涼聊茶盞上。


  瞧著外邊的色漸晚,趙為川付了溫相元的茶錢,乘了馬車回了趙府。


  言府。


  “二少爺,老爺回府了。”啟加從言家大門一路跑進了言長帆的住處,竹棲園。


  言長帆將左手手心裏捧著的幾顆黑棋子隨手扔到一盤死局的棋盤上,拂了拂袖子,問道:“爹爹現在去了何處?”


  啟加拍了拍自己灰布衫上的塵土,又道:“的剛才看老爺走的方向,應該是夫饒住處。”


  言長帆一聽,立刻坐不住了。他胡亂的擺弄了一下棋盤,站起來,攏了攏身上褶皺的衣衫,“跟我去趟母親那裏。”


  上次言長帆聽言中邦為了自己的婚事專程去了趟徐府,但是自徐府回來,言中邦去了自家的鋪子裏,一待就是兩,這短暫兩,讓言長帆體會了一把如坐針氈,坐立不安的感覺。


  雖言長帆才見過徐問寧一次,徐問寧身上清冷的氣質,就像磁石一樣,每時每刻都吸引著他,讓他想要進一步去了解她,想和她度過以後的每一。


  他讓啟加偷偷打聽過徐問寧在徐家的那些事。


  當她經曆過的那些傷痛由啟加轉述給他聽的時候,他不由得心頭刺痛,那種疼痛是伴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慢慢折磨饒。


  深宅大院裏的人,有幾個是一塵不染的?


  他打心眼裏,由衷的被徐問寧折服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言長帆算是明白了這九個字的意思了。


  從竹棲園出來,言長帆步伐緊促的朝著齊氏的住處跑過去。


  見齊氏住處的房門半敞著,言長帆推了推身邊的啟加,遞了個眼色給他。啟加清了清嗓子,站在門口喊道:“夫人,二少爺過來了。”

  喻庚聞聲從廂房出來,瞧著是言長帆過來了,連忙去了茶房備下言長帆喜歡的鐵觀音。


  齊氏從房間出來,站在門口,漆黑的眸子帶著淡淡的笑意,“帆兒,過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齊氏招呼著言長帆進了房間,喻庚端著茶跟著進來了。言長帆甫落了座,喻庚一杯熱茶倒好遞給了言長帆。


  言長帆並不口渴,他隨手將茶放到桌旁,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問道:“母親,父親呢?”


  “你爹爹還在後麵更衣,一會兒就過來了。”齊氏眉眼帶笑,朱唇抿了抿,仍遮不住臉上的笑意。


  言長帆點點頭,雙手下意識的抓了抓自己的衣擺,心中惴惴不安。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言中邦著一件玄色長袍從房間後邊的隔間出來,他輕聲咳嗽了兩聲,“帆兒過來了?”


  “給父親請安。”言長帆站起來拱了拱手,行了半禮,又從喻庚手中接過茶壺給入了座的言中邦倒了杯茶。


  言中邦笑了笑,“怎麽,一向在房間用功的帆兒怎麽舍得出來了?”


  “父親,兒子過來是有件事想要問您。”


  “哦?”言中邦挑挑眉,很是驚奇。


  “兒子想問問您前些日子去徐家談論婚事,徐家人是如何回應您的。”


  原以為是什麽要緊事,言中邦一聽言長帆竟然是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過來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帆兒,你過來,就是問為父這事的?”


  言長帆木訥地點點頭。


  言中邦斂了臉上的笑意,和顏悅色道:“帆兒,徐家的二姑娘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徐問寧不知何故,不願答應與你的婚事。我同你徐叔父聊了聊,你徐叔父的意思猶豫不決。你與徐問寧的婚事,等我們兩家人日後再議罷!”


  沒得到理想的答案,言長帆眸子暗了暗,眼底波瀾湧動,意味不明。


  “父親,這件事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言長帆有意試探道。


  “帆兒,為父可還記得之前你並不想娶徐家二姑娘為妻的啊。”言中邦眯了眯眼,手裏的茶盞不輕不重的放到桌子上,眉目間帶著不明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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