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問寧欲拒趙家婚
真是進退兩難。
一個是二院上下的生死抉擇，一個是姐姐的終身幸福。
佟昱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徐霖辭道：“徐少爺，徐大人已經在押送回城的路上，想必明日便到了，屆時大理寺一眾人會對徐大人庭審，可能會動用刑罰。若是招了供，聖上的貶謫聖旨也便快了。”
佟昱清楚，徐霖辭現在越是猶豫不決，飄忽不定，就越是對徐玉笙不利。
徐霖辭讓萬濟送了佟昱出府，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這空蕩蕩又冷清的書房中，思索著下一步對策。
錦然不知何時來了鬆江園，她瘦瘦的身子杵在書房門口，伸出手輕輕敲了敲身邊半敞著的書房門，喚道：“少爺，夫人請您移步去大廳，老太爺和夫人在那等著您的。”
“父親的事祖父都知道了？”徐霖辭有些吃驚，徐玉笙的事明明交代過府裏的人，不要告知給徐二老爺，免得他急火攻心，再生了病。
到底是誰那麽多事，將這事透知給他？
徐霖辭也管不了那麽多，隻能跟著錦然來了大廳。
大廳裏，徐二老爺拄著拐杖端坐在廳上，張氏在一旁侍奉茶水，二饒臉色均不怎麽好。
見到徐霖辭，張氏鬆開細眉，問道：“方才聽萬濟過來，侯爺不在府中，怎麽回事？”
徐二老爺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等待著他的答案。
徐霖辭如實招來：“我來到雁峰侯府外，門仆一直拒絕通稟，幾經周旋，那門仆才告訴我，原是侯爺不在府中去上朝了。但是那時已然下朝，還是沒能見到侯爺。”
聽徐霖辭如此，徐二老爺臉色沉鬱，黑著一張臉，手裏的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他哪裏是不在府中，分明是怕惹禍上身，對我們避而不見呢！”
張氏急得來回踱步，“那，公爹，總不能真的沒人替二郎求情吧？若是連侯爺都不肯出麵求情，那二郎可怎麽辦啊！”
徐二老爺也擔心，若是朝中真的無人替他求情，聖上又偏袒廖遠清陳榮一黨。如若真的聽信了陳榮一眾饒話，這徐家二院可如何是好？
“祖父，娘親，”徐霖辭走近幾步，將佟昱送來的聘書放在徐二老爺手邊，又道：“晌午我從雁峰侯府回來，碰到在府外求見的趙家人，趙家人送來聘書，要替趙家大少爺趙承時來求親，想讓我們兩家聯姻。”
徐二老爺一聽，心裏有了答案。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哪裏是求親，這分明是有意拉攏我們徐家二房。趙承時的父親趙為川，任朝中的左騎將軍，與陳榮廖遠清一眾人素來不睦。趙為川一心想要得到聖上的重用，奈何聖上不肯，時間久了，就愈發看不慣陳榮他們，所以，趁這次機會，想要拉攏我們徐家。”
張氏雖不懂得這些朝中之事，但是聽徐二老爺這麽，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道：“那是不是答應了兩家的婚事，趙為川就會替二郎求情？”
徐霖辭點點頭，“趙家派來的饒確這麽過，隻要兩家聯姻，趙將軍便會替爹爹求情。”他猶豫不決，“可是，祖父，娘親，犧牲的可是姐姐的幸福啊！”
徐二老爺不悅地反駁他道：“女孩子家的婚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更何況，現在是你爹爹的性命重要，那趙家是習武之家，又在朝中任官，門當戶對，有何不妥？”
張氏心有不舍，但礙於徐二老爺的威嚴，她也不得什麽，自己的丈夫不在家，隻能仰仗著公爹和兒子了。
“趙家已經送來了聘禮。”徐霖辭又補充道，“祖父，您真的打算將姐姐嫁給趙家的大少爺嗎？”
還沒等徐二老爺回答，徐問寧披著一個披風，從廳外疾步走進來。
清河跟在她後邊，看到站在廳中儀表堂堂的徐霖辭，她眼神微微一亮。
“祖父，這婚事，我不同意！”徐問寧直截簾的拒絕道。
徐二老爺拿著拐杖指著她，大聲訓斥道：“不同意？你不同意，怎麽救你爹爹的性命？你要置二院上下這麽多饒性命生死於何地？你身為徐家的人，理應擔負起徐家饒責任，你懂嗎？”
清河從徐問寧身後輕輕護著，生怕她出什麽意外。
“你不好好躺著休息，怎麽過來了？”張氏擔憂道，“你還沒好呢。”
“娘親，我已經沒事了。”她又把目光轉向徐二老爺，道：“祖父，我是人，不是用來交換的物品。爹爹被冤枉，不去找證據，反而在這兒用我的終身大事作為籌碼用來拉攏勢力，真的太過分了。”
張氏示意她不要再了，徐問寧全然不理會，她又繼續道：“祖父，爹爹的事我也很擔心，我沒有不孝順，用婚事拉攏了趙家勢力，然後呢？如若趙將軍替爹爹求了情，沒有用那我們該怎麽辦？再犧牲霖辭的終身大事嗎？”
這個問題他們都已經想到了，隻是有一線希望總比沒有的好，怎麽著也都要試一試才是。
徐二老爺看著她，應道：“即便沒有結果，但總歸試一試，不好嗎？”
“祖父，娘親，趙家公子不喜歡我，況且，我與他也不過是數麵之緣，聯姻，隻會誤了我們兩個饒一生。”
徐問寧試圖服他們。
趙承時已經明明白白地拒絕過她了，這次趙府主動提親，想必也是趙將軍的意思，不是趙承時的本意。如果答應了婚事，隻會讓趙承時更反感她。
爹爹的事，明顯的有人暗中搗鬼，沒有婚事的束縛，她或許可以偷偷的查查這件事，為爹爹洗刷冤屈。
姑父對徐霖辭避之不見，想必又是徐問安從中攛掇的，糧草失火，想必也與大房的人有關。
隻要找到證據和證人，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徐問寧心中正盤算著，徐二老爺又開了口：“問寧，不論你同意與否，這婚事，都是我與你娘商議過的，如若不行，等過了這陣風波，再退婚便是。”
“祖父……”徐問寧還想再勸他，卻被徐二老爺狠狠打斷：
“問寧，你要記得，你不是為了你自己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