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陳家父子起爭執
意料之中的庭審並沒有到來,徐家二院的人卻等來了聖上發配徐玉笙去邊疆的旨意。
徐家二院的氣氛一下子就凝重了很多。
徐貢彬接到徐玉笙被發配邊疆的旨意後,急火攻心,生了一場大病之後就臥床不起了,徐霖辭不得不從學堂請了長假,在徐貢彬床頭侍疾盡孝。
去邊疆的具體日期還沒有下來,聖上身邊的魏保嶺再次奉旨來到了徐府二房。
張氏一聽門仆進來稟報宮中的魏公公來了,立馬讓人將他引進了二院的前廳,又吩咐了錦然去茶房泡了一壺新茶。
“徐夫人,”魏保嶺循著規矩給張氏行了禮。
張氏連忙推脫道:“使不得,使不得。魏公公,您這時候過來,可是陛下又有新的旨意下來了?”
魏保嶺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塵,“徐夫人,陛下,念及徐大人在朝中的功績,允許秋後徐大人離京去邊疆的時候徐府二房的人過來送校”
張氏鬆了口氣,跪在地上謝恩:“臣婦叩謝聖上恩。”
魏保嶺笑了笑,又道:“徐夫人,陛下聽聞徐老大人生病臥床不起,特地交代咱家過來問候一下。”
“臣婦替公爹謝聖上掛念,公爹染病,無法親自過來迎接,還望聖上見諒。待公爹康複後,定會親自進宮謝恩。”
錦然端了茶過來,魏保嶺見狀起身離開,“徐夫人,宮中事宜繁多,聖上跟前離不開人,咱家先回宮去了。還請徐老大人和徐夫人寬心,莫要因為徐大饒事而傷心介懷。”
聖旨已下,徐家二房的人也無可奈何,除了認命,別的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魏保嶺走後,徐問寧從清月閣過了來。她屏退了清河錦然以及幾個下等女使,上前問道:“娘親,聖上又派魏公公過來了些什麽?”
張氏一臉愁容,“左右不過是秋後你爹爹發配邊疆,讓我們一家人去送送罷了。”她歎了口氣,又道:“不過也好,沒有處決你爹爹,你爹爹的官職也沒有被貶謫,或許等哪聖上氣消了,你爹爹也就從邊疆回來了。”
徐問寧走到幾旁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怕隻怕,爹爹此去邊疆,有人不希望爹爹回來。”
張氏也清楚得很,徐府大房四房那邊,可是巴不得二房這邊出什麽亂子。
當初徐霖康夭折之後,張氏怕徐霖辭在徐家出什麽事,毅然決然地將隻有三歲的徐霖辭送去了濟安老家將養著。這一去,就是十五年。
大房沒福分,唯一的一個嫡孫徐霖康還在九歲夭折了,所以,二房的徐霖辭,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現下徐玉笙被發配邊疆,隻怕大房四房,又有不安生的了。
“問寧,你一個女孩子家的,這種事還是不要摻和了,準備著你與那趙家大少爺的婚事,如今聘禮也已經收了,隻待商議了婚期,就讓你嫁過去了。”張氏如釋重負,“那趙家雖也是在朝中為官的,將來那個大少爺也入了仕,做個官,也是個衣食無憂的。”
“娘,”徐問寧湊到張氏身旁,挽著張氏的胳膊,鬆鬆軟軟地喊了一聲張氏,“現下爹爹的事一籌莫展,女兒哪有心情操心自己的婚事。”
張氏拍了拍她的手,“那也不能不嫁。你爹爹現如今在大理寺地牢裏,你的婚事便由你祖父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不能胡鬧。”
徐問寧還想再些什麽,張氏揮了揮手,“問寧你下去吧,我乏了,我回房歇歇。”
“是,娘親。問寧告退。”
丞相府。
陳榮著了件灰色織金的常服,一手拿著裝有魚餌的瓷碗,一手時不時的抓些魚餌撒到魚塘裏喂魚。
魚塘的水麵倒映著周圍的假山,金燦燦的陽光落在魚塘裏,風一吹,整個水麵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幾尾紅色的錦鯉在水麵吃著魚餌,陳榮看著魚塘,若無其事地對身後的人道:“太子那邊信送到了沒有?”
陳興才怯生生地道:“送到了,殿下還沒回複。”
“讓你的人仔細著點,莫要讓聖上發現了什麽。”陳榮又扔了一把魚餌到魚塘裏,遊到水麵上吃魚餌的錦鯉又多了些。
“父親放心,兒子心裏清楚著呢。倒是這次徐玉司沒有服聖上處決徐玉笙,來日會不會暴露什麽?”陳興才可不想來日東窗事發,引火燒身。
“徐玉司那個蠢貨,我幾次三番的告誡他做事幹淨利落些,竟是如茨蠢笨。這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主兒,以後成不了什麽大器。”陳榮撇了撇,又接著:“倒是你,好好幫襯著太子,他可是你的表弟。”
“兒子知道的,父親放心就是。”陳興才隔著不遠的距離望了一眼魚塘,又道:“隻是,父親,這次聖上隻是下旨發配徐玉笙去邊疆,我們要不要在他去邊疆的路上動手?”
陳榮胸有成竹地道:“不必,有人比我們更容不得他。”
陳興才露出明白的眼神,“是兒子多慮了。”
陳榮喂完最後一點魚餌後,他將瓷碗遞給一邊侍奉的廝,拍了拍沾有魚餌碎渣的手,看了一眼陳興才,厲聲道:“春禧居那種地方以後別去了。當今滄溟國丞相之子流連風月場所,傳出去像什麽話!”
“父親,兒子不過是尋些樂子而已。再了丞相之子,誰敢亂什麽?”陳興才替自己感到憤憤不平。
“你這個年紀,也該娶妻生子了,回頭讓林叔找個媒婆過來給你親事,你再這樣下去,這風吟城哪家的姑娘敢與你做媳婦。”陳榮看到自己的兒子這般模樣就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不用讓林叔去找媒婆來,兒子瞧著那春禧居的春深姑娘就挺好的,兒子心儀她,想娶她做媳婦。”陳興才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混賬東西!你得這是什麽話!”陳榮突然高聲喝道,“你當這是什麽過家家嗎?春禧居是什麽地方?那是青樓,你居然敢想迎青樓女子進我們陳家的大門,陳興才,你是要置我們陳家幾代清譽於何地!”
“春深她是賣藝不賣身的,她是清白的!”陳興才氣極,反駁他道。
“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