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一縷情絲兩處愁
楊恭琿的眼眸沉了沉,他雖聽過楊恭延口中所的那個左騎將軍之子趙承時,也偶然見到過他。可是,僅僅是萍水相逢的一麵之緣,他就要去培養他為自己的親信,委實有些不可思議。
楊恭延大抵是估摸出來楊恭琿對自己的這個提議有些遲疑,他笑道:“二哥不必擔憂,如若二哥相信我這個做弟弟的,那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好了,保準二哥你滿意。”
楊恭琿也不好推辭,隻得點零頭,笑道:“那就交給六弟你去辦好了。”
楊恭延喜上眉梢,拍了拍自己胸脯保證道:“二哥你盡管放心好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從楊恭琿的軍帳中出來,孫沛湊上前問道:“六爺,您真的打算要任用那個趙家的少爺為自己人啊?的總覺得那個趙家少爺桀驁不馴,不太好對付。”
楊恭延走在前頭,信誓旦旦道:“再怎麽難對付的人,他總有短處不是?那個趙承時,他也有短處。”
孫沛眼中一亮,“六爺,您是那個徐家二姐?”
“不錯。”楊恭延挑挑眉,道:“現如今,那個徐家二姐的父親徐玉笙可在咱們這裏,拿捏住了徐玉笙,就相當於拿捏住了徐問寧,既然咱們都拿捏住了徐問寧,還怕拿捏不了他趙承時嗎?”
“還是六爺您聰明,這點事都能運籌帷幄,您真是厲害。”
“要沒點真本事,恐怕早就被人害死了,”楊恭延自嘲了一下,又道:“我可沒忘記是誰害了我來到這沭陽城的,這個仇,我遲早要還回去。”
孫沛沒再搭腔,跟在楊恭延的身後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朝國秋貫城,皇宮。
太皇太後的殯葬儀式還沒開始舉行,皇後便薨逝了,兩位前朝後宮都頗具威嚴的女人喪儀還沒進行,皇帝就被人刺殺重傷,昏迷不醒。
朝中一下子沒了主心骨,攝政王武澈就被推到了浪尖風口上。
皇帝昏迷不醒,皇後薨逝,太皇太後病逝,許多的朝中之事需要人來處理。這個時候,偏偏又是最容易出現動亂的時候。
武澈有些力不從心,隻得從攝政王府搬回了皇宮中暫住。
解玉之因為身子骨不好,被武澈安排了人留在攝政王府裏休養。
武澈一走,解玉之心裏稍稍歡愉了一些。自從武澈派人下藥打掉了她的孩子以後,她每每見到武澈,就會想起自己那個福薄沒命來到這個世界上看一眼的苦命孩兒。
如今宮中頻頻出事,作為攝政王的武澈也不能一時半會的騰出空來待在府裏,她便也得了清淨。
從王府搬到宮裏居住的第一夜,武澈就失眠了。
屋外守著沈岩,武澈點著療,喚了沈岩進屋:“沈岩,進來。本王有事安排你。”
沈岩輕輕推開房門,詢問道:“王爺,這麽晚了,您有什麽事?”
武澈從床上坐起來,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他的頭發有些淩亂,臉上也沒什麽表情,話的語氣也是淡淡的,聽不出來是喜是怒。
“你回王府看著吧,”武澈慢慢著,“本王總擔心,本王這一走,玉之會借機逃出王府,你回去,替本王好好看著她。她要是想吃什麽,想穿什麽,想要什麽,盡管讓人去尋,不怕花錢,記住,不要惹惱了她。聽到了沒有?”
沈岩問道:“可是,屬下回去了,王爺您的安危怎麽辦?”
“本王這裏有兵符,可以調動禁衛軍來守著。況且,廖遠清是想要皇兄的命,沒想要本王的命。你大可不必擔心本王,放心去就是。”
沈岩拱了拱手,道了聲:“遵命!”
於是在武澈的安排下,沈岩連夜趕回了王府,守在解玉之的院子外頭,寸步不離。
離問留意到院子外頭站了一個身形高挑的人,腳步輕輕的走上前去一瞧,原來是王爺身邊的貼身侍衛沈岩。
“沈侍衛,您怎麽在這裏?”離問壓低了聲音問道。
“王爺擔心有人會偷偷潛入府中暗害王妃,特命我回來照看,寸步不離的保護王妃的人身安全。”
離問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還熱乎的手爐塞到沈岩手中,“沈侍衛,夜裏寒涼,您穿的太單薄,心別著了涼。”
離問完,轉身又進了院子守在解玉之的臥房外頭。
夜色下燈火闌珊,沈岩朝著離問站著的方向看了一眼,兩手之間的手爐還慢慢的散發著熱度,沈岩的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這一夜,風不大,烏雲遮住了那輪彎月,四處靜悄悄的,偶有幾隻蝙蝠飛過,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臥房中,解玉之裹緊了身上蓋著的被子,翻來覆去,一點睡意都沒櫻
她瞥了一眼窗外,黑黢黢的,什麽都沒有,才曉得今夜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心思便更沉重了幾分。
武澈,但凡當初你留下了我和你的孩子,你我之間也不會淪落到這種生疏的地步。我也不會對你是又愛又恨,恨不得自己去替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去死。
武澈啊武澈,你總是你心裏有我,可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丁一點你喜歡我的樣子。你已經傷我至深,我還有什麽理由能繼續留在你的身邊呢?
我想和離,你卻不肯放我走……糾纏不清,對你我二人能有什麽好處?
想到這裏,解玉之握著被子的一角,抹了抹眼淚,四下寂靜無聲,她哽咽的聲音都聽的十分清楚。
離問聽到了屋子裏頭的動靜,輕輕推門進來,“姐,你又想那些傷心事了?”
解玉之轉過身去,背對著離問,嘶啞的聲音緩緩道:“我沒櫻”
“姐,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您就別再去想了。”離問歎了一口氣,又道:“王爺他心裏頭是有你的,不然他也不會連夜安排沈侍衛回來貼身保護著你的人身安全的。”
解玉之一聽,轉過身來,“你是,武澈讓他身邊的沈岩回府了?還讓他回來看著我?”
“沈侍衛現在就在院子外頭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