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睹物思人更傷情
蕭太後得那一番話，楊毅是聽進心裏去了。他也清楚，鈺妃與楊恭源心心念念的惦記著東宮太子之位。
隻是楊恭源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麽事情都裝作充耳不聞的樣子。
“皇帝，許多事情，哀家不，不代表哀家就真的不管這些事。想當初明賢皇後還在世的時候，後宮裏也不至於是這副烏煙瘴氣的模樣。”蕭太後捏著骨瓷茶杯的杯蓋，吹了吹杯中茶水的熱氣，抿了一口，又道：“廖婉兒肚子裏的孩子，是哀家讓人端了一碗墮胎藥給她的。哀家也知道，自從廖婉兒失了孩子之後，她對你一直心有怨懟，同樣你心裏對哀家也是諸多的不滿。”
楊毅拱了拱手，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兒子沒櫻”
“你雖口上著沒有，可是心裏真的沒有嗎？試想一下，如若廖婉兒的孩子真的生了下來，今日的局勢就沒有皇帝你想得那麽簡單了。廖遠清擁兵造反，最有可能扶持的人就是廖婉兒的孩子。不過現在這個擔憂不存在了，廖婉兒失了孩子，與皇帝你離了心。”
“母後，兒子隻是不太明白，為什麽一定要犧牲了廖婉兒？”
“因為她是廖家的人，她的哥哥是廖遠清，所以就注定了她這一生的悲劇。”蕭太後長歎一聲，惋惜道：“隻不過是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大好年華，全都葬送在了這個四四方方，金碧輝煌卻又孤獨冷血的皇宮裏了。”
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一入宮門深似海。葬送了多少花樣年華般的女子。
秋鳴山。
徐問寧歇息得差不多了，趙承時看徐問寧吃得差不多了，衝佟昱招了招手，讓佟昱去找老板結賬。
蘇顏兒微眯著一雙杏仁眼，對徐問寧笑道：“時候過得可真快，這杏花穀裏頭的風景還沒怎麽細看呢。”
“妹妹若是想看，可以叫二少爺一同陪著。”徐問寧禮貌笑笑，捏著手中的絲帕擦了擦嘴角的殘渣，“春日暖陽，風景無限好。隻是杏花花期短暫，一如太多的紅顏薄命，讓人惋惜。”
“姐姐這話倒是頗有深意啊。”蘇顏兒看向別處，隨口道。
“沒什麽深意，就是看到眼前這副場景想起來我一個故去的親人罷了。”
若是姑姑還在的話，看到眼前這一大片的杏花美景，想來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可是終究她還是看不到了。
趙承時的眼神飛快地捕捉到了徐問寧臉上的難過，他走近她，大手輕輕地圈著她纖細的腰肢，語氣極其溫柔地道：“別亂想，我還在呢。”
徐問寧忍下鼻頭的酸澀，抬頭對著趙承時笑了笑：“沒事。”
蘇顏兒看到麵前如此恩愛的兩人，打趣道：“姐姐，妹妹瞧著您與大少爺感情頗好，什麽時候把婚事給辦了啊？”
蘇顏兒的這個問題問倒了徐問寧，怕徐問寧尷尬，趙承時笑了笑，替她道：“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四月初就辦了。到時候，蘇姑娘可一定要過來喝喜酒啊。”
蘇顏兒笑道：“那是自然。看來啊，我也得問問二少爺什麽時候辦我跟他的喜事了，看著姐姐與大少爺如此恩愛，可真讓我羨慕壞了。”
“我二弟最是一個會疼饒，蘇姑娘的好日子可還在後頭呢，”趙承時頓了頓，又道：“時候不早了，蘇姑娘，我先同問寧在這個杏花穀裏轉悠轉悠，就該回去了。”
蘇顏兒福了福身子，“那蘇顏兒就不打擾姐姐與大少爺的雅興了。”
趙承時回以一笑，轉身牽起徐問寧有些冰涼的手提前一步離開了。
見趙承時與徐問寧二人走了，趙承風緩緩走近蘇顏兒，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似乎對我大哥和那個二姐的事很感興趣。”
蘇顏兒掩麵輕笑，“哪裏。我就是想看看，在趙家唯一一個能與你一起有能力競爭這爵位的大少爺到底有什麽能耐罷了。”
趙承風眸子裏極速地閃過某種不好的情緒，這個情緒在他再次抬起頭看著蘇顏兒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畢竟是趙家的長房嫡子。”趙承風擺了擺手，語氣滿不在乎道：“就算他是趙家的長房嫡子，可是聖上未必就會按嫡庶尊卑來讓人繼承趙家的爵位，最後還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去爭。”
蘇顏兒眼中盡是漠然，“難道二少爺就沒興趣去爭一爭嗎？”
“自然是有興趣的，”趙承風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三月花開，四下美景，一枝獨秀太沒意思了，滿園春色才是最好的。”
蘇顏兒莞爾一笑：“那顏兒就提前預祝二少爺心願達成，早日平步青雲。”
“希望我平步青雲的那一，陪我一起享受這種生活的人是你。”趙承風語氣裏多了幾分認真，眼眸中更是充滿了堅定，“顏顏，有你在我身邊陪著我，那種生活才是我更想要的。”
“那顏兒就陪你一起等待那一的到來。”蘇顏兒對著他笑，那笑容裏充滿了期待與向往。
涼茶鋪子的外頭，幾隻頑皮的喜鵲嘰嘰喳喳地在杏花樹上飛來飛去，鬧成一片。地下落了一地的杏花花瓣，好似昨夜剛下過一場鵝毛大雪，讓人有些遐想。
杏花穀裏，趙承時與徐問寧並肩走著，徐問寧有些心不在焉，趙承時快走一步攔住了她，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扳正了她的身子問道：“怎麽了？可是想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
“就是看到這些開的正好的杏花，想到了我已經亡故的姑姑。”徐問寧低著頭，話聲音也有些低沉。
趙承時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能想到什麽什麽：“問寧，你反過來想，姑姑也許在上正陪著你一起看這些好看的杏花。”
“我記得姑姑也是最喜歡杏花的。姑父還曾在姑姑的院子裏頭種滿了杏花樹，可是後來徐問安嫁過去之後，她就讓人把姑姑院子裏頭的杏花樹都砍光了，表妹找了姑父去幫忙，姑父也是找了各種借口推脫著不肯去。隻是可惜了那些杏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