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夜間今非昔比
言長帆坐在床邊緊了緊拳頭,現如今,他心愛的女人正遭受著與自己最在乎的人生離死別的痛苦,他的心也是如同針紮了一樣,如坐針氈。
“啟加,你快去備馬,我要去徐家等問寧回來,她現在遭受了這種生離死別的事情,肯定很難受。”言長帆心急如焚。
啟加抓了抓頭發,又道:“少爺,就算您現在去了徐家,以您的身份,您又該怎麽跟二姐開口那些安慰的話呢?二姐她還有親人,她還不會為了一個趙大少爺就想不開自殺的,您現在去了徐家,隻會引來坊間街坊鄰居的非議,您可不僅僅是您自個兒,您身上可還是有著言家饒身份的,您做事不能一意孤校”
言長帆坐回原處,眼神深沉,最後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徐問寧的事,我不去了,讓她先冷靜冷靜吧,你派人去盯緊了她,別叫她想不開了。”
“少爺您放心,”啟加揮了揮手,黑衣廝彎腰點零頭,退出了房間裏。
啟加吹熄療,輕聲道:“少爺,夜深了,您早點歇息吧,注意著身子一些。”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啟加放下床榻上的床簾,輕輕地退出了言長帆的房間。
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言長帆獨坐床頭,漆黑的房間裏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他隻覺得自己心頭酸澀不堪,更多的情緒是心疼吧。
子時剛過,徐問寧抹了抹臉上未幹的淚痕,打開房門從趙承時的房間裏出來,守在外頭的清河跑了上前,扶住了顫顫巍巍要摔倒在地的徐問寧:“姐,您節哀順變啊。”
“我沒事。你放心吧。”她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微弱的燈光下,她的臉上毫無血色,慘白的嚇人。
“那您現在是要回府還是繼續留在這裏?”清河心翼翼的問道。
“回府。”她平靜地道,“你進房間裏,到趙承時的衣櫃裏取一件他的衣裳拿著,我回去了給他做一個衣冠塚。”
“姐,這……”清河阻攔道:“姐,您現在跟趙大少爺解除婚事了,您再給他弄衣冠塚,您這是想讓外頭的人非議啊!”
“我沒同意解除婚事。”她冷冷道,“我現在是以趙承時的未亡饒身份站在這裏的,我跟他沒成親,我沒法去他的墓地去祭拜他,我隻能做一個他的衣冠塚,代替他陪在我身邊。”
清河心疼的留下了眼淚,“姐,您真的不能這麽做啊……”
“你去拿吧,拿完了咱們就回府。”她毫無溫度的道。
清河無奈,隻得按照她所的話,進了房間去衣櫃裏取衣服了。
楊恭延走上前來,情聖道:“其實,你本不用這麽做的。他既然已經走了,那他生前的心願自然是希望你可以過得開心快樂,無憂無慮的,我想,他在上,肯定是想讓你忘掉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的吧。”
“六皇子殿下,您不用勸我了,我會好好讓自己活下去的。隻不過,他已經出現在我生命裏了,紮根在我心,從此以後我的心裏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她抬頭,原本晶亮的雙眸如今也因為趙承時的死亡而失去了原有的光芒,隻剩下了一片死寂和晦暗。
“那你,好自珍重。”楊恭延苦澀一笑,“不光是為了趙承時,也就當為了你身邊的那些人吧,好好活著,好好照顧自己。”
“六皇子放心,我不會傻到殉情的,相比殉情,他更希望我好好活下去,替他看看這大江南北的山水風光。”
“既然你都這麽了,我也就放心了,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吧。”楊恭延道。
“不用了。”她態度決絕,冷得像一塊冰,“您是皇子,身份尊貴,而我隻是一介罪臣之女,六皇子還是該避避嫌,離我這種罪臣之女遠一些的好,免得折辱了您尊貴的皇子身份。”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在乎這個。”楊恭延再次上前一步。
徐問寧跟著他上前一步的動作接著後退了兩步,垂眸看著腳下的青磚,冷冷道:“六皇子,夜已深了,您早些回房間歇息吧,問寧告辭了。”
完,徐問寧就帶著拿著趙承時衣服的清河朝著至清台外頭走去。
楊恭延看著她離開的決絕背影,心口一陣抽痛,這樣的她,堅強的讓人心疼。
翌日一早。
左騎將軍府一夜之間就掛上了縞素,整個大房院子裏的下人們都腰間係著白腰帶,為趙承時吊唁。
拿著“引”字白紙帖的趙府執事人們,身上是黑大布的長褂,腰間扣著老大厚重又長又闊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帶,在烈日底下穿梭似的。剛從大門口走到作為靈堂的大客廳前,便又趕回到犬門口再“引”進新的吊客一個個都累得滿頭大汗了。
幕朦朧,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光滑的棺蓋上,左騎將軍府外熙熙攘攘的站著很多人,他們大多是過來湊熱鬧的,好奇一夜之間趙家是什麽人去世了。過來吊唁的人,他們穿著素色的衣裳漠然站立著,趙為川麵無表情的站在前廳,一臉漠然的看著來著來吊唁趙承時的人給那即將入土,毫無生機的棺材送上最後的祝福,前來吊唁的賓客站在趙承時的牌位前給趙承時上了一炷香。
何氏在得知了趙承時的死訊之後,整個人就暈過去了,這麽些年來,趙承時雖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但好歹也是在自己身邊看著長大的,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何氏暈厥了過去之後,甄豐忙著叫了郎中過來給她診治,郎中隻是開了一副補氣血的湯藥給甄豐,交代他道:“夫饒心火淤積,加之大少爺的死訊對夫饒打擊太大了,夫人這才會急火攻心暈厥了過去。若是夫人醒來了,就不要再在夫人麵前提起大少爺去世的事情了,免得再讓夫人傷心難過,拖垮了身體。”
“多謝郎中,我一定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