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夜

  此為防盜章  這個男人應當很高大, 品味也不錯,她在找鞋子的時候, 翻過地上扔著的阿瑪尼西服套裝。


  宿醉過後蘇南能想起來的唯一一個片段,就是她怎樣扯出這個男人塞在西服里的領帶, 把他拉向自己,傾身吻他的嘴唇。


  金屬門把手映出她尤有餘暈的臉,蘇南吸了一口氣,伸手撩一撩長發, 準備轉身和這位「有品味」先生說個明白。


  既然是一夜情, 天亮了就該結束了。


  蘇南轉過身來, 兩隻手搭在身前, 雪膚黑髮, 紅唇微啟,笑意還未綻放, 理智就先炸成了煙花:「夏衍?」


  眼前這個裹著一條浴巾的男人,有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男人哼了一聲, 算是回應,兩道目光把她從頭看到腳,在看見她因為緊張蜷縮起來的腳趾頭時,意味不明的呵笑一聲。


  一夜情驚遇初戀,羞愧懊惱瞬間被拋之腦後, 蘇南怎麼也想不到, 她和夏衍的重逢會是這種場景。


  蘇南盯著夏衍, 夏衍也在盯著蘇南, 她的臉上湧現著另一種生動,和昨天晚上他見過的那種曼妙婉轉不同,他還以為蘇南勾著他的脖子吻他,是因為認出了他。


  蘇南如遭雷劈,接著又心懷僥倖,既然是夏衍,那麼她就不用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病,更說不定他們其實並沒有做。


  畢竟夏衍原來連跟她接吻都不情不願。


  她抬起頭:「我們是不是……沒有……」


  「做了。」夏衍薄唇微翕,把手裡握著的紅盒子給她看,緊型超薄,持久歡愉,一盒六個,被蘇南扯破一個,現在整盒就只剩下一個了。


  蘇南望著夏衍的目光飄忽不定,她腰間酸痛,腿腳發軟,記憶在酸痛感中回籠,開始想起昨天晚上更多的細節來。


  比如她是怎麼像藤蔓一樣纏繞住他,而他又是怎樣挑動她,讓她在他手心裡綻放的,蘇南舔舔嘴唇,兩條筆直細長的腿輕微顫抖,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合不攏腿。


  這種場景,蘇南無法面對,夏衍向前一步,她就順勢退後一步,不再有片刻猶豫,奪門而逃。


  夏衍連浴袍沒來得及套上,怔了片刻,「呵」一聲輕笑,她連逃跑的連姿勢都跟十七歲的時候一模一樣。


  蘇南一直衝到酒店大堂玻璃門邊才想起自己沒有拿大衣,上海的冬天雖然不下雪,陰風卻能凍掉人的骨頭。


  她有片刻的躑躅,又實在不想跟他再有什麼牽扯,用圍巾裹住頭,勇敢的衝進寒風裡。


  蘇南回了家,她凍得直打哆嗦,火熱的腦袋也凍得硬綁綁的,夏衍回來了,他們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特么的腦子有毛病?」沈星頂著雞窩頭拐進來,看蘇南像溺水死狗一樣在床上扒拉,溺水是指姿態,死狗是指氣場,毫不客氣的拿腳心對著她圓翹的屁股踹了一下。


  這一腳把蘇南踹回了魂,她翻坐起來,認真問:「我好看嗎?」


  沈星嘴角抽抽,白了她一眼回到客廳沙發上繼續睡,蘇南不依不繞跟在她身後,扒開她的被子問:「我好看嗎?」


  「好看好看好看。」沈星隨口答,她昨天修片到半夜,困成狗了。


  蘇南胸口頂著的鬱氣消了一半,她滿意了,這世上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不肯隨意哄她開心,一個是夏衍,一個就是沈星,連她都說好看,那就一定美得很。


  蘇南在房間里來來回回……來來回回……來來回回……


  她既委屈又振奮又不甘心又煩躁焦慮,幾回走到沈星面前,都開不了口,她當年失戀的醜態,同宿舍的沈星通通知道。


  沈星忍無可忍,掀開被子扔她一枕頭:「有病吃藥!」


  這一枕頭暫時把蘇南砸回現實,她下午還有個面試,是苗苗替她爭取到的,她因為些破事,丟了一份固定收入,最近過得異常落魄。


  軟綿綿的苗苗都敢大著膽子替自己爭取工作了,就不能辜負她,蘇南可以丟自己的臉,但絕不能丟朋友的臉,她還要工作,供房子,養活自己。


  浴室的鏡子映照出她宿醉貪歡后的臉,蘇南對著鏡子細看,睫毛膏微微暈開,T區泛著油光,眼影腮紅高光不知道蹭到什麼地方,但昂貴的口紅和粉底液替她守住了最後一層尊嚴。


  經過一夜,皮膚依舊泛著光澤,口紅還餘下一點殘色,半妝的她氣質突然我見尤憐,沈星果然沒有騙她。


  蘇南美滋滋欣賞鏡子里的自己,心裡只計較一件事,久別重逢至少她還很美。


  她暫時假裝忘記這一切,放了滿滿一桶熱水,倒精油、點香熏,整個人浸在水裡,然後……感受到與水無關的那種滑膩。


  當她伸出手指清洗自己,難以啟齒的羞愧和更難以啟齒的歡愉捲土重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操,你到底幹嘛?」沈星推門進來,看見蘇南雪白皮膚從鎖骨到胸口布滿了點點殷紅,沈星嘿一聲:「約炮啦?約到個丑逼?活還差?」


  蘇南微妙的感受到被治癒,咬著舌頭絕不肯承認夏衍比過去更帥了,這個斯文敗類衣冠禽獸,都已經知道是她了,為什麼還要睡!


  沈星看她不開口,嘖一聲退出去倒向沙發,留蘇南濕漉漉悶在水裡,卸妝洗臉洗澡洗頭。


  包著干發巾給自己抹了厚厚一層身體乳,撕開面膜包裝的時候,她哂笑一聲,「前男友」對「前男友」,可以說十分應景。


  敷上面膜,等身體乳吸收,五分鐘后再沖一次澡,再抹一次身體乳,兩次之後,皮膚光滑的好像剛泡過牛奶浴。


  她穿著浴袍收拾衣服包包,紅裙子很貴,捨不得丟掉,但那股味讓人受不了,蘇南打包準備送去乾洗,收拾包的時候從裡頭掏出手機。


  掃一眼發現自己被刷屏,除了兩個未接兩電之外,還有三條微信。


  【在哪】


  【大衣】


  【我送你】


  夏衍穿上衣服下樓,胳膊上搭著蘇南那件剪裁修身的黑色呢大衣,在酒店大堂里搜尋一圈也沒看到她,打電話她不接,於是給她發微信。


  那時候的蘇南無暇顧忌,她根本都沒聽見手機震動,握著看了半天,夏衍什麼加了她的微信???

  蘇南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加的,猜測是喝醉了掃上的,她不懂夏衍加她幹什麼?初戀回憶?傾訴離情?她手指一滑想把他給刪除。


  剛要點紅鍵,又停住了。


  退回界面,給夏衍發了一個兩百塊錢的紅包。這場歡愉是她買來的,而且只值兩百塊。


  接著就像搓掉夏衍留在她身上的味道那樣,刪掉了他。


  蘇南哼著歌擱下手機,回到化妝台前,給自己打上薄薄的底妝,今天的面試要看她合不合適雜誌主題風格,有苗苗這個小內應,她知道這期是老上海風情,於是她化了一個復古妝容,長發燙了大卷全部披在一邊,最後抹了一下嘴唇,對著鏡子說:「蘇南,我為你驕傲。」


  沈星爬起來上廁所,聽見這句,白眼翻到天上去:「神經病。」


  蘇南不介意,她挑了一件大毛領掐腰大衣,搖搖擺擺出門面試去,路過沈星時拍拍她的肩,搖頭微嘆,異常可惜:「你真的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麼了不起。」


  了不起的蘇小姐剛剛坐上滴滴專車,電話就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屏幕上閃爍著夏衍的名字。


  她被迫要和自己的一夜情對象用語言交流,蘇南視線向下,落在那個男人腳背上,指甲修剪得很乾凈,麥色肌膚骨節分明,竟然是一雙很好看的腳。


  這個男人應當很高大,品味也不錯,她在找鞋子的時候,翻過地上扔著的阿瑪尼西服套裝。


  宿醉過後蘇南能想起來的唯一一個片段,就是她怎樣扯出這個男人塞在西服里的領帶,把他拉向自己,傾身吻他的嘴唇。


  金屬門把手映出她尤有餘暈的臉,蘇南吸了一口氣,伸手撩一撩長發,準備轉身和這位「有品味」先生說個明白。


  既然是一夜情,天亮了就該結束了。


  蘇南轉過身來,兩隻手搭在身前,雪膚黑髮,紅唇微啟,笑意還未綻放,理智就先炸成了煙花:「夏衍?」


  眼前這個裹著一條浴巾的男人,有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男人哼了一聲,算是回應,兩道目光把她從頭看到腳,在看見她因為緊張蜷縮起來的腳趾頭時,意味不明的呵笑一聲。


  一夜情驚遇初戀,羞愧懊惱瞬間被拋之腦後,蘇南怎麼也想不到,她和夏衍的重逢會是這種場景。


  蘇南盯著夏衍,夏衍也在盯著蘇南,她的臉上湧現著另一種生動,和昨天晚上他見過的那種曼妙婉轉不同,他還以為蘇南勾著他的脖子吻他,是因為認出了他。


  蘇南如遭雷劈,接著又心懷僥倖,既然是夏衍,那麼她就不用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病,更說不定他們其實並沒有做。


  畢竟夏衍原來連跟她接吻都不情不願。


  她抬起頭:「我們是不是……沒有……」


  「做了。」夏衍薄唇微翕,把手裡握著的紅盒子給她看,緊型超薄,持久歡愉,一盒六個,被蘇南扯破一個,現在整盒就只剩下一個了。


  蘇南望著夏衍的目光飄忽不定,她腰間酸痛,腿腳發軟,記憶在酸痛感中回籠,開始想起昨天晚上更多的細節來。


  比如她是怎麼像藤蔓一樣纏繞住他,而他又是怎樣挑動她,讓她在他手心裡綻放的,蘇南舔舔嘴唇,兩條筆直細長的腿輕微顫抖,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合不攏腿。


  這種場景,蘇南無法面對,夏衍向前一步,她就順勢退後一步,不再有片刻猶豫,奪門而逃。


  夏衍連浴袍沒來得及套上,怔了片刻,「呵」一聲輕笑,她連逃跑的連姿勢都跟十七歲的時候一模一樣。


  蘇南一直衝到酒店大堂玻璃門邊才想起自己沒有拿大衣,上海的冬天雖然不下雪,陰風卻能凍掉人的骨頭。


  她有片刻的躑躅,又實在不想跟他再有什麼牽扯,用圍巾裹住頭,勇敢的衝進寒風裡。


  蘇南回了家,她凍得直打哆嗦,火熱的腦袋也凍得硬綁綁的,夏衍回來了,他們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特么的腦子有毛病?」沈星頂著雞窩頭拐進來,看蘇南像溺水死狗一樣在床上扒拉,溺水是指姿態,死狗是指氣場,毫不客氣的拿腳心對著她圓翹的屁股踹了一下。


  這一腳把蘇南踹回了魂,她翻坐起來,認真問:「我好看嗎?」


  沈星嘴角抽抽,白了她一眼回到客廳沙發上繼續睡,蘇南不依不繞跟在她身後,扒開她的被子問:「我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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