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哭濕了衣衫

  感動、驚喜、自責、內疚、悸動………種種繁複的情愫，縈繞在一起。


  在那一刻，驟然湧出。


  如此這般洶湧澎湃，所以方才忽然就，就忍不住了————


  環著御塵風的手，也跟著訕訕地鬆開。巴掌大不到的小臉，此刻有些害羞地側到了一旁。


  一汪水盈盈的眸子，跟著地轉了轉，白凈的臉上「簌」的一下，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只是，水眸輕瞥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將師父的衣衫都給哭濕了，淚漬沾染了心口的一大片。


  雲淺臻首不由得垂的更低了些。


  「師父，對不起，我，我弄濕了您的衣衫。」


  御塵風嘴角牽了牽，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無礙。」


  跟著指尖再次撫上，悄然間，拭去了雲淺臉上殘餘的淚痕。


  「小五哭出來，心裡可舒服點？」


  雲淺默了默，小臉愈發嫣然。


  抿了抿水純（同音），調整了下氣息，深吸了一口，準備鄭重地跟御塵風坦白並認錯。


  只見，雲淺身子往後靠了靠，跟著朝著御塵風福了福禮。


  原本，是想叩首。


  可是，御塵風擔心雲淺傷勢，還不等雲淺俯身，就已經扶住了她，讓她免了禮。


  雲淺垂著眸，一副做錯事的可憐模樣。


  「師父，都是小五的錯。


  小五實不該欺瞞師父，自己真實身份。只是，上山拜師學藝心切，只得制了這隱心符，女扮男裝入宗。」


  雲淺頓了頓。


  「小五的確是女兒身，但是，有一點，小五並無欺瞞師父。


  那就是，小五卻是家中排名第五，是真名。家中親長，也是這般喚我。至於身份——」


  雲淺遲疑了片刻，將自己真實的身份娓娓道來。


  「不敢欺瞞師父，小五是凌國公府幺女，真名喚做凌雲淺。


  來聖山宗，制了假的戶籍文書，名字就倒了倒，換作淺（乾）雲凌（林）。」


  凌國公府幺女，凌雲淺。


  凌國公府？！幺女？！

  御塵風心頭一滯，忽的漏了一拍。


  所有的思緒，瞬間就被拉回到數年之前。


  數年之前，自己曾經在追逐黑衣人時，偶然於金垚的皇家獵場救下過一個孩童。


  還記得當時，那孩童滿身是血，卻依舊要衝出去救自己的父親，被自己攔下。


  只可惜，當時事出緊急，自己也來不及出手救下她父親，最後只能保住孩童不被劫走。可是她父親卻被擄走，不知所蹤。


  而自己當時心生不忍，還用冰魄封住了她當天的記憶，以免她承受太多痛楚記憶。


  之所以印象深刻，也是因為那幼童儘管渾身是血，面容也都污血覆蓋，但唯有那一雙眸子卻讓自己印象極為深刻。


  那是一雙極耀眼璀璨的眸子，異乎尋常的清澈透亮，泛著璀然的點點光芒。


  乾淨、明澈，純美至極。


  但是，卻在眸底里，又透著那不屈的驕傲與倔強。


  而那也是並不喜與人親近的自己，第一次，沒有絲毫避忌的去碰觸，甚至下意識地去懷抱、護擁一個陌生的滿身血漬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