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都太晚了
「菲菲會健健康康長大的，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不會放棄她的。」凌世恆沉著臉，「她也有權利像其他孩子那樣，自由自在地活在世上。」
同時，凌世恆周圍猛然間釋放暗系魔導師的領域，整個辦公室被黑暗包圍。
全黑的空間里，羅老依舊能清楚的看到凌世恆。
「你……」羅老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他彷彿第一次認識這位曾經的學生般，他從來不知道凌世恆是一名暗系魔法師，他明明只覺醒了風系魔法才對。
八歲的覺醒儀式上所覺醒的魔法后，很難再有機會覺醒別系魔法。但有些魔法師會遇到一些機遇，獲得第二次覺醒機會，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
「老師，我應該感謝您。」凌世恆面無表情看著羅老，「您今天能主動來找我，就代表著蘭斯魔法學院里已經有人開始懷疑我了。
讓我猜猜，是薛玥？不，應該是剛回來沒多久的韓星闌。」
羅老沒有開口，事已至此，他發現這位非常熟悉的學生已經變得十分陌生。被困在對方的暗系領域裡，他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到了他這個年齡，已經沒什麼好遺憾了。
凌世恆彷彿沒有看到羅老默然的表情，依舊自顧自地說：「也對，只有韓星闌能夠通過康詩雨聯想到我。」
突然，周圍的黑暗消失，辦公室的原貌重新出現在兩人眼前。
凌世恆一點都不驚訝，他饒有興緻地看向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的房門。韓星闌、杜鵬和薛玥站在那裡，三人戒備地盯著他。
「凌校長，您藏著也夠深的，如果不是韓院長喊我來，我都不知道您都已經是一星暗系魔導師了。」薛玥手裡拿著一把精緻的蕾絲邊小扇子輕輕地揮著。
她的語氣很輕鬆，但她的目光卻一直盯著凌世恆。
身為光系魔導師，薛玥是幾人中對暗系魔法最敏感的人，但她從來沒有在凌世恆身上感應到一絲一毫暗系魔法。
光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凌世恆隱藏的夠深。怎麼說凌世恆也是薛玥看著長大的，從八歲進入蘭斯魔法學院到畢業，隨後留在學院工作，再到後來擔任校長之位。
三十多年倆，能在薛玥眼皮底下隱瞞暗系魔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三位來的好真不是時候。」凌世恆遺憾地搖了搖頭，他轉頭看向羅老說：「老師，後會有期。」
話音剛落，凌世恆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眾人面前。
「敢在老娘眼前逃走，你活膩了！」
薛玥剛動用精神力準備用光遁追凌世恆，一雙手從她身後伸出，硬生生地把她攔下了。
「薛玥，不要！」溫浩森雙手抓住薛玥的胳膊，生怕她用光遁消失。
「溫浩森，你幹什麼！？」
溫浩森雙手緊緊地抓著薛玥，他滿臉認真地說：「你一個人去可能會遇到危險，我們都不知道他的底細，不要貿然行動。」
上次就是因為他沒有來的及攔住薛玥，她才會被金蠶部落的人折磨成那樣，這次他不能再讓她一個人去追凌世恆。
「你給我放開！」薛玥的火爆脾氣上來了。
韓星闌和杜鵬完全沒有把這兩人放在心上，見凌世恆離開了，他們連忙走到羅老面前，韓星闌問：「您沒事吧？」
「沒事。」羅老心事重重地搖了搖頭。
凌世恆這一離開一定不會再回來了，不知道他以後會去哪裡，還會傷害多少人才罷休。
「我會向魔法師工會彙報這件事的，我先送您回墨都吧。」韓星闌關心道。
羅老沒有再說什麼，他就和韓星闌離開了凌世恆的辦公。
乘坐馬車離開蘭斯魔法學院時，羅老透過車窗看到蘭斯魔法學院雄偉的大門，心裡突然感到惆悵。
他曾經在蘭斯魔法學院度過大半輩子，卻因為一些原因被迫離開。而他的學生，凌世恆走了一條跟他相似的路，只是不知道他能否回過頭。
或許，都太晚了。
「老師，為什麼魔法師體內的精氣比普通人多呢？精氣是不是跟精神力有一定的關聯？」
懵懂的少年抱著一本厚重的書站在他面前，那時少年的目光清澈見底，充滿了求知慾。
隨即，又是一個畫面，少年已經長大成年了，他半夜三更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死嬰闖入羅老的住宅里，他跪在地上大聲請求著：「老師，求求你！快救救我的孩子！」
那望眼欲穿的眼神羅老至今還記得很清楚，他當時就覺得如果那嬰兒就那樣死去的話，凌世恆一定會跟著死去。
就是因為那眼神太過強烈，羅老做了一件後悔一生的事。
為了救已經停止呼吸的嬰兒，羅老從凌世恆身上提取了大量的精氣，隨即慢慢地植入到嬰兒的身體里。嬰兒很快就恢復了呼吸，隨著凌世恆的精氣進入她的身體里，她慢慢地恢復如常。
羅老以為一切那嬰兒已經完全康復了，沒想到過了幾個月後凌世恆再次抱著孩子氣息微弱的孩子來了。
「老師，為什麼我的精氣沒有用了？我明明給菲菲植入了精氣，但她依舊不見好轉。」
慌張的語氣和絕望的眼神讓羅老心裡一顫。
兩人搶救了整整一夜，凌菲菲的狀況才有好轉。
在凌世恆抱著孩子離開前，羅老想了許久最終對他坦白說：「世恆，菲菲可能活不了幾個月了，你要做好心裡準備。」
「不，我的菲菲一定能健康長大的，她是我和雲兒的寶貝，我答應過雲兒會好好照顧她的。」凌世恆溫柔地笑著，他的眼神里只有懷裡的嬰孩。
羅老當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那之後他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凌世恆和那孩子，他以為一切都恢復如常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凌世恆會為了凌菲菲做出那麼瘋狂的事。
在知道凌世恆在黑市購買他人精氣時，羅老就知道事情已經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你瘋了！」
凌世恆卻滿臉堅定地說：「我沒有傷害任何人，我是從黑市上購買菲菲需要的『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