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康小馨很難把『聽話』這個詞跟墨珩聯繫起來，但從趙欣雲眼裡她看到了熟悉的光芒。
那是一種把人類當作螻蟻看待的眼神，這種俯視一切的眼神，她在地球上的純血血族裡見過。擁有無限壽命的純血血族，最看不起的就是只擁有百歲壽命還不到的人類。
但偏偏這些只擁有短暫生命的人類，把血族逼的只能隱藏在黑暗中。
「我先回房了。」康小馨站了起來，不等趙欣雲回答就轉身離開了。
她突然不想跟趙欣雲聊下去了。
趙欣雲沒有阻攔，她意味深長地看著康小馨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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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依舊是那個心軟的糖糖。
回到房間后，康小馨抱著飯糰坐在柔軟的地毯上發獃。
這裡沒有窗戶，她只能通過空間戒指里的懷錶，她可能連時間流逝都感覺不到。
「為什麼這裡跟那個鬼地方那麼像？」康小馨用力揉著飯糰嘟囔道。
飯糰撲閃著黑葡萄般的眼睛，疑惑地看向康小馨。
自從溫浩森離開后，主人好像變得格外煩躁了。
把飯糰往空中一拋，康小馨整個人倒在地毯上，盯著白色的屋頂出神。
純血血族出生后的百年裡，因為體質格外脆弱，是不被允許在地面上隨意走動的，都會被關在沒有任何窗戶的房間里。
對於那段經歷的記憶，她已經很模糊了。
但她至今還記得那孤獨的感覺。
獨自一人在偌大的底下建築里徘徊，只有到用餐時間僕人會把食物送來，但他們都不會跟她說話。從出生到百歲，她獨自一人呆在那個與囚牢無異的地下建築里。
直到愛德華和艾琳去接她離開了那裡。
【主人！主人！】飯糰的聲音把康小馨的意識來了回來。
她從地毯上坐了起來，看向在半空中興奮拍打著小翅膀的飯糰。歪了歪頭，康小馨問：「怎麼了？肚子餓了？」
康小馨剛說完就覺得不可能，這個房間里唯一不缺的就是食物。
餐桌上有一個小型的傳送陣，每隔幾個小時都會有熱氣騰騰的食物被傳送過來，完全可以滿足飯糰的飯量。
飯糰還想過通過傳送陣去廚房裡溜達，但那個傳送陣好像不能傳送活物，飯糰試了幾次后就失敗而終。
不知道什麼事情，讓飯糰這麼興奮呢？
【主人！我會穿牆啦！】飯糰興奮地喊道。
「穿牆？」康小馨疑惑地問。
目前為止，除了速度快點，比較會吃以外，飯糰沒有展現過別的技能。它說的穿牆會是什麼新技能呢？
飯糰沒有察覺到康小馨的疑惑，它還沉浸在自己的新發現中。拍打著小翅膀，飯糰迫不及待想展示新技能給康小馨看了。
康小馨只感覺眼前一花，白色的小身影沖向她左側的牆上，隨即消失不見了。
眨了眨眼睛，康小馨能感應到飯糰是真的『穿』過了牆壁到牆壁另一側了。
難道這就是帝江的技能？
過了一會兒飯糰從另一面牆穿了回來，它興奮地繞著康小馨轉，同時用精神力對康小馨說：【主人，飯糰會穿牆啦！】
康小馨雙手抓住飯糰，揉了揉它，勾起嘴角用精神力說：【幫我去做件事。】
*
李嫣然進入趙欣雲的書房時，她發現主人的心情相當不錯，居然有時間去給書桌旁那盆植物澆水了。
在她印象里，書桌旁的植物基本每個月會換一盆。主要是因為主人不怎麼搭理，也不願意讓僕人去搭理。每次要麼是枯死，要麼是被主人直接扔了。
看到主人居然在被那盆植物澆水，實在是太稀奇了，李嫣然忍不住多瞄兩眼。
「嫣然來了，有什麼事？」趙欣雲沒有回頭，但她的語氣里透著輕鬆愉悅。
李嫣然低著頭恭敬地說：「羿迅來了，他要見康小馨。」
趙欣雲澆水的手頓了頓，隨即她把水壺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條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來的還挺快的。」趙欣雲冷笑一聲，李嫣然依舊低頭不語，但整個身體都緊繃著。
在主人身邊待久了，她越發怕主人，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產生的恐懼。
主人的一舉一動都能輕易地影響周圍的環境。
她不知道聖級魔導師能否做到這種地步，但她很清楚，主人是法神，而不是人。
神與人之間的鴻溝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跨過的。
趙欣雲捏住手裡的手帕，立刻手帕化為粉末掉落到之前趙欣雲在澆水的綠色植物上。粉末觸碰到綠色的葉子后，葉子彷彿碰到了劇毒立刻枯萎化作黑色的枯葉，隨即化為粉末掉落在花盆裡。
很快，整顆植物都化為土塵。
李嫣然屏住呼吸，深怕主人的怒氣會沖著她來。
「你去通知糖糖，羿迅都來到這裡了，沒有理由不讓他們見一面。」趙欣雲揮了揮手，「如果糖糖想跟他走，你不用阻攔，放他們離開就是了。」
「是。」李嫣然應了一聲，隨即立刻離開。
雖然心裡疑惑，但李嫣然知道在這種情況應該遵守主人的命令。
不管對錯，只要是主人的命令，她都必須去執行。
等李嫣然離開了書法后，趙欣雲瞥了一眼只剩下黑色的土壤的花盆，她冷笑：「羿迅啊羿迅，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否對糖糖坦白。」
*
離開了趙欣雲書房的李嫣然沒有一絲遲疑，她迅速地來到康小馨所在的地下室，看到悠哉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康小馨時，她深吸了一口氣說：「跟我來。」
康小馨有點莫名地抬起頭，她疑惑地問：「要去哪裡？」
「有人要見你。」李嫣然不耐煩道。
心裡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消失，她現在沒有耐心去應付康小馨。
康小馨彷彿沒有發現李嫣然的不耐，她挑眉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