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就在……」管家舉起右手指著前方,話還沒說完他就瞪大眼睛擺出一副很吃驚的模樣。
康潤軒和康小馨沿著管家指著方向看去,只看到前方有一扇木門開著,裡面狹窄的空間一覽無餘,裡面沒有一個人影。
康潤軒放開管家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說:「我們好像來晚了。」
*
彤妍夕找到綺麗的時候,她正在為治療康芯兒的傷勢做準備。看到彤妍夕,綺麗並沒有多少詫異。手沒有任何停頓,她只是在彤妍夕進來的時候微微瞥了一眼她,隨即低頭就擺弄著眼前的瓶瓶罐罐。
「你們真的準備用康子正的精氣治療康芯兒嗎?」彤妍夕直接開門見山。
她與綺麗接觸並不多,在這次來風港之前,她與綺麗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綺麗不答反問,她頭都沒有抬起來,一直專註手上的活。
彤妍夕走到綺麗的身旁,她盯著綺麗的動作看了一會兒,隨即慢悠悠地說:「你是在配置恢復精氣的魔法藥劑。」
不是問句,而是用肯定句。
綺麗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她終於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彤妍夕:「不愧是墨爾帝國有名的藥劑師,只看了一會兒就能看出我在配置的魔法藥劑。」
「這個葯是為康子正準備的嗎?」彤妍夕沒有把綺麗的調侃放在心上,她伸手從綺麗手上接過水晶瓶。
「雖然我很恨傷害芯兒的康詩雨,但她已經死了。我不會把她的過錯怪在她親哥身上,這點我還是分的清。」綺麗往後退一步,把工作台前的位置讓給彤妍夕。
彤妍夕盯著綺麗的臉看了半晌,隨後輕嘆了一聲:「到頭來都是康辰蕭和凌艷雯造的孽,子正那孩子……」
對於康詩雨,彤妍夕同樣恨過。但就像綺麗說的,人都死了,她恨也沒用。
在糖糖出事的時候,她懷疑過凌艷雯,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才八歲的小女孩會這麼心狠手辣,對當時還只有五歲的糖糖下手。
在蘭斯魔法學院,她聽說了康詩雨是在凌世恆的指示下去剝奪他人的精氣,而凌世恆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他的女兒,凌薇薇。
到頭來都是為了子女。
彤妍夕自問,如果她知道唯一救治糖糖的方法是剝奪他人精氣的話,她會不會走上跟凌世恆同樣的道路。
答案一定是:不會。
在糖糖被剝奪精氣后,彤妍夕花了大部分時間在恢復精氣的魔法藥劑上,不管是彤妍夕或康潤軒從來沒有想過去剝奪他人精氣。因為他們知道那種方法只能治標不治本,而且那樣做了對糖糖是一種傷害。
但誰也說不準。
凌薇薇的病情跟糖糖的病情還是有區別的,彤妍夕不知道凌薇薇具體的情況,但一個先天不足,就連羅老都放棄的孩子,能活到現在已經一種奇迹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非得用子正的精氣嗎?」彤妍夕晃了晃手裡的水晶瓶子,裡面的液體晃了一圈,但沒有流出來。
「我們鮫人跟你們人類不同,精氣恢復的速度比人類慢很多。」綺麗搖了搖頭,「芯兒的傷已經拖了四年之久了,在離開這片大陸前必須幫她治好,否則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身為一名母親,彤妍夕能理解綺麗的擔憂。兒女身上的傷勢,對於一名母親來說比她們身上的傷勢還要痛。
彤妍夕放下水晶瓶,「你們真的要離開這裡嗎?」
她聽康潤軒提過,康安和和墨斐的三十年之約。
「三十年了,是時候該回去了。」綺麗頓了頓,「你們應該會跟我們一起吧?
不管如何,糖糖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只有去了我們的族地,她才能找回萬年計劃的鑰匙。」
聽到綺麗坦然的提到萬年計劃,彤妍夕猶豫了一下,最終她還是開口問:「萬年計劃,到底是什麼?」
綺麗搖了搖頭,遺憾地說:「這不是我能告訴你的,但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萬年前發生的事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鮫人一族能存留到現在,就是為了完成我們的使命。」
彤妍夕見綺麗不遠多說,她也不問了,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瓶水晶瓶遞給綺麗說:「這是我在摩天山脈時研究出來的魔法藥劑,本來想等出來后給糖糖的,但她已經不需要了。」
綺麗感激地看了一眼彤妍夕,在風港待了這麼久,關於彤妍夕的研究她有所耳聞。
接過魔法藥劑,綺麗誠懇地說:「我也不跟你客氣了,等糖糖到了族地拿走寶物,我會跟你說我所知道的一切。」
彤妍夕知道這已經是綺麗能做的最大的讓步,她微微一笑:「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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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你想見康子正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完全沒有必要威脅管家帶你去子正被關押的地方。」康安和頭疼地揉著太陽穴。
多年不見,康潤軒直來直去的性格一點都沒有變,不知道是在臨城和那群傭兵待久了還是怎麼了,康潤軒的做事風格越來越像土匪了。
康潤軒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翹著二郎腿雙手一攤:「你讓蘊之把子正從墨都帶過來,沒有驚動康府里的人嗎?」
這段時間康潤軒夫婦一直在尋找康小馨的下落,完全沒有關注墨都發生的事。康子正從康府消失,可以說是小事也可以說是大事。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康府發生的事?」康安和反問。
康潤軒挑眉,他摸了摸下巴說:「我不去把那畜生殺死已經不錯了,哪有那功夫去理康府里發生的事。」
「不管怎麼樣那是我們的大哥……」對上康潤軒似笑非笑的目光,康安和頓時說不下去了,乾脆不說了。
什麼樣的因收什麼樣的果,康安和無法違心替康辰蕭和凌艷雯說什麼好話。
康小馨坐在一旁看著兩兄弟打啞謎,心裡已經無數次翻白眼了。
這兩兄弟應該是早就知道林總管的身份,只是一直沒有揭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