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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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橋換好睡衣, 看著地上的一大團頭髮,差點要哭出來。
她的髮型本來就已經夠丑的了,被他再這麼沒輕沒重的咔嚓一剪子下去, 還能見人嗎!
顧橋委屈巴拉地鑽進被子, 程舟轉過身, 坐在她床頭的椅子上。
「小舟哥哥, 我能問個問題嗎?」顧橋看著他,一雙眼睛晶亮,沒有絲毫的睏倦。
「嗯。」程舟答著話, 視線並不落在她身上。
顧橋從床上坐起來,盯著程舟的眼睛問道, 「你覺得我好看嗎?」說完補充了一句, 「除去髮型的話。」
說這種話是在嫌棄誰。程舟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最好看的難道不就是這個髮型。」
「哎, 你看看我呀, 你別不審題就答卷。」顧橋往程舟視線前湊了湊, 「你怎麼不看我?」
「你是不是不敢看我呀, 小舟哥哥。」
程舟站起來,啪地一下將檯燈關掉,不耐煩道,「趕緊給我睡覺, 再逼逼一句給你扔窗外去。」
屋內頓時一片漆黑, 顧橋猛地往床邊一趴, 一下抱著程舟, 頭埋在他懷裡蹭了蹭,帶著點顫音說道,「怕,怕黑。」
「少他媽扯淡。」程舟將顧橋從身上巴拉開,將她摁回床上說道,「腦殘偶像劇少看。」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怕過黑。
身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軟地像是棉花的觸感。好一會都沒有消失,這令他他有點煩躁。
程舟起身,推門,走進了雨里。
連雨衣都忘記了穿。
顧橋在後面喊,「啊,要打雷了,好怕。」
但他就好像跟沒聽見似的,翻過院子回家了。
天邊一道雷聲落下,顧橋打了個哆嗦。他是生氣了嗎,不然不會在這種打雷的天氣扔下她一個人不管的。
他知道,她最怕打雷了。他果然還是生氣了啊。
顧橋縮在被子里,想起之前問過程舟的問題。
「小舟哥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當時他就說了,「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當時他就說了啊。
之後的幾天,以前的每一天一樣,顧橋早上六點半準時到程舟家吃飯,吃好飯一起上學,放學再一塊回來。
也會甜甜地叫他小舟哥哥,也會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只是將自己的小心思深深地埋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她可以失去任何東西,唯獨不能失去的就是程舟,也承擔不起任何失去他的可能。
程舟將新做好的校服裙子給顧橋送去。她換上,轉了個圈,甜甜地笑了笑,「謝謝小舟哥哥。」
她笑容依舊甜美,是在他面前慣用的撒嬌般的語氣。
只是似乎有什麼東西變了,非常細小微妙的變化。微妙到他差點都沒覺察出來。
他側過臉去,看著穿著新裙子一蹦一跳的女孩,到底是哪裡變了呢?
身後一對情侶從後面走過來,女孩撩了撩頭髮,露出耳環,問男孩,「好看嗎?」
男孩將女孩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滿臉寵溺道,「好看。」
程舟這才想出來,他家橋橋是哪裡變了。
她以前,不管是穿了什麼新的衣服或者鞋子,甚至連臉上擦了雪花膏,都會在他面前轉悠半天,不斷地問,「小舟哥哥,好看嗎?」
你要是不答她的話,她能一直一直問下去,特別地煩人。
而剛剛,她換上新裙子,也只是對他道了個謝。
是不煩人了,但程舟還是感覺很煩,她怎麼能不問他好不好看!
程舟停下腳步,看了顧橋一眼,眼神冷冷說道,「你怎麼沒問我?」
顧橋被問地一臉懵逼。
程舟側過身,到顧橋面前,抬手在她下巴上捏了一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你怎麼沒問我你穿這個裙子好不好看?」
趙何嘴巴里咬著一個雞蛋餅,從拐彎處竄出來,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他走過來,打量了程舟好幾眼,拍上他的肩膀,「大佬,吃錯藥了?」
哪有大男人追著人家女孩子問,哎,你怎麼沒問我你穿這個裙子好不好看的。這畫面有點詭異。
他就說了,程舟這人遲早得變成一個大變.態,看看現在,行為邏輯已經有點錯亂了都。
人顧橋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愛問什麼就問什麼了,哪有逼著人說話的。
顧橋抬頭對上程舟的眼睛,小聲說道,「那,好看嗎,我穿這個裙子好看嗎?」
原本已經收起小心思的她心底小小地歡欣了一下。
程舟眯了眯眼睛,看了顧橋一眼說道,「也不看看是誰做的。」
她還以為他怎麼了,原來是沉浸在自己的縫紉技術里不能自拔。心底有點失落,但還是被甜美的笑容掩飾地很好。
趙何圍著顧橋轉了兩圈,點頭道,「好看,顯得腰特細。特別適合你。」
說完咬了一口手上的雞蛋餅。
程舟走過來,抬腿在趙何腿上踢了一腳,滿臉煩躁道,「誰他媽問你了,要你在這亂說。」
趙何往後一蹦,咽了口雞蛋餅,衝程舟豎了個大拇指,行,舟哥您不愧是變.態型選手,看一眼都不讓,有病,絕對有病。
趙何將最後一口雞蛋餅吃完,到顧橋身旁,瞟了程舟一眼,故意問道,「橋橋,想不想談戀愛?」
顧橋轉頭看了程舟一眼,笑了笑說道,「小舟哥哥說談戀愛影響學習,那我就不談了。」
程舟在顧橋頭上摸了一下,說道,「嗯,乖。」
趙何在心裡切了一聲,某人真虛偽。
顧橋要是真談戀愛了,肯定有人要瘋。
三人繼續往前走,趙何閑聊道,「聽說下個星期,班裡要來個轉校生,希望是個美女。」
班裡要來轉校生啊,顧橋希望是個帥哥。這樣可以讓班裡那群女的將注意力從程舟身上轉移掉一點。
「哎,橋橋你以前其實也是個小美女,自從程舟學會了用美髮刀,一切就都完了。」趙何看了顧橋一眼,痛心疾首道,「後邊這怎麼又豁了一塊。」
顧橋默默看了程舟一眼,「我脫衣服的時候,後面拉鏈攪頭髮了,小舟哥哥幫我剪掉了。」
啥,脫衣服的時候?
趙何受到的衝擊有點大,再次看向程舟的時候,眼神有點玄幻,像看著一個qin獸。
他們又不是戀人,也不是什麼親兄妹,就脫衣服了,這他媽又不是小時候,青春期,共處一室還脫衣服!
果然,陽光少年小舟哥哥已經開始奔赴在變.態的道路上了嗎。
「橋橋,要是有人欺負你,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比如姓騷擾等,請一定要像你小何哥哥尋求幫助,不然這就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了,孩砸!」
顧橋還沒反應過來趙何在說什麼,就看見程舟已經追著趙何跑出了老遠。
顧橋一個人在後面走著,拐進通往學校的那條路上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陣口哨聲。
幾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從旁邊小路上走過來。
為首那個染著黃頭髮,胳膊上紋著一隻鷹的,顧橋是見過的,正是那天在網吧跟著她的。
毛哥走過來,直接對顧橋說道,「嗨,妞兒,做我女朋友。」
「顧橋!」老闆一下想起來了。
顧橋繼續裝作沒聽見,悶著頭走。
「顧橋,有人叫你呢。」她手臂被人戳了一下。
「路冉,你聽錯了。」顧橋轉頭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路冉說道。
「沒有啊,我沒聽錯,就那網吧老闆喊你呢。」怕顧橋聽不見,路冉大聲說道。
這一嚷嚷,周圍人全聽見了。
前面老金的自行車停了下來,鈴也不響了,轉頭看顧橋。
路冉一看,是班主任老金,這才意識到自己害了顧橋,非常抱歉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了一個同情的眼神,蹭地一下跑了。
老金將他那輛破舊大自行車往路邊一停。
顧橋沖網吧老闆笑了笑,揮揮手,「二舅!」
網吧老闆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說道,「放學了啊,大侄女。」
是為老闆和臨時工之間的默契。
老金沒懷疑,重新蹬了蹬他的破舊大自行車腿,看了顧橋一眼說道,「上來吧,帶你回去。」
「你這個孩子啊,特別聰明,思維也靈活,昨天的英語作業全都做完了,值得表揚。」雖說沒幾題做對的。
老金是個好老師,對學生,尤其是對學習不好的學生,一向都是用愛來感化和教育。
顧橋美滋滋美滋滋地正要往後車座上跳,后領子被一雙大手拽住了。
「金老師再見。」程舟對老金說道,「我帶顧橋回家。」
「程舟啊,昨天的英語作業,你錯了一個標點符號,下回要注意了啊,再這麼下去不行的啊,做題一定要認真仔細。」老金說完,推著他的自行車,蹬幾下騎走了。
顧橋被程舟從後面掐著脖子往前推著走。
他手大,她脖子細,他的手只要稍一用力,她的脖子就能被他掐斷。
顧橋縮著頭,老老實實地往前走。
趙何和崔久從後面追上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有人闖禍了。
「橋橋,你又幹了什麼壞事了?」趙何低頭,盯著顧橋看。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顧橋只要一在外面闖禍,一準要被程舟掐著脖子走。
崔久往顧橋脖子上看了看,「程舟你輕點,都給人掐紅了。」
程舟瞟了崔久一眼,沒好氣道,「看什麼看。」說完鬆開手,將顧橋的領子往上面拉了拉。
趙何看著耷拉著腦袋的顧橋,幸災樂禍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顧橋動了動唇,沒說話。抬眼看了看程舟。
他臉色非常難看,連一向溫柔的桃花眼都沒了溫度,嘴角滿是不耐。不會是發現了她和網吧老闆之間有關係了吧。不能夠啊,她明明躲著他了的。
再說校門口人那麼多,那麼嘈雜,不會發現的。
「錯哪了,嗯?」程舟站在顧橋面前,又高又大,強大的氣場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掉。
趙何和崔久一左一右站著,三個高大的身影將無助弱小的女孩團團圍住。
這場景,校園霸凌現場無疑了。
趙何看了程舟一眼,這傢伙好像真生氣了,所以顧橋到底闖了什麼大禍了?
殺人放火了還是強女干婦女了?
「以後放學,走在路上的時候不許一個人亂跑,老老實實跟著我。」程舟在過橋頭髮上揉了一下,手指狠狠用力,捏了捏她的頭皮,「校門口人多,走失被拐走了怎麼辦?」
趙何和崔久對視了一眼,就這,這他媽還算事?
怎麼不買個手.銬直接將人顧橋鎖在自己手腕上了,簡直有病。
人顧橋以後不要談戀愛結婚了啊。
趙何和崔久十分同情地看了顧橋一眼,勾肩搭背地走了。
「你說橋橋將來的男朋友會是怎麼個死法?」
「什麼男朋友,想都別想了,就攤上那樣一個竹馬哥哥,打一輩子光鬼去吧就。」
「其實我本來還有點想追橋橋的……」
「哎,疼!」崔久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塊小石子砸了後背。倆人轉頭看了程舟一眼,趕緊跑了。
其實程舟也不是要像趙何和崔久說的,把顧橋拷自己手腕上那麼病態。只是,要是放學的時候一開始就沒和他一起走,倒也沒什麼。但一起走著走著,走到一半不見了,那種突然消失卻又到處找不到的感覺,令人心慌。
顧橋抱著程舟的胳膊,抬了抬頭,甜甜地笑了笑,撒嬌順毛討好道,「小舟哥哥,我今天穿秋褲了。」
「小舟哥哥您真好看,笑起來更好看。」
「小舟哥哥您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氣的男人。」
「小舟哥哥,我最喜歡你了。」
看吧,笑了。So easy地就給哄好了。
中午在程舟家吃完飯,顧橋洗碗,程舟靠在廚房門邊上看她洗碗。
碗筷油膩膩的,洗潔精也傷手,但程舟站著沒動,就看著她洗。
女孩低著頭,將洗好的白瓷碗放在水龍頭下面沖,清澈的水流將她手上的泡沫沖洗地乾淨,一雙小手往下滴著水。
「小舟,怎麼又讓橋橋洗碗你在這站著看,好意思嗎你。」程奶奶端著果盤過來說道。
程舟沒說話。
這個世界上的愛有很多,有一種是表面的最淺顯易見的,比如幫她洗碗。而有一種,則是深入心靈深處的呵護,比如讓她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