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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亂世生殊(二十六)

  么么~寶寶們, 如果你們看見這一段話就代表著你買的是防盜章。  聖壽節,皇帝壽辰。


  寂靜多時的深宮驟然變得喧囂


  宮牆深深,亭台樓閣間繁花錦簇。


  玉微和南硯宸在宮侍的指引下進入了清心殿。彼時筵席還未開席,但是桌上剔透可口的水果已經是多得讓人眼花繚亂。


  錦衣華服的官員們正襟危坐,身旁艷麗嬌媚的女眷恭敬地侍奉著他們的天。


  美人配美食,最是容易讓男子產生滿足感。


  來來往往的俏麗侍女為大殿中眾人添著酒水和瓜果。


  不多時,只聽殿外一聲宦官的唱詞遠遠傳來:「皇上駕到——」


  殿內的眾人立刻以頭伏地,虔誠如朝拜神佛一般:「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若說官員們是家中女眷的天, 那麼玉衡便是官員們的天,更是整個大晉的天, 官員們甘願俯首追隨。玉衡雖不是開國皇帝, 卻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名垂青史。


  他在位的二十多年,海晏河清。大晉踏進前所未有的盛世繁華。


  有些大膽的閨秀則是偷偷抬起頭向那一抹明黃的身影望去。


  玉衡不止政績卓絕, 後宮更是空無一人,若是能得他的垂憐,納入後宮,她們便是死了也甘願。


  閨秀們的目光觸及玉衡身影的剎那, 幾乎全都是羞紅了臉的低下頭, 這般如仙人似的帝王, 即使是後宮三千,她們也願意日日守候啊。


  玉衡面色冷峻地走到龍椅上坐下, 方才一揮衣袍:「眾卿平身。」


  眾人謝恩起身。


  玉衡身邊的內侍見眾人站齊, 繼續唱詞:「請諸位大人行禮。」


  皇帝壽辰不似一般官員隨意, 等級制度森嚴,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


  眾人三跪五叩地行禮完後方才入座。


  玉微和南硯宸坐的位置幾乎就在玉衡身側,他一轉頭就能看見。


  玉衡沒有子嗣,但也未曾從皇室旁支的宗親里過繼後嗣,而是直接將皇位傳給了南硯宸。故而他一早就以太子的標準培養著南硯宸。


  待眾人都坐下后,玉衡抬眸去看屬於藍寧和南風起的位置。


  南風起一人悠閑地坐在那裡,身側是空空蕩蕩的女眷席位。


  玉衡目光一暗,唇角浮現一絲苦笑,這麼多年了,寧兒依然躲著他。


  南風起感受到玉衡的失望,沒有絲毫反應。只要玉衡沒有動作,其他的,他可以視而不見。


  反正終此餘生,玉衡都不可能再見到寧寧。


  一想到自家嬌妻,南風起唇角忍不住泛起笑意,很快他就可以和寧寧歸隱山林了。


  相比南風起的愉悅,玉衡周身落寞縈繞,端著酒杯的手緊了幾分。


  酒杯承受不住厚重的內力,頃刻間化為灰燼。


  二十多年的皇帝生涯,玉衡積威甚重,無人敢抬頭向他望去。故而玉衡只是淡淡地拿起另一隻酒杯,若無其事地飲酒,一杯又一杯。


  玉微並不包括在這些或敬重,或畏懼玉衡的人裡面,她時時刻刻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玉衡,自然也看見了玉衡和南風起的互動。


  在侍女為她斟酒的時候,玉微故意撩動了一下衣袖,一杯酒就被灑落在衣袍上。


  侍女驚嚇得臉色蒼白地瑟縮著跪倒在地:「夫人恕罪。」


  清心殿內一派歌舞昇平,侍女的聲音落在嘈雜的殿內沒有引起絲毫的注意。


  離玉微和南硯宸最近的玉衡沉浸在思緒里自顧自地飲酒,聽到聲響也不甚在意。


  能入得清心殿侍奉的侍女都是經過精心調.教的,一般不會出岔子。


  但是婉心是第一次侍奉貴人,早就害怕得緊,現下出現了這般嚴重的失誤,若是貴人不責怪還好,要是貴人責怪下來,少不得回去就要挨嬤嬤的訓了。


  一想起嬤嬤厲害的手段,婉心的臉色就又蒼白了幾分,暗暗責怪自己怎麼這般不小心。


  「無礙,你起來罷,引我去更衣便是。」玉微柔聲安撫著侍女,扶她起身。


  那溫柔中帶著几絲一貫的清冷,裊裊娜娜地飄散在殿內。


  「謝夫人,奴婢這就帶夫人前去。」婉心受寵若驚的順著玉微的力道站起身。


  玉衡聽到模糊得有些變音的冷漠聲調,飲酒的動作驟然停頓,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往玉微那邊看去。


  只見玉微著一襲淺蘇芳鳶色華麗長裙坐在南硯宸身側,眉目間是萬年不化的寒霜。


  美人如花隔雲端。


  玉衡又一次捏碎酒杯,她竟然是硯宸的新婚妻子?

  難怪……他令暗風遍尋京城的閨秀卻尋不到她。她本就不是京城人氏,哪能在京城千金中尋得到人?

  玉微好似感受到玉衡強烈炙熱的目光,疑惑地轉過視線,看見玉衡的一瞬間顯然也陷入獃滯。


  但是玉微很快便整理好情緒,附在南硯宸耳邊低語,而後跟著那名侍女踏出了殿內。


  玉衡收回視線,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


  既然是硯宸的妻子,他便不應該再對她起非分之想。


  須臾,玉衡感覺殿內的氛圍幾欲使人窒息,起身就往殿外走去。


  本來觀賞著歌舞的眾人見玉衡起身,紛紛又撲倒在地,欲要跪拜。


  玉衡一擺衣袖,清雅的聲線飄進眾人耳里:「眾卿不必多禮,今日君臣同樂。」


  ……


  玉微換好衣衫后沒有急著趕去殿內,反而在涼亭里坐了下來,悠閑自得的飲茶。


  玉衡原以為只是透氣,不會遇見玉微,沒想到玉微就在他往日里喜歡去的涼亭內坐著。


  夜色微涼,美人如玉。


  玉衡本想避嫌,但是腳卻不聽使喚般,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待他能夠止下腳步時,發現與玉微已是近在咫尺。


  玉微看見玉衡的靠近,有些蹙眉地站起來,退了幾步,遠離玉衡后,方才躬身行禮:「臣婦參見皇上。」


  玉衡總算聽清了玉微的聲音,疏淡清淺,如清風拂過山間,泠泠作響,和寧兒的冷冽相差甚遠。


  他有些懊惱,他是怎地把玉微的聲音和寧兒弄混的?明明幾乎沒有相似之處。


  玉衡聽見玉微聲音的霎那,本是想轉身離開的,但是看見玉微避他如洪水猛獸的模樣,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寧兒曾經也是這般無二。


  他又靠近幾步,伸手欲要扶起玉微:「起身罷。」


  按理說,他身為皇帝,只需要讓玉微平身便是,但是看著眼前之人和寧兒如此相似的氣息,玉衡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再靠近。


  玉微彷彿沒有看見玉衡的手一般,又退後幾步才自行站起身:「多謝皇上。」


  感受到玉微的排斥,玉衡不欲多語,但也未曾離開,只是自發落座在玉微對面。


  玉微見狀,便知道玉衡暫時不打算走了,於是也在玉衡的示意之下,坐回原位。


  「那日,是朕的過失,冒犯了你。」玉衡沉吟片刻后,沉聲道。


  玉微將斟好的茶倒入茶盞,遞至玉衡面前,俏皮一笑,斂去了三分清冷:「皇上在說什麼,臣婦不明白。」


  玉衡被玉微的笑意感染,驟然感覺心頭一跳,隨即挑眉揭過話題:「怎的不進殿內?」


  既然她想假裝沒有發生過,他也不再追問。畢竟那夜之事於女子名節有損。若她是未嫁之身便罷了,他尚且可以納她入宮。


  但是她已經嫁人,還是嫁給他看重的南硯宸,他自然不會強娶。


  玉衡伸手接過玉微手裡的茶盞,指尖卻不小心碰到了玉微柔滑雪白的手指,本來已經平息的心又跳動起來。


  他強壓住心底的悸動,神色淡然地抿下一口茶,茶水入口時,清香瀰漫唇齒間。


  「你泡的茶?」


  「臣婦茶藝粗淺,入不得皇上的口,還請聖上恕罪。」玉微語氣淡漠地道。


  「茶藝不錯。」玉衡道。


  玉微不置可否:「多謝皇上讚賞。」


  她苦練多年的茶藝,一直找不到小白鼠,玉衡願意當,她自然樂的成全。


  玉微低頭淺淺地呷著茶水,不再說話。


  寂靜的涼亭,似乎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微微的風聲。


  玉衡擱下茶盞,無意中看見玉微瀅白如玉的脖頸和艷若三月桃花的臉頰后,便再也移不開視線,眼神一寸一寸地描摹著玉微的柔美輪廓。


  雖然她的容貌和寧兒不像,可是氣韻卻是無一處不相似,他根本無法忽視。


  就在兩人氛圍漸漸變得有些曖昧起來的時刻,遠遠地傳來一道擔憂的聲音:「慕慕?」


  南硯宸在殿內久不見玉微歸去,便急切地尋了出來。他已經被上一次七夕發生的事情嚇到,稍稍有些風吹草動便會草木皆兵,害怕慕慕會離開他。


  「參見皇上。」南硯宸走進了方才發現玉衡也在,於是恭敬地行禮。玉衡一手培養了他,可以說玉衡是南硯宸除了父母之外最尊敬之人。


  雖然有些詫異玉衡怎麼和玉微在一起,但是南硯宸也不曾多想,只以為他們恰巧遇上了。


  「硯宸怎的出來了?」玉衡虛扶起南硯宸,溫和地問。


  這是寧兒的孩子,就算不是他的子嗣,他也不曾不喜。甚至因為他是藍寧兒子的原因,想要扶持他登基為帝。


  「慕慕一直未曾回殿,硯宸有些擔憂,便尋了出來。」南硯宸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玉微后,才鬆了一口氣,那凝視著玉微的眼裡是滿滿的眷念。


  玉微站起身,走到南硯宸身邊,冷聲道:「只是覺得有些悶,在外面透氣罷了,硯宸不必憂心。」


  玉衡見玉微對南硯宸的疏離與對自己時無異,甚至更冷上幾分,很是詫異地皺眉,她真的愛硯宸嗎?

  南硯宸早已習慣玉微的冷淡,只是牽起她的手,對玉衡又行了一禮:「硯宸和內人先行告退,便不叨擾皇上了。」


  玉衡一直不喜和人靠得太近,更別說與女子同席,簡直聞所未聞,為了防止玉衡惱怒玉微,南硯宸帶著玉微就準備離開。


  玉微沒有反抗,反握住南硯宸的手,也草草行了一禮后便隨著南硯宸走遠。


  玉衡坐在涼亭,半晌沒有起身。他在想玉微和南硯宸之間的相處。


  玉微對南硯宸的一舉一動間完全沒有愛意。可是南硯宸對玉微,哪怕不用言語,都能看出那小心仔細的呵護。


  思及此,玉衡心底不由升起幾分異樣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距玉微被封為貴妃,已是過去三個多月。


  玉衡終於在用了一個多月難以下咽的膳食后命人撤下了那些菜色。


  玉微依然佯裝著與藍寧似是而非的一顰一笑,與藍寧相似的同時又有別於藍寧。而後一點點將玉衡從對藍寧的思念中剝離。


  直到三月初,玉微的行為舉止幾乎和藍寧再無相似之處,玉衡卻毫無所覺。


  潛移默化向來都是最好的攻略方法。從量變到質變,需要的是足夠的慣性。


  突如其來的示愛,只會讓心裡有藍寧的玉衡戒備警惕,得不償失。唯有一點一滴的侵蝕,方能讓他一再鬆懈,最後察覺時早已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


  是日,風和日麗,碧空如洗。


  林間翠色環繞,偶有落花隨綠水蜿蜒而下。空寂的山中只聽得見澄澈的溪水流過泉石的環佩相鳴之聲。


  玉衡慵懶地擁著玉微站在溪流旁,溪流的盡頭是一棟木屋,籠罩在一片淺淺綠意里。


  「微微,等硯宸登基后,我們便在此隱居終老如何?」玉衡貼近玉微的身子,眼眸深處是一片寧靜祥和。


  和玉微在一起的幾個月,是他此生最愜意的時光,彷彿沒有深宮寂寥,沒有朝堂煩憂。


  唯有他和她。


  「好,皇上一定不能食言,臣妾會一直等著您的。」玉微眼底滑過一絲深意,臉上的笑依然是柔順中透著三分清冷。


  「喚我慎之。」玉衡糾正。


  「不官而衡至者,君子慎之。」他的名與字皆出於致士第十四。


  「慎之。」玉微從善如流。


  而後微有羞澀地掙脫開他的懷抱,拾起裙擺蹲在泉石上,撥弄著清可見底的溪水。溪水中的緋紅花瓣不時從玉微手邊飄過,一路搖曳著流向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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