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太后國色(十)
看見這一段話就代表買的是晉江防盜章或者是盜版, 防盜需等12h 他給玉微診脈時已是發覺她那日驚馬傷到了頭部, 便不難可知她為何如此。
她也許已經恢復了記憶。
南硯宸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如果不是如此,她不會排斥他的觸碰。
雖然每日的接觸她都沒有拒絕, 可是當他碰到她時,她身體本能的僵硬足以說明一切。
南硯宸緊緊擁住懷裡柔順的人, 似乎要把她融進自己骨血里, 再也不分離。
他吻吻玉微的鬢角, 有些欣慰地想, 只要她不離開他,就這樣一生一世也未嘗不可。
南硯宸擔驚受怕了幾個月, 實際上這幾個月的日子卻過得很是平靜,平靜到死寂,彷彿是山雨欲來前的死寂。
……
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的遲,已至除夕,鋪天蓋地的雪才姍姍來遲。
一夜的梨花吹雪, 天地間變得銀裝素裹, 只點點紅梅點綴著疏雪, 青灰的宮牆也積上了瑩白。
寬闊的宮道上卻是潔凈不染塵埃,掃雪的宮人們見馬車行過,立即俯身叩拜。
今日是除夕盛宴,容不得一絲馬虎。
宮道盡頭, 馬車停下。
玉微在南硯宸的攙扶下, 小心翼翼地踏下馬車。
南硯宸彷彿沒有感覺到玉微的排斥般, 伸手為玉微攏攏披風,將她攬在懷裡,方才向前方走去。
風雪太大,若是不這樣攬住慕慕,她的身子會冷若冰霜。
這是南硯宸近來方才發現的,玉微懼寒。
侍者跟在二人身後,為兩人撐著傘。
玉微雖是僵硬著身子,卻是乖乖地跟在南硯宸身側,甚至主動往南硯宸炙熱如夏的懷裡靠了靠,一張如凝脂,似溫玉的臉龐此刻緋紅一片。
那是被寒意凍徹心扉的緋紅。
冷冽的風夾裹著霜雪撲面而來。
南硯宸感受到玉微的依賴,把她又攬緊了幾分。
兩人快速踏進大殿。
相比殿外的冰天雪地,殿內則一片春光融融。
兩人來得已是有些晚了,玉衡都已經端坐在高位之上,威嚴的臉上,劍眉微蹙,掃視著突然闖進的人。
南硯宸攜玉微走進殿內,便要跪下請罪。
「朕知曉外頭風雪大,你們遲了些許也無甚大無礙,且入坐罷。」玉衡沉聲道。
幽深淡漠的眼眸有意無意地掠過南硯宸懷裡的玉微。
自那日聽過玉微的胡言亂語之後,這幾個月來她的燕語鶯聲一直繚繞耳側。
他彷彿魔怔了般,連處理朝政都時常神思恍惚,揮之不去的是玉微那句——
我心悅你……
那是他此生求而不得的奢望。
兩人領旨謝恩,坐入席中。
玉微剛坐下身就見玉衡起身離開了清心殿,她以鞋襪濕透為由也跟出了殿內。
……
疏影橫斜暗香淺
衣著如雪的佳人依著爛漫綻開的梅花婷婷而立,裊裊娜娜。
玉衡只想起八個字——
雲出月皎,高山白雪。
一次兩次的巧合是偶然,數次的巧合明顯是蓄意為之。
玉衡眯起眼眸,仔細打量了玉微一番,他不喜一切脫離他掌控的感覺。
心中原本的悸動也消退幾分。
「皇上。」玉微邁開步子,走近玉衡。
玉衡欣長的身形未動,只淺淺凝視著玉微的一舉一動,如蟄伏的豹子,時刻準備進攻。
「皇上怎地來得這般晚?」玉微道,語氣里是早就知道玉衡會途徑此地的隨意。
「你怎知朕會來此處?」玉衡問。
玉微笑,恍若梅花吹雪,冷徹中揉著細碎的嬌媚:「微向宮內的宮侍打聽的。若非如此,微恐怕難以單獨得見天顏。」
疏冷的夜色中,那一笑彷彿裹挾著梅花的清香,陣陣飄散開來,鑽入玉衡的鼻息。
玉衡的眉頭擰得更緊,忽略了玉微不同於上次的自稱,又問道:「你見朕做甚?」
他並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何交情值得她撇下自己夫君,私會於他。
明明他壽辰時,她還對他冷若冰霜。
玉微遲疑片刻,輕咬朱唇,一身的冷冽疏離幻化為嬌怯羞澀:「……微心悅於皇上。」
她低垂著眼瞼不敢直視玉衡,緋紅從臉頰蔓延至脖頸,向更深的衣衫內散開。
玉衡神色一愣。
他那日是聽她胡言亂語過,也的確因為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語心煩意亂多時,卻沒想到她竟敢膽敢直接向他示愛,還是在她身為南硯宸的妻子時。
簡直水性楊花!
玉衡嘲諷地捏住玉微的下顎,吐出的話字字如冰似刀,割裂著她的尊嚴:「南慕,你就如此恬不知恥?身為硯宸的妻子,竟然還妄想勾引朕。」
原以為她是個和寧兒一般潔身自好的女子,原來不過是個不安於室的。虧得他瞎了眼,還對她起了幾分旖.旎心思。
玉微臉色剎那蒼白如雪,眼眸溢出委屈:「我……我沒有。」
「你沒有?」玉衡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你沒有什麼?你沒有勾引我,還是你沒有愛過硯宸?」
既然已經嫁給硯宸,她就應該安於家室,而不是這般三心二意。
他用力甩開玉微的下顎,抬步就要繞過她。
玉衡的力道不大,但是玉微依然順勢踉蹌幾步,悵然若失:「我沒有想過要嫁給南硯宸,我愛的從來只有皇上您。若不是他在我失去記憶時欺瞞於我,我如何會落得如此進退兩難的窘境?」
她明亮如皎月的眼眸里,光芒逐漸暗淡下去,頃刻間淚如雨下。
玉衡聞言,頓下步子。
她恢復記憶了?
他早在南硯宸要娶玉微之時就已經從南硯宸口中得知她沒有曾經的記憶。
玉衡對此的態度與南風起一般無二。
玉微撲進他的懷裡,顫抖著身子低喃:「我知道自己這般實為不該,我也想過放棄。可是……若真的這般容易放下,便也不是愛了。我知曉不能怪硯宸,他救了我,想要我以身相許本就是應該的。我本可以忍受沒有您的日子,可是如今能夠時常見過您,我根本無法回到過去。」
她的眼淚很快潤濕了他明黃色的龍袍,寒涼的夜裡,溫熱的淚疾速冷卻,那一片冷冽的濕潤寒徹他的心。
玉衡恍惚憶起那一年,他也曾經這般哀求過藍寧。
可惜,藍寧無動於衷。
她終究是不愛他的……
「為什麼愛朕?」玉衡將玉微從懷中拉出,凝視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龐,低低地問。
話語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留意到的小心翼翼。
玉微躲開玉衡的眼睛,心如鹿撞:「那一年,聖上在洛陽救過我……」
玉衡幾年前的確去過洛陽,微服私訪,卻沒有救過任何人。
但是玉微是誰,胡亂瞎編達人。
有的能說成沒有,沒有的自然也能吹成有。
玉衡將信將疑的盯著玉微,半晌沒有言語。
玉微見玉衡不肯相信,神色落寞哀傷起來:「皇上果真是不肯信的,可是我沒有說謊,皇上若是真的不信,可以去徹查。」
只要他能查得出bug
「我沒有不信。」玉衡彷彿被玉微的落寞引誘般,情不自禁地伸手為她拂去眼角的淚,「只是你已經是硯宸的妻子。」
他們之間不該有任何關係。
玉微聽見玉衡願意相信她,瞬間雀躍起來,期盼之意顯而易見:「我可以和硯宸和離的,只要皇上還願意要我,不嫌棄我已經不潔。我可以不求名分,唯願日日得伴君側。」
玉衡又是一愣。
素日里向他邀寵的女子雖是不少,卻沒有一個敢如玉微一般大膽。
那些女子都是世家調.教的嫡女,溫婉端方,哪裡能和玉微這種奔放的現代人相提並論。
玉微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玉衡的神色,見他沒有反對,也沒有贊同,便大著膽子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臉龐,隨後立即撲進玉衡的懷裡,猶如鴕鳥一般,不敢再抬頭看他。
玉衡被玉微那嬌羞的一眼看得心旌盪.漾,話語不由得脫口而出:「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玉微嬌笑道,蔥白的柔荑抱住玉衡的腰身,如藤蔓緊緊纏繞。
玉衡在話一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了,可惜君無戲言。玉微已經當真。
他伸手抱緊玉微纖細的腰身,閉上眼,鼻尖嗅著玉微身上冷冽的清香。
既然已經錯了,那就這般錯下去好似也未嘗不可。
寧兒已經不問世俗,不會知曉他搶了硯宸的妻子。
他甚至可以把玉微培養成第二個寧兒。一個完完全全屬於他一個人的寧兒。
硯宸身為大晉未來的帝王,不應該如他一般沉湎於兒女私情。
作為帝王,本就應該孤家寡人,冷心冷情,方能萬事運籌帷幄,不慟不哀。
他做不到的,他希望南硯宸可以。
玉微窩在玉衡的懷裡笑得薄涼,神色略有嘲諷。
男人啊……
以至於玉衡這些時日處理南硯宸造反事宜都感到有一些力不從心,經常在玉微睡後方才風塵僕僕地回到寢殿,一番梳洗后匆匆歇下,第二日便又早早地起身。
……
又是一日玉衡早出晚歸的日子。
無論外面如何紛亂不堪,都與玉微無關,她依然不疾不徐地按著自己的節奏生活。
一年多了,她撒下的大網,很快便可以驗收成果了,她很高興。
玉微懶洋洋地倚靠在軟塌之上,抱著一隻幼小的雪白狐狸逗弄。
極其嬌小的狐狸,毛色雪白光滑,沒有一絲雜色,毛茸茸的大尾巴幾乎包裹住它的整個小身子。小狐狸睜著兩顆圓滾滾的烏黑大眼睛,乖巧地窩在玉微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