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鳳凰男(11)

  接下來的十幾天里,於昭和喬一聯繫的時候就一直保持這種很刺激的狀態,一直到臨近喬一出差回D市的那天,王承這邊總算是完成了一個大進展。


  他拿來了一張銀行/卡,然後遞給於昭:「這裡面是一百萬,你拿去給阿姨用吧。」


  於昭看著這張卡,心緒很複雜。


  他沒打算出賣喬一,但是多少對欺騙王承這件事心懷內疚,特別是看到對方如此費勁來幫自己。


  作為一個正常人,內心要說沒有半點觸動是不可能的,他沒接那張儲蓄卡,還想做最後的一次掙扎:「你這個錢,是怎麼來的,你告訴我,如果是來路不明的錢,我不能要。」


  王承強硬地把錢摁了回去:「你就收下吧,我的工資也不低,省吃儉用一點,又問家裡借了些,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如果不是喬先生找上門來的話,自己可能真的會被王承騙得團團轉吧,這一句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到倒了於昭心中左右搖晃的天平。


  他接過那張卡,情緒有幾分低落:「這個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就算喬一說了,要他事後把借條和相關信息處理掉,他也沒有想要霸佔這個錢。


  自己帶來了錢,於昭卻沒有表現的多高興,這一點,越發加深了王承對於昭的欣賞。


  沒有人會喜歡借錢給收不回來的人,越是了解於昭的性格,王承就越發信任於昭。


  安慰了於昭幾句,回去之後,他便把欠條給撕了。


  喬一雖然是個大少爺,但是強迫症和潔癖有點嚴重,家裡處處都要弄得整齊,他弄這麼個欠條,放在家裡的話,肯定會被發現。


  放在公司,東西那麼亂,萬一弄丟了,或者被人發現了,傳到喬一那裡更不好。


  拿到這筆錢之後,於昭的母親順利的施行了手術。


  手術的這一天,王承特地請了假,本來是想陪著於昭一起的。


  但是他剛到醫院,還沒有和於昭打招呼,身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略顯不耐煩地掏出手機一看,臉色微變,躲到角落裡,小聲地說:「喬一?」


  喬一的聲音從電話里那邊傳來:「我回來了,本來想到你公司給你個驚喜的,但叔叔說你今天有事情請了假,你現在在哪?」


  喬一的聲音是十分富有磁性的,配上他說話的腔調,總能讓人聯想到古典的樂曲,悠揚清澈動聽,但此時此刻,這聲音就彷彿地獄使者催命的聲音一樣,讓王承一下出了一聲冷汗。


  這個時候於昭還向他走過來,王承忙做了個止步的手勢,示意對方別靠近自己:「就是朋友有事情,現在事情差不多辦完了,你先在公司等一會,喝喝茶什麼的,我馬上就回去接你。」


  這些天和於昭在一起的日子太舒服,以至於他都差點把喬一給忘了。雖說陪伴於昭也很重要,當時當務之急,就是把他挪用錢款的事情處理好,免得喬一突然想起來。


  掛掉了喬一的電話之後,王承對於昭說:「公司臨時有急事要找我,真的很抱歉,我可能沒有辦法陪你。」


  都是成年人了,於昭也能理解工作的重要性:「那你快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能顧得來。」


  等送王承走了,他又折回手術室前面,剛坐下,就收到了一條簡訊。


  喬一:我回來了,祝阿姨手術順利。


  於昭回了:謝謝。刪掉了簡訊后,便沒有再放心思在王承身上,他現在對王承已經徹底失望,除了幫助喬一達到順利離婚和實際上讓王承凈身出戶的目的,他別無他想。


  喬一掛斷電話之後,又接著看向坐在他對面的中年男人:「叔叔,王承在公司的表現的怎麼樣?」


  被他稱為叔叔的男人說:「他人挺不錯的,事情做的也不錯,夠積極大膽,就是人有點浮躁。」


  喬一說:「我要聽實話,您沒有必要顧及我的面子,半個月之後,我打算和他離婚。」


  對方顯得很訝異:「怎麼這麼突然?」


  喬一的態度很坦然:「他出軌了,您也知道,我父母當初會同意他和我的婚事,就是因為圖他對我好。」


  喬一當年那麼多個追求者,不乏比王承條件優秀的,會選擇王承,也就是因為對方溫柔體貼,還會分擔大部分家務。


  但是結婚的時候,對方對王父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他喬一對王承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得虧他是男人,也沒有懷王承的孩子,不然真要是有孩子,王家人肯定會認為把他吃得死死的。


  「你是聽了什麼風言風語,還是什麼?」


  「我已經拿到了證據,雖然對方沒有和王承實質性發生什麼,但出軌就是出軌了。」


  身體出軌和精神出軌一樣是出軌,做男女朋友的找了小三,不一定要和小三上了床那才叫出軌。


  在法律上,一般要取得對方承認出軌的錄音,悔過書一類的,或者是酒店的開房證明,視頻資料等,確定王承在他們的婚姻存續期間和別人發生了不當的兩性關係,那才叫出軌。


  不然的話,只要對方辯解,一些親熱的照片,相關的通訊資料,也之後被判定為聊騷之類的,並不能作為出軌證據。


  這也是喬一不從出軌入手,而是選擇惡意轉移婚姻財產下手,他沒有那個耐性等到王承去睡別人。


  喬一說:「您是我的長輩,優秀的員工有很多個,但是並不只王承一個,我希望接下來您能幫我。」


  對方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這個你肯定,做叔叔的不幫你,難道還能幫外人嗎?」


  得到了允諾,喬一滿意的出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剛好王承的電話打過來,他下了公司大樓,然後坐到王承的車中:「去4S店,我要去提車。」


  王承很驚訝:「你什麼時候買的車?」


  「就是出差之前,我把駕照考下來了。」


  王承就說:「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我爸媽給我買的車,他們不讓我告訴你。」


  「可是我是你的丈夫。」王承很不高興,「我有什麼錢,你不是都清楚嘛。」


  喬一心下覺得諷刺,面上卻不顯:「那能一樣嘛,總之去提車。」


  喬一的新車,是一輛兩百萬的車,他之前投入股市掙的錢,當然,用的是喬父喬母的本金操作,一切資金都是走的喬父賬戶,和他這個小家是沾不上半點關係的。


  看到兩百萬車的時候,王承的眼睛都直了,喬一很大方地讓對方試了試車。


  兩百萬的座駕,和他那五十萬的小車感覺完全就不一樣。


  等辦手續的時候,王承就問:「這貸了不少款吧?」


  喬一滿不在意的說:「沒有,全款買的車,我爸媽最近掙了點錢。」


  王承看著那單子上的名字,車寫的是喬父的名字,卻是給喬一開的。


  他感覺到了一陣心寒,喬家二老這是在防著他這個兒婿呢,不然的話,明明是給兒子買的車,卻寫自己的名字。


  他的車已經很不錯了,五十來萬的車,經典款,頂著個大牌子,被人都以為是近百萬,讓他在外很有面子。


  但是和喬一這輛車一對比,他心裡頓時就不平衡起來。


  當初談結婚的時候,樣樣都要計較,結果呢,明明那麼有錢,隨隨便便就給兒子買這麼多錢的車。


  這分明是沒有把自己當自己人,這樣想著,王承越發覺得不滿。


  他私下裡和王父抱怨了,聽著父親痛罵喬家人,他嘴上雖然勸著,心裡卻覺得有點痛快。


  喬一回來之後,對他的態度變得很是冷淡疏離,顯然和喬父喬母一樣防著他。


  妻子的冷淡和於昭的噓寒問暖一對比,王承的心也漸漸偏了。


  過了十來天,他就被上司叫了過去,讓他參加應酬。


  等到酒足飯飽的時候,一群男人就開始什麼話都說了。


  談到某個厲害的大佬的時候,有人就聊到,說那個男人在外養了小三,小三生了孩子,要離婚,妻子鬧得很兇。


  王承就插了句嘴:「那男的肯定不願意離婚吧,畢竟要分走一半的財產,搞不好還要凈身出戶。」


  說這個事情的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小王你莫不是看多了電視劇吧,還凈身出戶,那個男的,早就不動聲色地轉移了一大筆財產,他妻子要是乖呢,就給分套房子,要是不鬧呢,那他就讓人欠一大屁股的債。」


  「要不怎麼說無毒不丈夫呢,來來來,喝杯酒。」


  王承忙跟著敬酒,一杯飲盡,聽著這些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們的話,他感覺自己有些微醺了。


  在他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主意:既然喬家人這麼防著他,那他為什麼不能學習那位大佬,也狠心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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