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人難取舍，神功需自宮
說是武癡，但又不太準確，在葉擎看來，武癡也是有底線的，而林坤更像是為了目的而願意不擇手段的無恥小人。
林坤仰望著葉擎，眼中閃過的情緒十分複雜，甚至有幾分屈辱。
許秀秀低聲抽泣，卻因為害怕葉擎，而不敢離去。
“師父，你肯定是在考驗大師兄的，對吧？”嶽靈兒緊攥葉擎的衣袖。
“考驗？其實也不算，無論你是有情有義，還是無情無義，當然你也可以辯解為自己向武之心堅定，我並不關心，且此時說得好像很了不起，真到割舍的那一刻，你未必能做得出來。”
葉擎聲音冷淡。
“前輩，您……”
“我隻說過給你機會。”葉擎微眯眼睛，有幾分玩味，“當然，收徒就算了，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本劍譜，雖然不如獨孤九劍，卻另有奇妙之處。”
林坤從羞憤、失落到滿臉驚喜，一連磕著響頭，“前輩大恩，林坤沒齒難忘。”
“大恩？這就不一定咯，說不定你會恨我呢？當然願不願意學，選擇權在你，且是你自己說能為了武道拋棄一切，可別事後怨恨我。”
“回去吧，在你明日醒來，就會看到劍譜。”
葉擎擺擺手，跟趕蒼蠅一樣。
“一切是我自己選的，林坤絕對不會怨恨前輩。”
林坤隱隱有幾分不安，聽起來那本劍譜好像有不對勁的地方。
但轉念一想，劍譜到手，再判斷學不學不遲。
他毅然起身，看也不看許秀秀一眼。
盡管有幾分愧疚，但他拿不準高人的心思，生怕自己拉走許秀秀，會讓一切前功盡棄。
許秀秀哭聲越大了，從十年前，還是少女時，她就對林坤一見鍾情，認定他為自己的真命天子。
費盡心思，讓父親終於鬆口，促成了兩派聯姻。
並且拿出了琅琊閣最珍貴的丹藥，給予林坤，可換來的，就是林坤這樣的對待？
她的價值，比不上一本劍譜？
“你也走吧。”葉擎擺擺手，“我的確很好奇他會怎麽選擇，隻是沒想到……但怎麽也算間接幫了你，讓你看清他的為人。”
“唉，抱歉，大師兄他……可能是一時鬼迷心竅吧。”
同為女人，嶽靈兒心生不忍。
許秀秀沒有理會，默默起身，失魂落魄地朝原路返回。
“唉。”嶽靈兒複雜地看著葉擎。
“你這眼神，該不會是怪我吧？反了你了。說起來此子無情無義，現在及時發現，是件大好事，如果晚些，等他成了白眼狼，你們後悔都來不及。”
“這……倒也是，的確是他選擇的，你沒有任何強迫，是他抵禦不了誘惑……你給他劍譜，也算做到承諾了，他應該感謝你，不過升米恩鬥米仇，我怕……”
“嗬，怨恨我、怨恨華山？養虎為患？他可不算老虎，充其量，一條可憐蟲罷了。”
葉擎不屑一笑，“為了區區實力拋棄一切，這等小人，我倒很想看看，他的成就能有多高，另外你以後離他遠一點，這種人多半心理陰暗。”
“嗯，我會提醒爹娘的。”嶽靈兒心情沉重，一天之內，青梅竹馬，轉眼成了陌生人。
嶽靈兒許久才抬頭，“師父，我先前所說的不情之請，林坤的事情是其一，另外一個……”
“唉，你這丫頭，都說了不幫了，還提。”
“那就讓我說完嘛，您就算拒絕，我也好過憋在心裏啊。”
“你說你說，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嘿嘿，我有個師弟，資質稍稍差了億點……”
“稍差？多差？”
“額，下品不到，劣等之上……但心性過人，還重情重義，和林坤截然相反，關鍵是老實憨厚。”
“老實憨厚？怎麽聽起來像在罵人？”葉擎臉一黑，擺擺手，“你不會以為我還有洗髓丹吧？”
“沒有，我是覺得，您不是說隻要您想，一頭豬您都能培養成絕頂高手嗎？”
一頭豬？葉擎瞪眼，好家夥，一向是他這麽形容嶽靈兒的，轉眼就回到自己身上了？
“嘿嘿，不求他成為絕頂高手，地階之下，差距不大，內力重要性不大，哪怕不修煉心法，光靠劍道境界，也能成為二三流高手，也算有自保之力就好，您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幸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讓他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劍奴，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天塌了有高個頂著，何必讓他打打殺殺呢？”
嶽靈兒若有所思，但很快察覺不對，“您怎麽知道他是劍奴……”
葉擎一怔，瞪眼道：“你是我徒弟，對你的事情，我還能不了解？”
“哦……您說得有幾分道理，那……那就讓他當個無憂無慮的劍奴，也不錯。”
“今天不教你劍道，我要傳你一門心法，華山紫霞神功太垃圾了了，趁著你實力不強，轉修心法損失不大。”
“哦，一切憑師父做主！”
……
天蒙蒙亮，從竹林回來的林坤，輾轉難眠，有幾分悔恨，幾分屈辱，還有幾分興奮。
他暗暗發誓，有朝一日，會百倍償還自己今日的屈辱，包括嶽靈兒，不傳自己劍法，不替自己說好話就算了，竟然還流露鄙夷的神色，憑什麽！賤人！
一道風聲響起，他猛地起身，向外看去，窗戶大開，但沒人影。
桌子上，多了一抹黑影，好像書籍。
他大喜過望，拿起來，借著微光，看清了字，“辟邪劍法！”
這就是那位高人所說的劍法？不及獨孤九劍，但另有奇妙之處。
他激動不已，連忙點起蠟燭，才反應過來，高聲喊了一句，“多謝前輩授藝之恩，林坤沒齒難忘。”
沒人回應，他轉而翻起了劍譜。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第一頁的幾個字，就如同當頭棒喝，讓他陷入呆滯。
難怪那高人在提到劍譜時，表情古怪，還說了諸多意味深長的話。
自宮？竟然會是自宮！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
失去它，等同於失去了男人尊嚴。
他真的要為了一本劍譜，拋棄最重要的東西？
再看劍譜，的確精妙至極，是一門速成的劍法，他可以確定，隻要學成，天階之下，他無敵！且能更快地踏入天階！
林坤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他能毅然離開華山，能夠拋棄愛人，這些都是身外物，門派多得是，女人同樣如此。
但自宮，涉及到他自己的根本利益！且沒得回頭路，一旦自宮，他就是成了天階，也是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