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淺顯的道理
山腳,盤踞一座村鎮飛雪鎮,建築古樸,但人口密集,規模堪比中型城市。
對於普通人而言,雪龍嶺是座寶地,因為能吸引源源不斷的武者到來,有人便有需求,武者們會在村鎮中休整、準備上山物資,而其中蘊含無窮商機。
葉擎並不著急登山,進入了飛雪鎮。
這兒終年大雪,來往武者,哪怕是地階武者,都是一身禦寒棉襖,神色冷厲,透著一股警惕,仿佛周圍都是敵人。
天材地寶的搶奪,少不了血雨腥風。
葉擎進來的小片刻,就已經目睹了七八場廝殺,而周圍平民百姓,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鎮中央酒樓,葉擎獨坐一桌。
他的打扮在這莽荒地帶十分顯眼,劉無雙命人定做的武者勁服,華麗顯貴,鑲金帶銀,有龍蟒紋路圖案。
光是這身衣服,便價值千金。
從上到下,從裏到外,葉擎就給人一種高貴不可侵犯的氣場。
當然,沒有華服襯托,他魁梧的身材,本身便能夠引來眾人側目。
酒樓小廝倒是膽大得很,肆意打量一番葉擎後,便端著酒湊了過來,帶著幾分諂媚,“閣下很麵生,第一次來雪龍嶺?內力禦寒,少說也得有玄階實力吧?”
“嗯,第一次來。”葉擎淡淡回應,接過小廝遞來的酒,比起對方的來意,他更好奇這杯酒,酒味衝鼻,光是氣味就帶著一股灼燒炙熱感,“好烈的酒。”
隨即一飲而盡。
“這叫龍血酒,雪龍嶺特有的一種植物釀製而成,堪稱南域最烈的酒,禦寒效果最佳,但不能多飲用,百杯便可讓地階武者心火暴動,內髒焚燒而死亡。”
尖嘴猴腮的小廝帶著幾分得意。
“的確了不得。”葉擎伸手拿住了他盤子裏的酒壇,放到了桌上。
小廝一愣,但隨即笑容怪異,總有人不信邪,最後自討苦吃。
他也懶得阻止,等會兒救人,還能多賺一筆錢呢。
他轉而提起正事,“既然第一次來,您肯定不懂這兒的規矩,那小子有些話不得不提醒你。
“雪山派便是這兒最大的勢力,他們便是規矩,不論您是哪國皇親國戚,還是哪派天才驕子,死在這兒,沒人能替你討公道。”
“雪山派?”葉擎一挑眉頭,一路上的確看到了一些穿製式弟子貂絨服飾的人,氣勢洶洶。
小廝搖頭歎息,“您側重點錯了!我想跟您說的是,這裏危機重重,除了雪山派,便沒有規矩。
“您踏入飛雪鎮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財不露白!”
“財不露白?”葉擎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在懷裏一掏,隨手拿出一塊血色龍紋玉玦,“有幾分道理,所以你才會特意上來警示一二,以討些好處吧?”
玉玦熒光流轉,精雕細琢,頗為炫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玉玦上。
“極品血玉。”
附近有人發出驚呼。
就算不識貨的人,都明白了這塊東西,極為值錢。
來這冒險的人,哪個不是為了錢財靈藥資源,錢同樣能換來他們想要的。
“在下身上沒帶錢,抵了酒錢,剩下便賞給你好了。”葉擎說完,灌了一口所謂的龍血酒。
小廝眼神閃爍,一陣糾結,始終不敢將其拿起來。
最後鬱悶地說道:“沒錯,小子的確想要幾兩銀子……但和財不露白相當的錯誤,便是懷璧其罪,小子有命拿這塊玉,沒命享受。”
周圍數十道目光,仿佛能散發綠光,陰惻惻盯著他們所在的地方。
葉擎輕笑著,對周圍心起貪念的人視若無睹,“這兩條,便是你們在這的生存之道?不……無論哪個世界,哪個地方,這兩句話都至理名言。”
他提起酒壇,一手拍了拍小廝的肩膀,不置可否。
小廝所說不過是最淺顯的道理,初出茅廬的小菜鳥都懂得,能夠回應他的無非也就是老生常談的強者為尊、拳頭便是道理之類。
他自然沒興趣與之談論這些內容,閑庭信步走出酒樓。
酒樓內,不少人目光交錯而過,有一番沉思重新坐下,也有悄然跟上,還有一些人則還盯著桌上那塊玉玦。
小廝若有所思看著葉擎離開的方向。
……
走出飛雪鎮,葉擎的後頭多了數十道身影,或躲躲藏藏,或光明正大跟著,目光無一不是嗜血而貪婪。
“雪山派,飛雪鎮裏便坐鎮一位天階高手,雪龍嶺各處關隘也有高手把手,這一派的實力,可能能躋身入十大派前三。”
葉擎思量著自己的發現。
對那些跟蹤者,仿佛沒察覺一般,他自顧自往山上走去。
“真是狂妄!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明知道我們跟著,還敢走出飛雪鎮!”
“他要登上雪龍嶺?雪龍嶺嚴寒異常,狂風如刀,不做絲毫防寒準備,就算是天階武者,攀上一千五百丈高度便是極限,如果是夜晚,更加寒冷。”
“此人有恃無恐?先撤!”
“西陵四虎?嗬嗬,無膽匪類罷了,在這雪龍嶺還畏首畏尾,不敢拚命,哪裏的機緣!
“此人貴氣卓絕,絕對大有來頭,身側還沒有高手保護,再則擒住他,就算沒有寶物,也許能問出眾多珍貴武學秘法!”
“……”
四方躲藏人影,或越發凶厲,或謹慎撤退。
依舊有三十餘個氣息凶悍的亡命徒在後頭吊著,手中兵器寒光凜冽。
最強的兩人,甚至有天階實力。
他們遲遲沒動手,便是想試探一些葉擎有沒有什麽後手,諸如高手保護之類的。
但眼下眾人都有了自己的判斷,陸續展露殺意,蓄勢待發。
直到踏在了雪龍嶺的狹長陡坡。
“唉。”一聲幽幽歎息響徹所有人的心間。
雪地上隱隱成半包圍圈的眾人陷入怔然。
呆呆地望著負手懸空的葉擎,如黑色大雁一般掠向茫茫雪山。
而一道無聲簇動的火苗傾落,劃破長空,落在了最前頭一名大漢身上。
頃刻間,大漢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化為灰燼。
如飛鳥般的火苗,在吞噬一人性命後,似乎是從中汲取了力量,火苗暴漲化為火球,彈向下一人。
求饒聲淹沒在了漫漫風雪中。
三個呼吸內,三十餘人,包括狼狽奔逃的兩個天階,先後都毫無反抗的化作血紅色火焰的燃料,隻留下一堆堆灰燼,隨風消逝。
“道理人人都懂,又有幾人能聽得進去?!”
漫天風雪之中,俯瞰大地的葉擎,眸子冷漠,這些人在試探,他又何嚐不是在給他們一線機會。
隻可惜,隻有三五個較為機警的武者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