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心劍，來而不往非禮也
事已至此，姚妃嫣再不甘心，卻也不敢徹底撕破臉。
她深呼吸調整情緒。
大殿內並無座位。
隨著葉擎吩咐下達，一隊婢女太監快步進來，一對華麗的桌椅，放在了姚妃嫣不遠處。
極品茶香充溢大殿。
“其餘人就退下吧。”葉擎揚揚手。
奴仆們紛紛撤出大殿。
隻有姚妃嫣手下們，還昂首挺胸佇立左右。
“也包括你們。”葉擎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神色淡然，“我如果要傷你們家小姐，你們攔不住！”
姚妃嫣俏臉浮現怒容。
靠她最近的是一位手持拂塵、道袍樸素的萎黃中年人，發如枯槁。
像個沒有修煉過的普通道士。
不顯山不露水。
然而，他踏出了一步，一拂拂塵，低頭微微作揖，平淡語氣中又有些許桀驁，“貧道韋三通見過葉域主。”
葉擎一挑眉頭，目光落在了韋三通的身上。
“韋伯伯……”姚妃嫣欲言又止。
韋三通卻是置之不理，自顧自說著，“貧道曾經亦有‘心劍大聖’的俗稱。
“縱橫千餘載，可惜敗在破境之劫下，承蒙姚家苟延殘喘，撿回一條命。
“今日得見葉域主這等後起之秀，鬥膽冒犯葉域主，想領教幾招。”
“心劍？”
尤其是此人身上流露的氣息，已經超脫魂域、神通，凝聚出了殘缺的法則。
破境之劫是魂域境武者踏入更高境界的最大阻礙。
很大一部分人失敗，便是魂滅道消的下場。
但也有幸運兒，苟活下來，但極難再有破境之劫的機會。
以及最後屈指可數的人物，凝聚出了殘缺的法則碎片。
於是處於一個極為尷尬的境地。
便是既無法成為天尊，壽與天齊。
卻也因為獲得殘缺法則，而擁有超脫大聖一線的力量。
眼下，韋三通便是其中一人。
葉擎自然不敢小覷韋三通。
心劍是劍法中頗為奇妙的一種境界，亦能演化出無窮殺招。
心之所向，劍之所指，不需要任何依仗任何聖器、神兵的鋒利。
修習者心有多鋒利，劍氣便有多麽鋒利。
刹那間，韋三通抬起頭，陰鷙的雙眼，迸發出銳不可當的鋒芒。
這道蘊含特殊力量的目光，甚至讓大殿空間崩裂，筆直的空間裂痕，伴隨恐怖眸光，綿延向葉擎。
這一瞬，八方寂靜，日月無光。
隻剩下這一道遠勝過世間一切劍器的眸光，凝聚著韋三通畢生銳意，對劍法的造詣全部感悟。
以及掩藏在其中，一小片如琉璃寶石般的絢爛法則碎片，這才是這道心劍最大的殺招。
劍芒眸光如梭，刺入葉擎眉心，炸裂無數金光火花。
葉擎強橫的血肉和骨頭，自發抵擋住劍光，一瞬間血肉在粉碎和重生中周而複始。
劍光之中，那一道心劍法則碎片卻是無視一切阻擋，直擊葉擎魂魄。
“體修體魄強橫，直追荒獸凶獸，不得不承認葉域主的身軀是貧道見過最強橫的身體。
“但劍光可當，心劍難防。貧道之所以跟隨過來，就是因為心劍亦是體修克星之一。”
韋三通似乎陰謀得逞一般，喃喃自語。
姚妃嫣歎了口氣，“他如果死了，三祖會怪罪我們的。”
雖然這麽說，但她眼眸閃過幾分喜色。
葉擎一死，盡管可能會受到責罰，但能除去隱患，區區責罰算什麽？
何況姚家高層讓韋三通過來，本身便有視情況決定殺不殺葉擎的想法。
下一瞬，驅使心劍的韋三通神色蒼白，他悵然苦笑，再次作揖，“恭喜葉域主，肉身無敵，魂魄、道心亦圓滿。
“對他人而言，如煉獄一般的破境之劫，對您而言，不會有任何難度。”
站於高台上的葉擎，緩緩睜眼，眉心傷口已然痊愈。
至於蘊含法則碎片力量的心劍，在葉擎強韌的魂魄和道心麵前，還差那麽一絲絲。
說白了就是特殊的精神攻擊。
說厲害自然厲害，韋三通若是想殺人，心劍風暴席卷四方，一瞬間可滅殺半域生靈。
可要說孱弱，至少對葉擎這種已經吞噬落塵道人、龍皇殘魂以及經曆過紅塵輪回，亦有七情六欲大天輪加持，不會起到太大重用。
大概就跟一把小刀，輕飄飄刮過。
盡管疼，但傷不到核心要害。
姚妃嫣陷入呆滯，不敢置信地望著葉擎。
雖說已經知道對方以神秘手段殺死薑涯等人，但她始終不信葉擎有抵抗心劍的實力。
“來而不往非禮也，那也讓葉某看看你的道心如何！”
聲音響起的瞬間。
葉擎詭異的雙眸，蕩起漣漪，其中有一道繁複奧妙的輪盤在幽幽旋轉。
以森羅眼的幻境配合七情六欲大天輪。
當然森羅眼遠遠不及七情六欲大天輪的力量，隻能說錦上添花。
讓葉擎能夠不顯化大天輪的同時，又能近似於瞳術神通的方法，驅使出紅塵幻境的力量。
韋三通神色有些許惶恐。
他就是道心有缺，才一步步出錯，最終在破境之劫中失敗。
不過如今過去這麽多年，他自信在道心上也有所進步，又有心劍法則碎片防禦心神，怎麽可能會輸？
他下意識驅使心劍碎片防禦。
可幻境中，恐怖輪盤碾壓而來，輕易便將心劍法則碎片碾碎！
法則有強弱，紅塵之主所賜予的法則碎片，哪怕也是殘缺的，又豈是韋三通這等失敗者所能比擬的。
沒了這東西的防護，韋三通徹底暴露在幻境之中，並不圓滿的道心開始坍塌。
現實中，姚妃嫣如見了鬼一樣，驚恐地望著韋三通身軀開始慢慢幹枯、灰化，最終隨風而逝，隻剩下一堆掉落衣物。
“可惜咯。”
葉擎搖搖頭，微笑掃視一圈，目光掠過姚妃嫣身側眾多高手，似乎在期待下一個“韋三通”。
但他目光所過之處，一個個亡魂皆冒，紛紛低頭，唯恐被那雙恐怖的眼睛拉入幻境。
“將韋伯伯的衣物和拂塵收好，你們出去吧。”
姚妃嫣百感交集，無力地讓手下離開。
葉擎坐在了姚妃嫣的對麵，給她倒茶，感慨地說道：“一年以前，你來坤乾殿拜訪我，我們也一起喝過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