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傷愈
此為防盜章, 多謝支持正版^3^ 陸安珩一副乖寶寶的樣子點點頭,努力地說服蕭氏,「阿娘, 爹爹和大伯都考中了秀才,我也要考秀才!還要跟祖父一樣,考舉人,中進士,當大官,光宗耀祖!」
蕭氏失笑, 摸了摸陸安珩的頭, 柔聲道:「三郎真有志氣。那等會兒你阿爹回來后,我跟他商量商量, 讓他給你開蒙。也是娘親疏忽了, 我們三郎也到了該念書的年紀了。」
陸安珩愣住了, 「阿爹給我開蒙?我不去學……額,書院念書嗎?」
蕭氏驚訝地瞪大了眼,「你這麼小,去書院怎麼受得住?書院中的蒙學夫子大多是秀才, 你阿爹也是秀才,讓他給你開蒙就是了。不然弟子多了,夫子也顧不過來呀。」
什麼, 還有這茬?陸安珩無語, 還以為自己能去見識一下古代的書院呢, 萬萬沒想到竟然當頭挨了一悶棍。說起來, 陸昌興的脾氣還挺好的,應該不會一言不合就動手吧?這年頭可是講究什麼「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年代,當爹的教訓兒子就跟玩兒似的,艾瑪要是自己學的太爛,被陸昌興暴揍一頓怎麼辦啊?
陸安珩完全是想起了當初自己小時候調皮被陸爹暴揍的苦逼事兒來了,那還是在學校由老師教呢。現在親爹成了老師,這麼個雙重身份,聽著都很嚇人啊。
總感覺自己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恰好這會兒陸昌興也從大房那裡回來了,蕭氏見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心中登時就是一個咯噔,眉頭也不著痕迹的皺了皺。心下已經閃過了幾個念頭,蕭氏連忙迎了上去,溫聲道:「那邊怎麼樣了?」
陸昌興緊繃的臉色鬆了松,對著蕭氏微微頷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端過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而後拎過旁邊的陸安珩放在自己的腿上,陸昌興原本還有點不悅的心情已然好轉,這才抬頭望向蕭氏,笑道:「娘子莫急,娘親與大哥一切都好,只是大嫂情緒有點崩潰,想來過了段時日便會好了。」
說話間,陸芙已經聽到了陸昌興回來的消息,蹬蹬蹬就跑到了屋門口,一見到陸昌興的身影,陸芙的眼神瞬間一亮,而後風一樣的跑到陸昌興跟前,甜甜地抬頭道:「阿爹,你回來啦!芙兒好想你啊!」
陸昌興笑容滿面的摸了摸陸芙的頭,又將陸安珩單獨放在右腿上,而後左手攬過陸芙放在了自己的左腿上,這才柔聲道:「爹也很想芙兒,芙兒有沒有乖乖的聽阿娘的話?」
陸芙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乖乖的回道:「芙兒最乖了,這些天都乖乖的聽阿娘的話!」
陸昌興抱著一雙兒女,又有嬌妻在側,只覺得所謂的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正值陸安珏也醒了,一家人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天倫之樂。眼瞅著一番笑鬧后,陸芙與陸安珏都開始揉眼睛,蕭氏這才吩咐人將他們姐弟三人帶到內室休息去了。
陸昌興一直看著他們姐弟三人的身影進入內室,這才轉頭看向身旁的蕭氏,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許。
蕭氏本就是聰明伶俐之人,一見陸昌興這神色,瞬間便猜出了他方才去大房定然發生了不太高興之事,只是礙著孩子們還在場,陸昌興才並未發作。見陸昌興滿臉的欲言又止,蕭氏抿唇一笑,開口問道:「郎君有何事?」
陸昌興眉頭緊皺,似是難以啟齒,而後伸手握住了蕭氏的手,低聲道:「娘子,日後,怕是要累你跟著我吃苦了。」
蕭氏一驚,「郎君何出此言?我嫁給郎君這麼多年,何曾吃過苦?」
陸昌興苦笑,「方才在大哥院子里,大嫂說話間很是有幾分陰陽怪氣,明裡暗裡詛咒我們三郎。我氣不過,跟大哥大嫂吵了一架,母親又拉偏架,我一怒之下,便提出了分家。」
蕭氏這回是真的驚住了,「分家?婆母能同意嗎?」
陸昌興的神色愈發苦澀,微微垂眼,嘴唇張了張,還是沒說出話來。蕭氏也不急,就這麼眼神溫柔地看著陸昌興。
半晌,陸昌興抬眼,直視蕭氏溫柔的雙眼,低聲道:「母親原本不同意,不過,我說,二房願意凈身出戶,不要一分家產,母親便有所意動。再加上大嫂在一旁極力促成這事兒,大哥沉默不語,權當是默認,母親也就同意了。」
蕭氏這回是真的驚喜了,在她看來,能分家出去單過,自己當家做主,可比家裡那點財產重要多了。蕭氏自己的陪嫁也算是豐厚,何苦在這受婆母的氣?是以聽著陸昌興這話,蕭氏根本半點都不曾為那點家產生氣,認真說起來,真要是分家,也是長房佔大頭,自己這房也分不到多少銀錢田產。再有,趙氏的身體一向硬朗,再活個二十年估摸著也不是問題。比起再受二十年氣而言,那點子家產還真是不值一提。
然而驚喜過後,蕭氏的心陡然便抽疼了起來。回握住陸昌興的手,蕭氏心疼地望著自己的夫君,柔聲道:「郎君,那些家產怎麼能與我們的這個小家相比。一想到三郎之前說的那番話,我這心裡真是不踏實。如今大郎亡故,誰也不知大嫂還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來?我這心可真是一直懸在半空中,唯恐三個孩子發生什麼意外。現今你提出分家,恰好解了這個難題。錢財乃身外之物,又怎能與我們的孩子們相比呢?再說了,分家出去,我們便自己當家做主,哪裡來的苦呢?」
陸昌興緊鎖的眉頭這才鬆開了些許,深深地看著蕭氏,真心實意地道:「我這一生,做得最對的事情,便是娶了娘子為妻。」
「就會說甜言蜜語哄我!」蕭氏心下一甜,面色緋紅,含笑地看著陸昌興,語氣甜蜜的埋怨道。
陸昌興亦是一笑,眉間的陰鬱散去了不少。蕭氏見狀,輕輕地將頭靠在陸昌興的肩膀上,語氣簡直比教小兒子說話時還溫柔,「郎君,莫要再傷心了啊。所謂父母親緣,大抵都是要看緣分的。我們日後好好的過日子便成了。」
話音一落,蕭氏便感到自己的腰被陸昌興死死環住,用力之大,幾乎是想要將自己嵌進他的身體中,與他融為一體一般。蕭氏正欲開口,卻忽而感到頸間有些微的濕潤感,耳邊傳來丈夫清潤的嗓音,如同二月的春風一般,輕輕拂過自己的心間,拂亂了一池春水。「好的,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精心照料好三個孩子,讓他們無憂無慮地度過這一生。」
那些我不曾得到過的關愛,我的孩子們必然不會缺失。
蕭氏的眼中閃過一道水光,她是真的心疼丈夫,碰上那樣偏心的一個生母,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傷過多少回心。也罷,趁著這回分家,丈夫便能徹底地放下,再也不會因此心傷了吧?
似是察覺到了蕭氏的內心所想,陸昌興整了整自己紛亂的情緒,含笑拍了拍蕭氏的後背,柔聲道:「好了,我都不傷心了,你也別傷心了啊。我們不如來想想,要帶走哪些東西,怎麼布置自己的新家?」
提到這個話題,蕭氏瞬間便來了興緻,忍不住問道:「莫非郎君已經看好了宅院不成?」
陸昌興臉上露出了一個複雜的笑意,「大哥許是怕落了個壞名聲,做主將城東的那座三進的大宅院給了我們,再加上良田五十畝以及銀票三千兩。我本就不欲在家產上糾纏,這家也就這麼分了。你做主收拾一下,我們過幾天便搬過去。」
蕭氏點頭,心裡飛快的一合計,立馬就有了決斷,「我們平日里用慣了的一應物件都得帶走,再加上三個孩子的衣裳玩物,郎君書房裡的筆墨藏書,估摸著也要收拾一天的工夫。對了,說到書,三郎方才還在跟我說,想要念書了呢!」
陸昌興的眼中閃過一絲趣味,開口問道:「哦?他平日里皮得很,今天怎麼突然想著念書了?」
蕭氏笑道:「我也不知,想來是三郎這段時日接連生病,吃了些苦頭,懂事了些吧?三郎想念書總歸是一件好事兒,咱們家的孩子,三郎也好,四郎也罷,日後都是要念書考科舉的,這會兒三郎念叨著想念書,可真是祖宗保佑!我可是在他面前誇下了海口,說是讓郎君親自教他讀書,不知郎君可願給妾身這個臉面?」
陸昌興略微沉吟,面露難色,嘆道:「娘子都答應了,夫君豈敢不應?不然家裡的葡萄架該倒了喲~」
蕭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胡說!」
陸昌興陪笑,又哄了蕭氏好一會兒,這才正色道:「我原本也有此意,三郎開蒙一事,交給我便是。日後我一邊教三郎,一邊做些書畫換些銀子,再將良田租與農戶,總歸是能養家糊口的。」
蕭氏驚道:「這怎麼能成?郎君的書畫何等珍貴,便是往常在京中,也是受人追捧,怎能以它換銀兩呢?更何況,郎君還要繼續準備下場科舉考舉人呢,怎麼能如此勞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