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既見君,不思量(一)
晚上,沐兒和蕭綃在房間焦頭爛額等待著苑博,從今兒一大早開始二人就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兒,直到現在也沒有人影。
蕭綃讓沐兒四處打聽了,也沒有任何消息。
蕭綃來回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沐兒只在看不下去說道:「姑娘,你就坐下來等吧。」
「你說這苑博到底去了哪裡,連聲招呼都不打。」蕭綃抱怨的說著。
在沐兒聽來這些都不是抱怨,而是覺得蕭綃有些急性子,看來平時那樣溫和的人,其實實際上骨子裡有的是刁蠻任性還有一絲絲不耐煩。
不過這也是沐兒與蕭綃相處下來知道的,而且也知道了蕭綃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看起來單純,實際上內心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很難想象要是她和自己的主子想必,誰會更勝一籌。
這也不算是偏見,只是作為女子知道的事情永遠沒有男子知道的多,更何況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沐兒身在鶴影樓那麼多年也未曾全部知曉。
知道的只是一些皮毛而已,不過還是要佩服自己的主子,能夠完全支撐起一個如此龐大的組織,還有建立自己的實力還有經濟實力。
雖然這些很多人都知道,但是關於自己主子真實身份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的,而沐兒雖然知道,但是曾經發過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說出來的,除非有了主子的允許。
眼下當務之急的事情還是應該儘快聯繫到苑博,可是苑博究竟去了哪兒呢?
二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相互嘆氣。
沐兒道:「姑娘,苑博可能出去打探消息了,一會就回來了吧。」
沐兒安慰的說道,蕭綃沮喪道:「真不明白,出門也不帶上我們,大不了我以後就不一個人出去嘛,大不了出去的時候小心行事,不招惹事端嘛。」
此話一出,沐兒警覺的看著蕭綃道:「姑娘,你昨天居然。」
蕭綃打斷道:「對啊,昨天下午其實我是偷偷跑出去了的,但是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討厭的車夫,我就數落了一番,幸好面紗沒掉,放心,真的沒掉。」
看著沐兒有些生氣的模樣,蕭綃連忙道歉,連忙承認錯誤道:「好了好了,沐兒,我知道了錯了,以後我去哪兒都帶著你,也跟你說一聲,這樣行了吧。」
聽到蕭綃這樣的保證,沐兒的臉色稍微緩和一下,點頭道:「好吧,姑娘,反正你出門還是小心點吧,不然主子會殺了我們的。」
沐兒實在想不到好的方法,直接用性命去威脅蕭綃,雖然是開玩笑,但是自己的主子是真的很心疼這個叫蕭綃的女子的。
名義上是師兄妹,其實到底是怎樣的身份,作為下屬怎麼會看不清楚,而且有一句話叫做旁觀者清。
蕭綃還認真以為自己的師兄對他如同親兄妹一樣那樣和藹可親,實際上在鶴影樓裡面大多數人都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唉,這天色都這麼晚了,你說苑博會不會出事兒啊?」
蕭綃突然下意識的想到一件事情,關於血影樓。
猶記得上次在靖國的時候,莫名的被人追殺,而且個都是高手,光看那個領頭的人武功就是一個不賴的人物。
再加上自己當時受了傷的原因,使用輕功也不能輕而易舉的逃走,只能用緩兵之計等待救援,還好,他們立刻趕過來了,不然自己怎麼被帶走的都不知道,甚至還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是誰。
可是苑博真的要是遇到了血影樓的人,豈不是凶多吉少。
蕭綃不得不去想象一下這事的嚴重性,雖然他們幾人一路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越是這樣就代表也越有一些危險的存在。
沐兒看出了蕭綃的擔心,寬慰道:「姑娘,你放心,苑博的武功也不算差,至少和玄塵玄羽二人加起來可以打一個平手,只要不是被重重圍困就好。」
「重重圍困?」蕭綃疑惑的問。
沐兒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蕭綃,不解的問:「是啊,只要不是重重圍困。」
蕭綃繼續問:「你所說的重重圍困指的是陣法,還是說人太多。」
沐兒看著有些不對勁兒蕭綃,鎮定地回答道:「陣法這天底下沒有人多少人精通,但是人多是常有的事情,而且苑博沒有在鶴影樓接受過專門的訓練,有些抵擋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最怕的就是這個啊,要是單打獨鬥還好,如果是數十人就有危險了。」
沐兒所說的正是蕭綃所要擔心的,就怕那些人來得太多,恰恰使苑博遭遇到一個困境之中,自己在場倒是可以施展陣法,可是這陣法沒有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場面也是發揮不到極致。
「我們出去打聽下消息。」
蕭綃連忙拉著沐兒的手出去,並且忘記了最為重要的東西,面紗。
沐兒事後才想起,但是她們已經走到了大街上。
蕭綃拉著沐兒道:「有什麼事兒等把事情解決了之後再說,其他的暫時不要多管。」
沐兒木訥的看著蕭綃,蕭綃沒有繼續說下去,穿過人群四處張望著,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可是茫茫人海之中,大多數都是雲國的百姓,想要打探消息比登天還難。
沐兒看著蕭綃在人群里亂竄,知道她肯定是心急。
這也是沐兒第一次見到她為人擔心著急,要是讓自己的主子知道了,肯定又會傷心了。
沐兒搖搖頭,振作起來,重新找尋蕭綃的身影,卻發現已經沒有了蹤跡。
在沐兒低下頭的那瞬間,蕭綃已經快速的穿梭在另一條街道裡面,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是暈乎,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連個方向都沒有,人來人往之中到處都是人。
而且大街小巷之中吆喝聲也是傳遍了整條街道,蕭綃想要聽到沐兒的喊叫聲,根本是不可能。
憑著自己的直覺蕭綃走到了焚府,現在唯一能夠幫助自己的只有他,而且自己在雲國唯一認識的人也只有他。
蕭綃慌忙的敲著門,喊著:「焚大哥,焚大哥,焚大哥。」
連續喊了幾聲,大門終於打開,走出來的是一名老者,看起來是焚府的管家,蕭綃還記得這人是誰,連忙道:「王管家,我找焚大哥,請問他在嗎?」
王管家立馬就認出來了這個姑娘是誰,立刻招呼進來道:「原來是蕭綃姑娘啊,好久不見啊,這麼晚了,你找將軍有何事啊?」
一路上王管家細心的問候著,蕭綃有些氣喘唏噓的說:「我來找焚大哥是有要事相求的。」
王管家帶著蕭綃來到了焚暮所在的書房,此時書房裡面的燈通亮,一個身影站立在書案前,手上拿著狼毫不知道在寫著什麼或者是在畫什麼。
焚暮聽到外面的動靜,頭也沒有抬一下的問:「何事啊?」
王管家道:「將軍,有位姑娘找你。」
焚暮聽到是姑娘,心裡想了一會道:「如果是公主來了,就請她回去吧,告訴她我還有要事兒要處理。」
「不是公主,是蕭綃姑娘啊。」王管家解釋道。
焚暮聽到王管家說出蕭綃的名字的時候,身子全身僵硬起來,手腳也開始沉重起來,不知為何大腦也開始停止了思考,只是愣愣的說道:「你讓她進來吧。」
王管家帶著蕭綃進了書房就離開了,蕭綃看著焚暮激動地說道:「焚大哥,你的傷勢如何了?有沒有怎樣啊?」
但當蕭綃走進來的時候,焚暮驚呆了,這個女子輕易如塵的氣質跟畫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樣,只是沒有帶著面紗。
如果雙手捂住臉,看著她的眼睛,正好就是畫像上的人。
身著一身綠衣的她,輕靈絕塵,如黃鶯般清脆空靈的嗓音讓焚暮有些票忽然。
今日李文炘也同樣送來一張畫像,這根本就是就是同一個人,而且現在回想起李文炘所說的那些話,自己竟然產生了一絲後悔。
這難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子嗎,還是說自己在夢中見過,所以才會畫了這麼一副畫。
可是為什麼管家卻知道她的名字,而且竟然在自己沒有同意的情況,王管家居然私做主張的帶來了。
這難道真的是自己在夢中見然後所畫嗎?焚暮內心下意識的否定著,這些絕對都不可能。
這個女子肯定知道他,而自己為何沒有關於她的一丁點記憶,想起來自己就覺得頭痛。
眼前這個女子她叫蕭綃,她究竟和自己是什麼關係。
努力按捺住自己內心所有的不解,焚暮有些不自在的看著蕭綃,這女子一進門就問自己的傷勢,而且稱呼自己也令他大吃一驚。
她到底是誰,自己和她很熟嗎?
蕭綃慌忙的看著焚暮,退後幾步道:「焚大哥,你怎麼了?」
焚暮緩和一下自己內心不明的慌張還有一些不自在道:「你找我有何事兒?」
蕭綃聽到焚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瞳放大,不知道是自己多心還是想太多了。
也許是久了生疏了吧,畢竟上一次自己那樣的不辭而別,這一次又這麼突兀的跑來,再者還這麼晚了前來打擾,本就是不合理的事情。
意識到自己有些可能顯得太過激烈的情緒,蕭綃撫平了一下內心的激動道:「焚大哥,我來找你想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何人?」焚暮淡淡的問著。
「他叫苑博,是我這一路上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蕭綃謹慎的回答著,害怕自己因為一句不得體的話會讓焚暮產生反感。
畢竟在自己喜歡人的面前,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喜悅,更何況又是數月不見得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