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月圓之夜
懸崖底外。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背後坐著一個人,臉色蒼白極為痛苦卻強烈的忍受著,身上有獨特香氣的她引來了很多蟲蛇。與此同時一名男子正好經過的時候聽到了這一怪異的聲音四處尋找。
此人正是楚奕痕,因為不放心她一人,所以這兩日悄悄跟在她的身後,並且保護她。
畢竟她身上的毒也快發作了。
血影樓的每個人只要一旦加入了這組織都會服用一種葯,而這種葯必須用血影樓的獨門解藥緩解才行。
血影樓的人是不會輕而易舉的交出解藥,而且可以根本來說這種毒暫時還沒有解藥。
楚奕痕原本沉思鎖眉的表情立刻轉換為了驚訝,他獃獃的怔住,眼前的鈺彤除去了臉上的污垢后竟然是如此傾國傾城,雪膚如凝與般透澈,朱唇如紅櫻桃般令人不禁想採摘,要是換上女裝簡直是國色天香。
他見過幾次堪稱有沉魚落雁之美,可今兒見到了長發披散的她竟然覺得世間女子都不及她的美。此時此刻的她因為他給她灌輸了真氣使得痛苦減輕少許,她就那樣安靜的睡在那裡,美的不可方物。
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他就是這樣覺得她真的很美,事實上鈺彤原本的容貌的確是很美,不過沒有人見過。
她出現的樣子就是以南宮茗煙的樣子出現,除此之外他就沒有見過她真實的樣子。
抱起她的身子往附近一間小屋走去,那間屋子是他早就修建好的,並且也在周圍種植了許多花草樹木。
小木屋裡的人聽到外面的聲響跑出來道:「楚大哥,發生啥事了?」
然後看到他懷裡的女子,異常痛苦的面容,大聲道:「姐姐。」
楚奕痕看著他道:「趕緊去準備一些熱水,童巒。」
這名叫童巒的少年立刻前去幫忙,跑步的時候還差點跌倒。
楚奕痕慌忙的把她抱緊了屋子裡面,而這時童巒已經打了一盆熱水進來。
他看著楚奕痕道:「楚大哥,我姐姐到底怎麼了?」
童巒焦急的問著,楚奕痕道:「你姐姐體內的毒發作了,你自己身體怎樣了?」
「我已經沒事了,要不是楚大哥你把我救出來了,現在的我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呢?」童巒道。
童巒說的是心裡話,在楚奕痕看到這孩子受到的苦痛的時候,他就決定一定要把他救出來,並且帶到安全地帶去,不能讓他再這樣的地方待下去。
不然後果不堪涉想,下一個他就是眼前這孩子。
「你先出去一會,我要幫她逼毒。」楚奕痕道。
童巒乖巧的出去了,站在門外的童巒則顯露出一股複雜且難以言喻的心情,左右來回的徘徊卻不知該如何做。
想到今天是月圓之夜,他就坐立不安,他的姐姐今天又要飽受蠱毒之苦,要是在沒有解藥,說不定哪天就會,想到這些原本複雜的心思漸漸浮躁與不安。
再想到裡面的女子,那張臉雖沒有看清楚但覺得無比熟悉,他不敢想象,那可是他的姐姐,今晚她究竟如何度過,。
** ** **
一邊焚暮來到蕭綃的房間,沐兒和淵清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連忙起身,隨即就看到了焚暮走進了屋子。
淵清立馬道:「將軍。」
焚暮看著床上的蕭綃,輕聲問:「如何了?」
沐兒不懷好意的說著:「我家姑娘醒了,我們馬上就離開。」
焚暮驚訝的看著沐兒所說的話,對於這樣的話原本的焚暮可能不會在意,但是現在卻不可能,畢竟知道那麼多事情。
就算他自己再傻,就算自己再蠢,就算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知道了那些事情。
可是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他肯定是多多少少有些在乎了,尤其是在今日所發生的那樣的事情,他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有些害怕了。
如果今日他真的沒有及時趕到的話,那麼她就可能就已經不在他的眼前了,更不會還躺床上,此時此刻的自己還這樣清清楚楚的看著她。
蕭綃強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小聲的說了一聲:「焚大哥。」
焚暮看著還在處於虛弱的她,溫和的說道:「你身體還沒有復原,應該多休息才是,對了你所說的那個人我已經幫你打聽到了,不過現在還需要時間,他已經被人帶去了皇宮,一般人是很難潛進皇宮,而且依照你的身份想要去皇宮也是不可能,所以只有等待時機。」
蕭綃聽到焚暮提到此事,心存感激,但是想到那個時機,蕭綃苦笑的問著:「時機,你指的是你大婚的那天嗎?」
焚暮沉默,沒有直接回答。
不過蕭綃說的沒有錯,那天正好就會一個好時機,畢竟那天會有許多人都會來府上,而且還是在正月初一,那麼除夕之夜,雲帝肯定會來府上,其他人也會跟著一起來,所以這不得不說就是一個好機會。
除此之外,想要找其他的法子那是幾乎不可能。
皇宮戒備森嚴只是眾所周知的,而且漫步目的的去更容易引起懷疑,更何況李文炘所處的位置的確是離和雲帝的寢宮相對較近。
若一旦有什麼動靜,便會引起更大的騷亂,焚暮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而且他也知道還有幾天就大婚。
在焚府沒有幾個人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焚暮沒有點破這個時機到底是什麼,按照蕭綃的聰慧,即使不說她也能猜得到。
「沒錯,還有關於你所說的記憶,我,的確是失憶了,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蕭綃姑娘,等你傷養好了就趕緊離開吧,有什麼需要你可以讓淵清來找我,今日起她就是你的貼身侍女。」焚暮淡淡的說道。
語氣之中有著堅定的想法,事情已經發生到了這樣一步,許多都還是未知的,到了這樣的節骨眼上是不能再發生任何意外。
如果他有幸能夠恢復記憶,並且能夠想起從前的事情,焚暮他也不會後悔今日所做的事情,也包括要娶凰北月的事實。
再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想起來了,而且心中的那份感情比以往的更加強烈,他也會努力剋制住。
可是那時候誰說的清楚,誰又會料得到後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但對於蕭綃來說焚暮所說的離開,就是在趕她走的意思,而且他也已經承認失憶,還說著自己已經記不得以前的事情。
蕭綃淚眼婆娑的看著焚暮哽咽道:「你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嗎?難道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了嗎?」
沐兒看著蕭綃哭紅的雙眼,心疼的安慰道:「姑娘,你身子還沒好,不要這樣糟蹋自己,趕緊躺下吧。」
一邊的淵清也跟著說:「是啊,是啊。」
雖然淵清不明白他們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感覺得到他們之間肯定有一些誤會,只是這些誤會是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而且剛才焚暮提到自己以後就是蕭綃的貼身侍女,她顯得有些驚訝之外,更多的是意想不到。
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待在飛雪山莊,從來沒有保護過一個人,更何況還是一名女子,但是話說回來主子的命令她怎敢反對。
焚暮轉身背對著蕭綃,冷淡地回答:「多謝蕭綃姑娘對我惦記,我的傷已經好了,沒有什麼大礙,等姑娘養好了傷,我便派人護送你回去。」
護送回去,回哪兒呢?蕭綃想著。
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現在要讓她回去,能回哪兒呢?
鶴影樓?還是梅影山莊?
蕭綃突然覺得天下之大卻沒有一個容身之處,自己在忘憂谷住得好好的為什麼就偏偏打破了這美好。
沐兒和淵清看著蕭綃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滑,想要勸慰,但是都同時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焚暮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留下一句:「淵清,你好好照顧她,我這幾我就不過來了。」
蕭綃失望的看著焚暮離開的背影,內心的痛蔓延著全身的血液,她的眼淚一直不停的往兩腮滑落。
從來不知道心痛竟然是這樣一番滋味,而且還是這樣的痛。
聽到他要大婚的消息,整個人都是已經跌落在了懸崖中。
她看著沐兒聲音嘶啞抽泣道:「沐兒,我們走。替我更衣。」
沐兒連忙答道:「好,好。」
此時此刻,只有全部順著蕭綃的意思,不然,很難想象她會不會做出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
按照沐兒對蕭綃的了解,雖然知道不會,但還是要小心為上。
******
木屋裡,楚奕痕為鈺彤逼毒中,但是久久卻不見醒來。
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外面的童巒看著楚奕痕滿臉的大汗跑進來詢問道:「怎樣,楚大哥,我姐姐她?」
楚奕痕搖搖頭道:「這世上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曲歌,或者是曲歌嫡傳弟子,這種毒,是沒有解藥的,所以我也不能忘待定論,只有看著她意志力有多強,看她能不能挨過今晚。」
童巒看著難受的鈺彤,心中又氣又急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拖累姐姐,不然的話姐姐也不會吃下毒藥,這一些都是怪我。」
楚奕痕看著年紀尚小的童巒,無奈的說道:「你其實也不用責怪自己,你姐姐是愛你的,所以才會想要保護你,你要變得更強大,這樣才可以保護你的姐姐。」
童巒道:「恩,我一定會學好武功,保護好姐姐的,對了楚大哥,你離開了血影樓,他們是不是會追殺你?」
提到血影樓,楚奕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從自己把童巒救出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背叛了血影樓,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是,竟然真的是他派人來刺殺鈺彤。
如果換做是別人,他也許就不會這樣做,但是他竟然這樣欺騙自己,他不允許這樣的自己昧著良心做事。
絕對,絕對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