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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浴血婚宴(五)

  當焚暮趕到的時候,卻是看到了遍布的屍骸,整個宮殿都是血流成河。每個人死去的模樣都是面目猙獰。


  他幾乎不敢想象其餘的地方是否也是如此,他知道身後的人是廖梵,下意識地問道:「來之前你們經過後宮的時候是否也是如此?」


  廖梵不敢怠慢,立馬回答道:「是的,不僅如此我還發現兇手都是用一個人,而且出手極快,有的侍衛都來不及拔劍。」


  焚暮聽后,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些屍體身上的痕迹,發現的確是廖梵所說的一模一樣,而且從傷口處來看,和廖梵說的十分吻合。


  「可有發現可疑人?」焚暮再一次問道。


  「沒有,去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廖梵答道。


  焚暮細細想來,總覺得很多地方疑點重重,對於龍傲蒼突如其來襲擊,再加上廝殺來看,他不可能還有精力放在那邊。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焚暮轉身問廖梵,「沒有一個活口嗎?」


  「沒有。」廖梵直接回答道。


  「看來兇手採用了聲東擊西,以為我們只會注意那邊,更笨不會注意這邊的事情,要不是我放了煙霧彈,恐怕兇手還會把整個皇宮攪翻天。」焚暮分析的說著。


  廖梵下意識明白了焚暮所說的話,恍然大悟道:「主子,你的意思是龍傲蒼只是其中之一,真正的幕後兇手另有其人。」


  焚暮點點頭道:「沒錯,只是龍傲蒼沒有注意到這點,若是早就知道自然不會利用李文灝大婚之日前來襲擊,不過一切事情還需要等陛下處理。」


  廖梵同意焚暮的說法沒有多問什麼,隨即回答道:「主子說的是。」


  焚暮看清楚了四周,沒有發現那個人的存在,立馬跑進大殿之中,卻發現一身大紅衣衫的顧珺瑤此時此刻躺在地上,嘴角之處還有血跡。


  看得出是跟兇手有了一次激烈的搏鬥,不然她不會受傷。對於顧珺瑤的武功,焚暮略知一二。


  顧珺瑤見焚暮快步走來,張口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只要一說話就會口流鮮血不止。


  於是她便笑了笑,努力抓住焚暮的衣角,焚暮扶著她的身子,臉色有些慘白,問道:「你還能撐住嗎?」


  顧珺瑤嘴角掛著笑,點點頭。隨即暈了過去。


  廖梵見到眼前這一幕,問道:「主子,這?」


  「先把她送回顧府醫治,傳令下去今晚的事情徹底查清楚。」焚暮冷聲吩咐道。


  廖梵聽到焚暮的命令,低頭不語。


  看著焚暮抱著顧珺瑤出了寢宮直奔宮門大門處,遠處的凰北月看到焚暮懷中抱著的人正是顧珺瑤,妒忌之心猛然升起。


  她就不明白,顧珺瑤到底有什麼好,都已經是一個寡婦了,難不成他還要娶她不成?

  焚暮見沒有李文炘的身影便也明白所為何事,冷眼看著凰北月道:「我送她回顧府。」


  焚暮的意思很明顯,意思就是你回自己一個人回去吧,不用等他了。


  凰北月怎麼會看不出焚暮的心思,不甘心的上了馬車。


  而焚暮則乘坐了另外一輛馬車親自護送顧珺瑤回府,如今的她身上掛著三皇子皇妃的名號,而她的夫君卻已是一個死人。


  成親當日便見到這樣的一幕,爾後的事情該如何也是等她醒來之後再做打算。


  焚暮之所以護送她回去不過也是為了還她一個人情,若不是她忍氣吞聲的離開,才平息那件尷尬的事情。


  他大婚那晚誤闖了她的客房,而她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心一意等著他說的會娶她的這件事實。


  事實上卻並非如此,那也是自己情非得已之下脫口而出的話。


  但是事到如今救活她,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夜幕沉沉,微風拂曉,整個街道靜謐。唯獨皇宮之中卻是一片混亂。


  很快得到平息,但是也算是驚魂一晚,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個夢魘,而那些死去的人,許多宮女太監都因此害怕,紛紛吵著要出宮。


  此時的李文炘的一番話平息了一切,雖然平息了這些人的人心,但是他今晚也失去了一樣寶貴的東西。


  他不知是喜還是憂,喜的是不用與她成親了,憂的是接下來的自己會與誰成親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皇族之中,自己的婚姻是不能靠著自己做主。


  看著離自己只有三米遠的雲帝,他的父皇,他的心思憂亂紛雜,不知該如何剪斷這些思緒。


  蕭韻兒耐心的照顧著雲帝,臉上絲毫不見失去兒子的痛苦之色,相反是格外的平靜。


  李文炘見蕭韻兒在身旁照顧著便退了下去,後宮的事情李文炘也處理了妥當,不過關於那些不該他管轄的事情,李文炘卻也沒有多問什麼。


  今晚註定是一個多事之夜,雖然已經平息,但是空氣之中依舊瀰漫著不知從何處飄來的濃濃的血腥之味。


  大概是整個皇宮裡面都是籠罩在這樣的氣氛之中,充滿血淋淋,恐怖的場面。


  他眼睛所看到的也是遍地血跡滿滿,東倒西歪的屍體,還有哪些面目恐懼的畫面。


  他或許永遠都不會忘記了,這樣的畫面再一次深深的印記在了他的夢魘之中,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就會害怕的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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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梅府除了零稀的幾盞燈還亮著,四周都是一片寂靜。比往常的梅影山莊還要寂靜。


  而在梅子軒所住的梅園之中,卻是燈火通明,照亮了整個梅園。


  梅園的中央庭院之中的兩側種滿了梅樹,不僅如此每條小徑都是栽滿了梅樹,到了冬天便是一幅空前絕麗的美景。


  比起梅影山莊的梅花,這裡的梅花似乎都多了一些堅韌,少了一絲慵懶。在夏季,梅花是不會開花的,只有到了冬天才會綻放。


  現在的梅園恰恰就是這樣場景,沒有一朵梅花。


  梅園之中的一角還有一座涼亭,涼亭的木頭全是用的上好的紅木所做,做工精細,花紋更是栩栩如生。


  此時的梅子軒並沒有因為是深夜就早早去休息了,相反是坐在涼亭之中乘涼。


  微微斜靠在欄椅上,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松垮的穿在身上,臉上神情輕鬆淡然,眉眼彎彎,嘴角輕揚。手中還拿著一把摺扇輕輕揮動著。


  不知是真熱還是假熱,他手中的扇子始終扇著,沒有停下的意思。


  而他的另一隻手卻拿著一張信紙,他在重新拿起閱讀時,此時可以清新的看到信上的內容清晰的寫著,蕭姑娘貼著門縫偷聽之事。


  梅子軒每每看到這幾個字,嘴角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又多了幾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舒適輕鬆過了,來到這梅府的第一天起,他就感覺自己的身子沉重不已。


  整個府上都是陌生的面孔,全都是新來的僕人,就連管家梅子軒也沒有在意多少。


  畢竟他是相信當今靖國皇帝挑的人,而這屋子也是他賜予他的,所以根本就無需擔心別的問題。


  相反,梅子軒現在想要知道的問題,很快就會送來消息,他就是為了等這消息,所以才會在此等候著。


  此次派的人是苑博,還有花無邪。


  忽然,他停止了揮扇,端坐起來,一邊整理著自己衣衫,一邊說道:「你們既然都來了,趕緊出來吧。」


  聽到梅子軒的命令,二人便立馬現身。


  這是鶴影樓一向的規矩,若是主子沒有命令就不能及時現身。這也是為了防止隔牆有耳的準備。


  除非是緊急事情,而這緊急的事情一般都是雲影親自出面陳述。


  花無邪和苑博現身到梅子軒面前,梅子軒淡淡看了他們一眼,笑道:「花無邪你這身上還有一股脂粉味,又是去喝了花酒吧。」


  花無邪自然是知道逃不過梅子軒的眼睛還有嗅覺,為了接應苑博,他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就趁著他沒來之時便去喝了一些小酒。


  當然花無邪每次喝酒的事情梅子軒都可以猜測出大概,便可以斷定他去了什麼地方喝酒。


  一邊的苑博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花無邪,自己因為路上耽誤了一點時間,沒有想到花無邪竟然去了青樓喝酒。


  他自己可是從來沒有去過那種地方,第一次都覺得有些怪不舒服和緊張感。


  「倒是逃不出你的火眼金睛啊,我趁著苑博沒來之前喝點小酒於情於理嘛。」花無邪嬉皮笑臉的說著。


  梅子軒看著苑博的臉又紅了一些,輕咳道:「消息如何了?」


  言歸正傳之後,花無邪立馬收斂了許多,收起剛才嬉皮笑臉的模樣,沉聲回答道:「剛剛從雲國傳來的消息,雲國皇宮被人襲擊,此事千真萬確,不過目前不知幕後兇手是誰?」


  梅子軒思考了半晌問道:「這麼說雲國皇宮目前出了大事,那可知道雲帝現在如何了,還有焚暮是如何應對的。」


  「據探子回報說,焚暮當機立斷打開了求救信號煙霧彈,南宮茗煙已死,好像是被凰北月所殺的,李文灝當場就被人殺死了。」苑博回答道。


  花無邪看了看苑博,打趣的一問:「你說焚暮的妹妹死了,首先懷疑的是血影樓,還是那個幕後兇手?」


  苑博答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妄加定義,一切看樓主的說法。」


  花無邪看著苑博巧妙的話題轉移了,嘆了一口氣道:「真是一點都不好玩,我還以為來了一個好玩的搭檔,沒想到是一個木頭人。」


  一直以來苑博自加入鶴影樓開始,對梅子軒的稱呼都是以樓主,其他的人大多也是以樓主為稱呼。


  只有少數人是稱主子,唯獨花無邪,無幻二人對著梅子軒都是你我相稱,而雲影則侍從十歲起就一直跟在梅子軒身邊。


  梅子軒身邊稱得上他出生入死兄弟的並不多,而無幻和花無邪就是其中的二人。


  看著花無邪有些無理取鬧的模樣,梅子軒無奈的搖搖頭,淡淡道:「無邪,這些事情就勞煩你親自跑一趟了。」


  聽完這話的花無邪率先激動地跳了起來,反抗道:「怎麼每次都是我,我都給你做了那麼多事情了,這一次又是我,上一次讓我打聽蕭姑娘的事情也是我,你就不能換一換人?」


  說著便使了使眼色給梅子軒,這畢竟身旁還有一個大活人,恰好可以利用,總不能暴殄天物吧。


  梅子軒當然知道他的心思,鄭重其事道:「你辦事,我很放心。」


  對於梅子軒這樣一句話,花無邪一時半會竟然難以反駁,他內心十分無語的看著梅子軒。


  再狠狠的瞪了一眼苑博,識相嘆了一口氣,便不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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