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打抱不平懲惡人(六)
幾日之後,李文竹和李文炘親自前來拜訪焚暮。
焚暮早在兩日前把謝絕見客的命令取消了。李文炘和李文竹二人聽后,便主動前來查看焚暮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雖然焚暮一直以來都是裝病的事情他們已經得知了,但是焚暮依舊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出現了他們面前。
李文炘和李文竹看到遠處走來的焚暮,臉色蒼白,唇瓣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樣子十分憔悴。
剛要上前行禮的時候,李文炘便站在焚暮身前,笑道:「既然宿卿身體不適,為何還要出來迎接我們,這不就是成了我們的不對了嗎?」
雖然語氣之中有埋怨之色,李文竹卻一點也不買賬。這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焚暮的窗框就是裝出來的。
不過李文炘卻偏偏上了當,看到焚暮如此憔悴的樣子,倒覺得也是真人真樣。
「二殿下和七殿下前來,宿卿怎有不親自來迎接的道理。內子也是身體不適,所以未能出來迎接,還請二殿下和七殿下見諒。」
焚暮用極其虛弱的聲音解釋著凰北月為何沒有出現的原因。在李文竹聽來只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李文竹何等聰明之人,怎會看不出這雕蟲小技的伎倆。
「焚將軍,看來你的身體一直都是欠佳,什麼時候到我宮裡來一趟,讓御醫為你瞧瞧,這到底是什麼病啊。」
無心之話在焚暮聽來卻是十分的刺耳,這明顯就是為了想要試探他是不是真的病了,還是說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第一次中了招,絕不會有第二次。
怕就怕他們近日來的目的不是那般簡單,而是有更深的打算。
自己未曾答應與他們合作,他們一日就不會放過機會前來拉攏自己。焚暮也不是不知道此事,但是他也是在互相掂量著。
眼下之事已經容不得他再胡亂走一步,哪怕只是投機取巧也不行。
「只是感染了風寒,大夫也已經開了葯讓我好好的將息自己就好。有勞二殿下掛心了。」
知道李文竹的話是最難應付的,所以焚暮事先就已經想到了應付的對策。
「秋季多雨季節,倒是容易感染風寒,不過焚將軍還是應該把身體養好,萬一要是哪一日讓你征戰沙場的時候,這身筋骨如何迎戰呢?」
此話一出,焚暮內心一沉。
如果這句話是李文炘說出口,焚暮絕對只是會當做一個提醒罷了。但是是李文竹說出來的,那麼絕非只是說說而已。
他下意識想到,難道又要有什麼戰事發生不成?
「二哥,現在哪還有什麼戰事啊,你看宿卿的身子已經虛弱成這樣了,就不要打趣了。」
李文炘打斷了李文竹的話。
焚暮唏噓不已,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文竹。猛地咳嗽一聲,隨後帶他們幾人來到了庭院之中的花園裡敘舊。
與其說是敘舊,還不如說就是為了給幾人私下談話的機會。
遣散了所有的下人,焚暮和李文炘李文竹三人坐在石椅上。
「焚將軍,今日我等前來只是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日後的還我給爭奪之戰。」
李文竹開門見山的話,讓一邊的焚暮差點被茶杯中的水嗆到,不過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看著嗆得一臉通紅的焚暮,原本就是臉色十分蒼白,此時倒是紅白相間,像極了一個病人。
這裝病的事情焚暮還是頭一次做,所以還是有些小破綻。
「二殿下這話倒是讓我備感憂慮,此事與我又何關係呢?」焚暮指明李文竹的意思,繼續問下去。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想的是什麼,大仇不報你也是沒有心情管兒女私情之事。當今雲國的皇上是你的殺父仇人,不過準確的說你的殺父仇人應該是眭硯,也就是靖國的皇帝。但是他已經死了,而且新上任的皇帝眭雪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難道你不想親手殺了他們,毀掉靖國嗎?」
李文竹的話讓焚暮更加疑惑了。
他從不認為眭硯就是他的殺父仇人,更沒有覺得其他國就是必須要讓自己來毀掉的。
若是當年他的父親這般做,那是因為皇命不可違,再加上那時候自己的父親手中一直以來都是和雲帝稱兄道弟。
所以對於這份情,焚暮也不能隨便抹去。但是事實上滿門抄斬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陰影。
曾經想過復仇,也想過讓皇家的人死無葬身之地的焚暮,最後都是滿滿的釋懷了。
雲國,是他生長的地方,也是他最愛的國土。他不會任由百姓們無辜受苦,更不會讓許多百姓重蹈覆轍自己的悲慘家境。
而當李文竹說出這樣的話時候,焚暮內心雖然是有詫異,但是中間橫放著一個人,是他一輩子都下不了手的。
到底誰是他的殺父仇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所在乎的人都是平安的就好。
「二殿下是不是搞錯了,焚家被滿門抄斬卻獨獨留下了我,那是因為皇恩浩蕩,所以宿卿才能活到今日,這些都是多虧今日的皇帝陛下。」
焚暮沒有多想直接回復了李文竹的話。
李文竹聽后不怒麻煩而笑道:「原來你是什麼都不知道。其實當今的皇帝不過是找了一個借口抄了焚家而已。這其中的緣由就是因為一個女人。為了給靖國和蓮國一個交代,你們焚家就成了犧牲品。而你能夠活下來不是因為你是焚家的孩子,而是因為原本就是生在帝王家。」
此話一出沒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李文炘在內,也是十分的震驚。
他訝異的看著李文竹,不明白他的二哥到底說的是什麼話,難不成只是為了拉攏對方不得已之下才編出的故事嗎?
但是這其中隱隱約約就有不對的地方,所以絕對不是說出口的話。
而就在此時,三人沉靜的畫面卻被一個打破了。
蕭綃手中的風箏不小心飛到了別處,四處尋找著。
而風箏卻恰好落在了李文竹的頭上,遠處的蕭綃哪裡知道坐在那兒人會是誰。其中一人她倒是最熟悉不過。而其餘的兩人蕭綃是絕對不認識。
看著風箏砸在自己的頭上,李文竹抬頭望向四周,卻發現遠處跑來了一個身著綠衣的俏麗女子。
女子的容貌驚為天人,帶她走近一看。
只見她眉黛遠清,鼻子嬌挺,櫻唇粉嫩。額頭上還浮現出一絲薄汗。全身上下還散發出淡淡的幽香之氣,以及淡淡的藥材香味。
一身輕薄的鵝黃色衣衫,把她的身體包裹的玲瓏有致,不施粉黛的妝容更是添加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從容魅力。
而李文炘看到眼前的女子竟然就是讓日撞向他的女子,心裡即使高興又是激動。
完全就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更沒有料到她竟然會在此時出現她的眼前。
焚暮看著他們二人的表情,輕咳一聲。
「你怎還是如此胡鬧呢?還不快行禮,這二殿下,這是七殿下。」
說著便是為蕭綃指引著二人的身份,同時介紹著他們。
蕭綃聽說過雲國的幾位皇子,但是對於那個二皇子卻是十分的不熟悉更不要說連他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
今日一見,氣質倒是如同名字中的竹子一般堅毅挺拔,眉宇間的氣質更是凌然。
一身紫衣襯托出他的高貴華麗,更是彰顯出他的華麗高貴。
而相比另一人氣質比及卻又不一般。只見他如玉一般的臉龐精緻,再加上兩道劍眉高高掛在眼前。狹長的丹鳳眼,給人一種誘惑的嫵媚感。
細細一看他的身上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衣袍,腰間還掛著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這是蕭綃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皇室中人,再加上也是第一次心中去描繪別人。
換做以前她心中只是知道好看與不好看,沒有其他的定義。
「見過二殿下,七殿下。」蕭綃很是有禮貌的行禮。
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府邸上,自然要懂得規矩,不然就是成了不懂規矩的姑娘。這一點小小一直都是謹記在心的。
見二人一直都是看著自己,蕭綃很不習慣的退後了一步,然後搶過了李文竹手中的風箏。
「這風箏是它自己不小心飛來這裡的,不能怪我。還有你們幾人繼續聊你們的,不用管我,先告辭了。」
說完正準備離開的蕭綃,卻被李文竹的身影擋在身前。
「蕭姑娘如此著急著急的走,不如留下來聽我們談談一些機密要事也不是不可。」
蕭綃頓時想要撞牆,自己的師兄偏偏傳給了她內力不說,現在走在哪兒都是無聲無息,難免給人造成誤會。
她承認自己是偷聽了,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聽到了。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其實也不想聽到那樣的事情,只是聽到了後面兩句話而已,前面的話她就算耳力再好,也不不會才這裡了。
「二殿下。」
「她既然聽到了,一起來聽聽又如何?」李文竹打斷了焚暮的話。
原本還想讓蕭綃找個機會溜走,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李文炘倒是十分願意她留下來,畢竟距離上一次見面也足足有了快一年的時間沒有再見過了。
偶爾只是在畫像之中飽受相思之苦,沒有想到今日的運氣如此之好,竟然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不過蕭綃倒是心裡唏噓,原來眼前這個人把自己一開始的行動就看穿了,可是她真的為了撿風箏,哪裡是為了偷聽。
要是想要偷聽,她還至於走來走去的嗎?還讓你們都發現了。
倍感冤枉以及委屈的蕭綃心中欲哭無淚,只好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文竹,心中可是罵了千百個遍。
她看了看桌上的茶杯,連忙把風箏丟在一邊,上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風箏之事還請二殿下不要記掛在心裡了,這杯茶是我敬你的。」
舉起茶杯的蕭綃,十分豪爽的賠禮道歉這,但是嘴邊卻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李文竹看著這眼前的女子,是好好奇地打量著她。
聽聞此女子就是自己的弟弟愛慕的女子,同時也是焚暮所喜歡的女子。李文竹今日一見倒覺得是驚鴻一瞥。
正準備接過蕭綃手中的茶杯,蕭綃卻一個腳步不穩向後倒去,手中的茶水直愣愣的撲向了李文竹的臉上。
雖然這茶水是溫熱的,但是頓時一臉茶水的李文竹,蕭綃內心卻是笑瘋了。
這可是他自己先惹自己的。蕭綃原本就是有仇必報的人,凡是惹了她的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尤其是自以為是的男人,還以為自己多麼高貴華麗。不過就是一副皮囊罷了,骨子裡是什麼樣的,蕭綃不感興趣,但是單憑剛才那說話的語氣,蕭綃就是十分的不喜歡。
恰巧也看到了焚暮低三下氣的對著他們說話,心裡更是打抱不平。
原以為裝病只是為了矇混過關,沒有想到這擺明了刁難對方。蕭綃在遠處看著就已經忍不下去了。
要不是因為風箏的事情,她早就上前揍了這個一身紫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