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浮生幕去人殊途
月逸塵看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起外面還有兩人。會心一笑道:「青檸,雲影。你們去準備一些糕點。」
了解蕭綃的性子,月逸塵定然不會掃了對方的雅興。於是便派人前去準備一些茶水。
若是不趁此機會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恐怕日後會有不必要的麻煩。再加上蕭綃的性子,月逸塵也打算告知一些。
屋外的青檸和雲影聽到月逸塵的吩咐立刻下去準備,而他們似乎沒有發覺屋內的異象。
「有件事情你必須保密,這天底下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大有人在,可是這真實容貌現在除了你就是雲影知曉。所以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
月逸塵心平氣和的交代著。自己的身份已經開始逐漸浮出水面,就算刻意隱瞞相信也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識破。
不過真實的容貌之下的月逸塵,那道淺淺的疤痕實際上是他與生俱來的一道痕迹,換言之,就是所謂的胎記。
雖然沒有破壞到整體的美觀,不過因為那道印記,就是當年雲帝印象中最為深刻的地方。
若是有人故意想要藉此機會愚弄一番,最先下手的一定會是雲帝。
早就料到這一點的月逸塵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所以才會隱姓埋名,甚至學習易容之術。
而精通易容術的人,天底下除了蕭隕亦再無他人。月逸塵有幸拜他為師,從而學習到了其中的精髓。
之所以對蕭綃提及此事,也是想要讓她明白這個秘密的重要性。與其讓她日後抱怨或者猜疑不如早先坦白此時為好。
「那青檸待會來了怎麼辦?」
聽到月逸塵說到此事,蕭綃立馬想到屋外的青檸。要是待會拿來點心進來的時候不就正好看到眼前一幕了嗎?
當然月逸塵也不是沒有考慮周到,看到蕭綃的擔心,月逸塵立馬笑道。
「這個你自然不用擔心了,趁他們沒來之前,我還要交代你一件事情。從今日起你還是叫我師兄。我本姓月,名為軒。所以我也叫月軒,逸塵二字是我母親為我起的字。這個名字也除了你叫過之外,就別無他人。」
聽到月逸塵所說的事實,蕭綃開心的嗯了一聲。畢竟對於秘密,蕭綃除了好奇,保守秘密也是她最拿手的。
不然的話當年的蕭綃可是可以私自拋出忘憂谷的陣法之外,只是並沒有那樣做而已。
她從小生活在忘憂谷,對於忘憂谷的事情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時刻牢記關於蕭隕所說的話。
「私底下我和你見面叫你逸塵哥哥。其他時候我就叫你師兄。可是師父不是說了不再是我們的師父了嗎?」
想到這一點蕭綃情不自禁的鬱悶起來。雖然起先才嚎啕大哭一場。實際上只是情緒的發泄而已。
「他現在行動不便,我們的身份若是太過明顯的話,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加以利用。你在雲國的時候也應該知道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李文竹。」
再次聽到關於李文竹這個人的時候,蕭綃下意識地皺眉。
她在焚府的時候就已經聽聞過一些事情。再加上焚暮的事情讓她十分的在意。現在月逸塵又再次提到了這個人,讓蕭綃不由自主的認為李文竹這個人著實的不簡單。
一直以來都是在江湖之中聽到關於梅子軒的智謀以及用人之處的厲害,相比之下這看人的本事也是不弱的。
而且掌握著鶴影樓所有情報的人,蕭綃打從心裡佩服著梅子軒,準確來說是她的逸塵哥哥。
所以,他提到這個人想必也是有諸多謎團的地方,蕭綃想不聽也不行,畢竟還關係到另一個人。
沉下心來的蕭綃,看著月逸塵,低聲道。
「李文竹,曾兩次派人想要活捉我。」
月逸塵聽到蕭綃的話,微微一怔。
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身體一直都是處於不安分的狀態之中,許多事情也是讓雲影代勞,或者一口信的方式傳達著。
不過這到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他不也是未曾預料過,只是自己的身體卻偏偏在那時候開始不如意起來。
「李文竹想要活捉你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要得到焚暮的幫助。他雖然一直隱於山野之間,不過對於這天底下的事情掌握的可是一清二楚。並且他還是蕭隕的師弟,他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測,而他的棋藝堪稱天下無雙。得到真傳的李文竹在棋藝上可是在天下間嶄露頭角,就連蕭隕和他也是爭鋒相對的。」
說到這裡,月逸塵心中暗暗有些擔心蕭隕起來。
而此刻屋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月逸塵快速的拿起桌上的人皮面具為自己戴上。
一眨眼的功夫面前月逸塵轉眼間就成了梅子軒的樣子。蕭綃看著站在面前的梅子軒,微微一笑。
「師兄看來不是第一次摘下這面具啊。」
「記住我跟你說的話,還有我這張臉暫時就不換來換去了。以後你可要注意言行舉止了。」梅子軒暗暗吩咐道。
同時屋外的敲門聲響起。蕭綃坐在椅子上,看著梅子軒開門的身影,眼神突然深深的凝聚了一下。
「主子,蕭姑娘。」
雲影看到梅子軒此時的模樣與來之前判若兩人,微微有些尷尬的說道。
青檸端著手中的糕點走到蕭綃的面前,放下手中的盤子。接著為蕭綃倒好一杯茶水。
「綃綃你手上的傷不要緊吧。這一次真是多虧了你。」
「沒事,我只是儘力而為。再說了他可是我的師兄啊,我不救他,誰還救他呢?」
蕭綃知道青檸想要說什麼,連忙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
「青檸你去吧雲汐叫來,雲影留下。」梅子軒吩咐著青檸。
青檸看了看一邊的雲影,回答道:「是。」
青檸離開之後,梅子軒繼續剛才的話題,便去吩咐著雲影把門關上。
現在已經是深秋季節,每到夜晚會有霧氣上升,容易患上風寒。這一點梅子軒很是清楚,再加上屋子之中還有一個身體十分虛弱的人,他不考慮周全也不行,不然就不是他了。
「雲影,把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楚。尤其是關於李文竹的事情。」
梅子軒特意在李文竹的名字上加重了音調。雲影當然明白他的用意,咳嗽了幾聲開始述說道。
而在雲國的皇宮之中,李文竹和李文炘正在燭燈下密談著。身邊還站著一名女子,此人正是離開鶴影樓的若雪,也就是廖芫。
廖芫聽著他們二人的談話,原封不動的站在原地。對於李文竹所提到的事情只是知而不言。
「七弟,事情的原委就是如此。如今焚暮已經答應了我的條件,那麼你也應該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吧?」
李文竹的話響徹在李文炘的耳邊。得知關於這些日子的事情,李文炘忍俊不禁的問道。
「二哥,我們這樣做,父皇知道嗎?」
「到現在你還提父皇做什麼?父皇心裏面一直惦記著終究還是那個人。這一點毋庸置疑。我此次下山就是為了助你登山皇位,你若是執意如此,你應該知道下場會是什麼。自古以來沒有任何一個皇帝的兄弟會有好下場,除非得到皇位。不然就是情願隱於山野之間或者過這裝瘋賣傻的日子。難道那樣的日子是你想要的,還是說你內心的鬥志就是如此嗎?」
李文竹的話赤裸裸的烙印在李文炘的身上,李文炘眉目緊皺。眼神凝聚著周圍的一切。
的確,他的二哥說說的是沒有錯的。雲帝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還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那個女人的孩子。眾所周知雲帝一生最愛的兩個女子,一個是蓮國的懷蕊公主,而另一個是月氏女子,月華。
此女子稱得上是一個傳奇的女子,自進宮以來,未曾與任何人爭寵,也未曾離開過自己宮門半步。
直到那日事情爆發,月華,也就是月妃才踏出宮殿門找到當時的蓮妃,請求她帶上自己的孩子離開。
此事極為保密,懷蕊公主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知道的,但是對方卻要求送自己一瓶毒藥。
懷蕊公主以為她想要自盡,於是給了一瓶假死葯。
那場大火燒毀了大半個宮殿,就連月妃也沒有逃脫其中。而就在所有人以為蓮妃已死的事情是謀划已久的時候,月妃的屍首卻出賣了蓮妃的自殺。
她服下的假死葯,雖然沒有讓她以為是中毒自殺,而屍斂的結果卻是月妃服下了假死葯,被蓮妃作為替死鬼拉下著熊熊火海之中的。
就因為這個事實,年僅十二歲的月逸塵信以為真的相信了。背負這個事情的痛苦整整十年之久。
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會遇上仇人的女兒,面對這件事情他當時的反應就是抱著冷冷的態度不想與她有任何交集的想法。
誰能想到造化弄人,二人還是互相打開了心結,並且一起度過了在忘憂谷短暫的日子。
後來知曉事情原委的他已經是十多年之後的事情。原本以為蕭綃失憶的事情可以讓自己暫時不再去想過去的事情。
誰能想到上天還是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她還是恢復了記憶,並且恢復以及的她,心裏面想念的人竟然是自己。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他的心裡說不出是憂還是喜,只是隱隱覺得這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直至後來與懷蕊的一次見面,事情的原委終於落幕的時候,他才徹底放下那個心結,才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雖然也有恨也有憤怒,終究還是原諒了這一切。
因為他認為造成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是那個人。
如今斯人已去,回首往事的他再也無法觸摸母親的懷抱。在面對蕭綃的時候,他每一次都放下自己的軟肋,儘可能的去保護她,讓她不受外界的侵擾。
而正是因為月妃備受雲帝的寵愛所以所生的孩子也是備受矚目,並且被寄予厚望。多年以來雲帝未曾放棄尋找他的下落。
李文竹知道這些事情的原委也並不奇怪,在皇宮之外的日子,江湖之中所經歷的一切,令他也得知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